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這河邊並非我們上次到的小河邊,而是河水的另一段。
這一段河流比較寬,兩岸依然垂柳依依,但是視野相對開闊。
我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河邊的陳清姿,見她似乎正入神地盯着河水,不知在想什麼。
走近了的時候,我似乎聽到她正在竊竊私語,但又像是在跟河水中的什麼東西在說話。
看到這裡,我有點毛骨悚然,便緊張地盯着那河水,悄悄靠近陳清姿。
就在這時,我見河水中央咕嘟嘟泛起一陣水泡來。一陣漩渦從河水中央慢慢旋起,一簇黑漆漆的頭髮從那漩渦處冒了出來,就像是從水底長出來的黑色水草。
女鬼?!我吃了一驚,心想這河水裡要是有水鬼,這下陳清姿就麻煩了。
只見一張慘白色的臉慢慢從漩渦中冒出來,一雙全黑色毫無眼白的瞳眸寒意森然地盯着陳清姿。
臥槽女鬼!我吃驚不小。可就在這時,我見陳清姿居然衝着那女鬼伸出手去,似乎要拉那女鬼上岸。
而此時,那女鬼也伸出手來。微弱的天光下,我見那女鬼的胳膊慘白細長,似乎還散發着一陣陣清晰可見的寒意。那女鬼的手指甲發黑,透着濃重的鬼氣,我見那鬼氣就要侵擾到陳清姿,便立即喊道:“豬婆!!”
由於這一嗓子中氣十足,加上這時候時間太晚四下安靜,我甚至能聽到這一吼居然都有了迴音。
陳清姿立即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地回頭看我。與此同時,那水鬼突然不見了。河面上恢復了寧靜。
陳清姿似乎也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驚訝地看着我:“豆芽?我怎麼在這兒?”
“你自己不記得了?”我問道:“你自己夢遊一樣從客棧出來,一路往這兒來了。”
“是這樣?”陳清姿回憶了半晌,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嘆道:“我真是精分了,怎麼就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夢到什麼了?”我問道。
“我真是做夢麼?不過我好像是真的感覺有人在夢裡喊我,在水下面,說自己很冷,讓我拉她上來。”陳清姿說着,看了看眼前的河面:“難道這地方真的有水鬼?”
“別管了,我們先回去。”我拉起陳青姿說道:“這地方晚上鬼氣更是濃重,太瘮人了。”
於是我跟陳清姿往回路上走。陳清姿問道:“豆芽,你怎麼出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半夜到了這地方?”
“我也不知道,半夜就突然醒了。”我嘆道,摸了摸口袋裡的郵戳:“別說了,趕緊回去,這地方臥槽,到處都是鬼氣。”
可說得輕巧,等往回路走的時候,我倆發現,貌似迷路了。
原本客棧跟這個公園挨着,就算走到河邊,也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可現在我們走了快四十分鐘,依然沒看到將軍客棧。
眼前一團霧氣濛濛,我感覺自己是走在一條空茫茫的大路上。
陳清姿拉住我,說道:“豆芽,不對啊,這地方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
“方向應該沒錯纔對,怎麼特麼就找不到呢?”我納悶兒地停下腳步。
“先停下來找找方向。”陳清姿說道。
可是此時街上起了更大的霧氣,能見度不到一米。我倆打開手電,居然也沒照見什麼。
就在這時,我突然見一片濃霧裡亮起了一點燈光。這些燈光搖搖晃晃,看不出是什麼。
“有光,我們過去看看。”我說道。
“好。”陳清姿說道。於是我倆一起往燈光處走過去。
可等我們走到燈光亮起的地方纔發現,這居然是那條石磨街,而亮起的燈光居然是石磨街兩旁掛着的燈籠。
而這燈籠確切地說並非掛在兩旁,而是懸浮在兩旁。那燈籠是復古的紅燈籠,上頭寫着偌大的黑字:林。
我看到這些燈籠,突然有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林將軍,林文蘭,這好像是控制了鬼軍隊那個將軍?
