一時之間大殿上充斥着的,全是大臣們對莫卿的聲討之聲,衆人氣焰之裂竟是連姬無殤也壓不下來。愛睍蓴璩
“那嶽崢當年就是左相極力推薦的賢人,如今卻是玩忽職守貪贓枉法!若不是有左相撐腰,他豈會這般不務正業視指責於無物?要我說,這嶽崢定是受了左相示意,才故意這般行知!”終於有機會搬到莫卿,衆位大臣更是爭先恐後的出言相擊,首當其衝的,就是右相那個視莫卿於眼中釘肉中刺的老傢伙。
一瞧竟是右相大人帶頭討伐莫卿,以往受過莫卿虧的大臣們哪裡肯示弱,一個接着一個數落起莫卿的罪過來。
“依臣之間,賊人莫卿定是這場瘟疫的策劃者!想來一定是蓄謀已久!”隸部尚書站出來幫腔,更是引得朝中一片譁然。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樣不計後果的言論,着實太讓人意外!不知後面還會有怎樣的言論冒出,其他衆人皆是沉默不語等着看熱鬧。
朝堂本就是爾虞我詐輸死一搏的戰場。既然說出這樣驚人的話語,隸部尚書自己心中也很明白,莫卿是姬無殤的寵臣,若是這次不一口氣兒將他搬到,日後被逐出朝野的便會是自己,若是丟了姓名也未嘗沒有可能。就算莫卿能饒了他,陛下定是也不會放過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搬到莫卿讓陛下絕了念想。
“愛卿,你可知無憑無據說出這樣的話,可是要殺頭的。”姬無殤端坐在帝位上,雙眼含冰如刀刃一般,生生凌遲着大殿上的隸部尚書。
“陛下息怒!微臣以爲這並不是臣危言聳聽。而是卻有其事。且讓微臣講話說完在做打算也不遲。”隸部尚書見姬無殤已經發怒,急急爲自己爭取。
“好,你說!朕倒要看看,你是能將白的說成黑的不成!”姬無殤咬牙切齒,若不是顧全大局且在個大殿上,非要將這污衊莫卿的隸部尚書五馬分屍不可!
“多年來,自從左相大人將那嶽崢引薦入仕,他二人私交就很是不錯,有個什麼重要的事情也時不時的聚上一聚商量一番,這個滿座文武皆是可以作證。如今慫恿嶽崢放着西霞瘟疫蔓延兒不管不顧,他日定是會做那謀權篡位的殲臣!佞相當道殘害忠良,肆虐百姓,陛下您不能爲了一己之私而坐視不管啊!陛下!!”隸部尚書站在朝堂上說的是激慨奮昂,最後竟是五體投地式跪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行着大禮而哭了起來。
其他人聽了隸部尚書的話,面面相視也都頻頻點頭,證實這隸部尚書說的一點不假。
從未想到自己的臣子能夠連起手來對付他心愛的愛臣,姬無殤勃然大怒:“哈哈!真是精彩!隸部尚書大人你真是編故事的一把能手啊!來人啊,將隸部尚書給朕拿下!這等臣子,今日朝堂上一派胡言公然污衊國之重臣,他日定會矇蔽帝王耳目!臣子如此,朕留你何用?!”
一聽姬無殤竟是爲了莫卿將隸部尚書關押大牢,長久以來私慾因爲收到莫卿的管制而得不到好處的大臣們終是按耐不住紛紛跪地爲隸部尚書求饒:“陛下手下留情啊!放着佞相當道而不抓,卻對忠臣下手,這萬萬使不得啊!我等就算跟隨隸部尚書大人下天牢也要冒死進言!陛下不能再任憑那殲相殘害忠良了啊!”他們不新信,一個莫卿還能拗得過這滿朝文武不成!
自姬無殤登基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大臣們爲了個什麼事情這樣齊心協力過,就算當初廢掉彌煙,大臣們也是權衡利弊之後各懷鬼胎的不做插手,全憑姬無殤一人做主。
今日百官聯合起來對付莫卿,這可真是出奇了!竟然還有人敢冒死替隸部尚書求饒,就連那凡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右相也跪在了人羣之中。
姬無殤氣急,莫卿有沒有和嶽崢串通好了背國叛君,終日跟隨在他身邊的姬無殤最是知道。可是現如今這些瘋狂過了頭的大臣們竟是以死相逼,逼姬無殤囚禁莫卿。
哪怕面對彌煙的時候姬無殤也沒有被人這樣威脅過。而今天,所有的大臣都跪地聲討莫卿,難道真的要讓他做一個無道昏君?
姬無殤冷眸一聚卻是笑了,看來這昏君他是坐定了。若是放了莫卿不追究那他就是天下眼中的昏君百官眼中的昏君!若是抓起莫卿問罪,那他就成了不折不扣真正的不明是非的無道君王!