有這個東西出現,說明鬼軍隊可能要出現了。真特麼的,我們倆人恐怕對付不了千軍萬馬鬼軍隊啊。
想到這裡,我趕緊拉着陳清姿往後走。這石磨街雖然離着將軍客棧也不遠,但是卻在相反的方向。
可是,我們還沒走多遠,我就見兩隊整整齊齊的古代騎兵出現在石磨街的十字路口上。四個路口都特麼被鬼軍隊給堵住了。
我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只見這幾排騎兵穿着金色鎧甲,威風凜然,胯下高頭大馬。如果不是馬匹的眼睛是血紅色,外加這些騎兵面露鬼氣,倒是看不出這是一羣從地下來的軍隊。
“暈,這些軍隊怎麼會出現,我們惹到他們了啊?”我無奈道。
“什麼鬼軍隊,這哪兒來的古代軍隊?”陳清姿問道。
我想起陳清姿並不知其中緣由,便也假裝不知道,說道:“我哪兒知道,不過看着架勢倒也是不像要跟我們拼命的。”
我端詳了一下那軍隊的動態,瞧着他們並沒有任何動作,便稍稍安心了些。我想起餘落說過,這些鬼軍隊是按照某些人的指令來的,如果沒什麼指令,他們也不會有動作。之所以突然出現,估計是沒事兒來個鬼打牆,出來透透氣溜溜彎。
等了五分鐘,我見這些軍隊毫無反應,便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哥們兒們只是出來溜溜彎的,沒有想要對付我們的意思。估計他們經常在凌晨半夜溜溜彎。
但是一下子見這麼多鬼騎兵出來遛彎,我這還真有點心虛。於是我立即想起剛纔老郵差給我的郵戳,趕緊將那郵戳抓在手中,舉起來在這鬼軍隊跟前晃了晃,說道:“不好意思啊軍爺,我們是郵差,麻煩讓一讓,讓我們過去!”
沒想到這郵戳還真叼,簡直跟古代的虎符一樣,往外那麼一亮,鬼軍隊居然乖乖聽話了。擋在我們跟前的鬼軍隊往兩邊讓了讓,給我們讓出一條路來。
我便趕緊拉着陳清姿從那條路出來,這回倒是找到了回客棧的正確方向,很快就回了英雄客棧。
回去之後,發現閆至陽跟陸萍都
醒了。見我們倆回來,倆人也都鬆了口氣。陸萍趕緊迎上來,說道:“陳小姐,我只是去個洗手間的空檔,你怎麼就不見了。你們這是從哪兒回來,沒出什麼事吧?”
我吃驚地看着陸萍:“平哥,今天這可是你說話最多的時候。”
陸萍說道:“我也是擔心你們。沒出事就好。”
閆至陽皺眉道:“這地方鬼氣這麼衝,大半夜的都去幹什麼了?”
我囑咐平哥好好看着陳清姿,便將閆至陽拽到屋裡,關上房門,將剛纔遇到的事兒全部說了一遍。
“你特麼的不是說,你們修道人不容易被鬼氣迷住麼。我看陳清姿這次就被迷惑得不行啊。”我問道。
“她平時是沒事,但是這不是失眠很久了麼?這時候是意志薄弱的時候,容易被鬼氣侵蝕。她沒有迷失心智,這已經很不錯了。”閆至陽說道:“天快亮了,趕緊睡會兒吧。看來道長已經到了,今天那老郵差就是道長派來的朋友。”
我打了個呵欠點頭道:“是啊,一切等明早再說吧。”
可是,這次我睡下去還沒多久,便又被吵了起來。我迷迷糊糊地翻身起來,見閆至陽已經站在窗戶邊兒了。
“怎麼了這是,一大早革命了?”我揉了揉眼睛也走到窗戶邊兒。
我們住的是四樓,已經是這個客棧的最高層。但是這個高度也足夠我們看清遠處的情況。
只見半月形公園的外圍有一條柏油馬路,貌似是通往將軍鎮的後山。其實那也不算是個山,頂多算是個小丘陵。
反正就在這將軍鎮的後山,貌似是有兩撥人正在約架。現在是羣毆的前奏,兩方貌似正在你來我往地問候對方的祖宗十八代。
但是這兩方的人員勢力不夠均等,一方人比較多,另一方則少了不少。遠遠地也看不清楚,只是數量懸殊,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真少見啊,不是說這鎮子上一般沒人惹事麼,惹事的直接就丟河裡喂鯊魚了,怎麼現在還有後山約架的?”我問道。
“不清楚,咱們去看看。”閆至陽想了想,說道。
“喂喂,我們是外地人,不好捲入這些當地的鬥毆摩擦中吧,也許是兩個幫派互相砍人爭地盤呢。”我說道。
“不是什麼黑幫火拼。你看看那些人,人少的那一方,男女老少都有。如果是黑幫火拼,會帶上女的跟老人嗎?”閆至陽說道:“正好沒什麼突破點,我們去看看,指不定對調查的事情有所進展,對這個鎮子也能進一步瞭解。”
“倒也是,走。”說着,我帶上乾脆面君,叫起陳清姿跟陸萍,一起去圍觀羣毆。
往那路上走的時候,我發現去看羣毆的不只是我們,還有不少鎮子居民。大概大家平時太無聊,一旦有點不同尋常的風吹草動,便全體激動了。
我們走了十幾分鍾,到了兩撥人約架的地方,這纔看到一方人數量比較少,人員也男女都有,良莠不齊的樣子。另一方人數很多,而且青壯年不少。明顯戰鬥力就強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