無論衆人對莫卿懷有怎樣的非議,無論他們說出的話是竊竊私語還是當着姬無殤的面兒高談闊論,莫卿都沉默着不做聲,冷靜的面對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切,冷眼望着聞着一絲腥味就蜂擁而至追逐而來的惡犬們嘶吠。
;如今更是看到姬無殤面上的無奈、着急、與兩難。莫卿卻是幽幽開口:“陛下,微臣替嶽崢甘願受罰,還請陛下責罰。”
姬無殤驚愣!卿兒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分明不是他的過錯,如此說來不就等於承認這些人所說的話,認罪了麼?!這卿兒怎麼可以這麼傻?!
不等姬無殤反應,莫卿已是自行網大牢的方向而去。彌煙外朝宮殿閣樓就這麼幾座,莫卿的去想一目瞭然。
不是爲了嶽崢的罪責有他莫卿一份,更不是因爲提拔嶽崢入仕的自己沒有盡到督導他完善政績的職責。而是不願看見被百官相逼有心護他而卻是要忤逆天下的姬無殤。
當初莫卿被驅逐出蛇宮,是姬無殤寧肯傾盡彌煙也要護他周全他纔有了一席容身之所。如今爲這陷入兩難怎樣抉擇都會成爲昏君的姬無殤下次大牢又算得了什麼?
天界的天牢他都敢坐,人界天牢更不在話下。
看着莫卿的行動,多少人在心中歡呼雀躍的幾乎要喊出聲來,又恐姬無殤見了,只得憋住。只有那不甘寂寞的雙眼,來來回回得意的瞟着身邊志同道合的同僚而顯出了殲滑的目光。衆人想要的結果只有一個。
可是朝堂之上並不只有貪圖榮華富貴視莫卿爲障礙的殲臣。自是也有一直以來都佩服莫卿膽識才學的有志之士,但是卻是因這朝堂上烏煙瘴氣的氛圍給薰的只剩下明哲保身的膽小怕事心思。這會兒多是看了莫卿微微嘆息卻無能爲力。
沒人爲莫卿討饒,這不僅讓莫卿懷疑,這才幾個時日,自己就成了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殲臣佞相?
獄卒們瞧見皇帝身邊的大紅人來到這骯髒破敗的牢房都驚訝無比,慌忙迎上前點頭哈腰的問到:“不知左相大人這麼一大早的就來牢中有何貴幹?是要親審哪個犯人麼?小的們這就爲您去把人提來。”
“收拾出間牢房來。”莫卿往獄卒們原本休息所用的長凳上一坐,淡淡的吩咐到。
“是,可是左相大人不知讓小的們收拾牢房是要做什麼?”獄卒甲不解的問到。
“你這笨蛋,當然是關押犯人了!”牢頭使勁敲着這什麼都不懂的獄卒罵道。
忽而二人皆是都明白過來一件事情:“給誰住?”
兩個獄卒不約而同的問到,心想這是誰這麼倒黴啊竟是惹了陛下身邊最紅最得寵的左相莫卿,這還親自過來討要舍監,如真是關進來怕再無出去之日了吧。不禁二人一同打了個冷顫!
冷顫過後,莫卿的話語卻是讓他們二人驚得下巴險些落地,生怕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只見莫卿慢悠悠的回答道:“我住。”
“什麼?!”倆人皆是不敢置信!尖叫到。
“囉嗦什麼!讓你們去收拾就去收拾,哪裡這麼多閒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莫卿冷眼瞥着二人,言語也不客氣,省省嫌惡只因他們多管閒事了去。
自己的疑問竟是惹惱了左相大人,二人趕緊噤聲收拾牢房去也。不多一會兒一間遠離亂七八糟犯人的牢房就這樣整理好,一張鋪了厚厚稻草的牀鋪,一張四方桌兩把官帽椅,外加一張八仙桌,幾盞青燈,隨是簡單倒也整潔。
此處,便成了莫卿暫居之地。
當夜,竟是有個這輩子或許都不會出現在大牢中的人前來探監。沒錯,他就是獄卒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帝,姬無殤。
因莫卿居於大牢並不是姬無殤的本意,故而早早的便派人跟牢中的獄卒們下過命令,誰也不許對莫卿無理,否則便是讓這大獄成爲他養老送終的歸宿。
既然皇帝都這麼說了,又有幾個獄卒敢不從的?故而整個牢中所有的獄卒牢頭都是對莫卿恭恭敬敬,就連那給人上慣了刑法的儈子手也變得彬彬有禮起來。
既是之前打過招呼,這會兒姬無殤出現在牢中雖然那麼讓人驚訝,卻也是情理之中。獄卒們知道這君臣二人定是有話要說,便都識趣的退下,獨留二人在此互俗衷腸。
對於姬無殤的到來莫卿卻是絲毫沒有感應的到,只一心被手中的書籍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