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多前,大陸上幾大世家相繼倒臺,經過一番輪換,從新出現了幾個代表着級上權利的世家。只不過這次世家勢力分割後,分爲了士、武、商三個所屬。‘士’是所指與朝廷有關的世家,‘武’是指在武林具有地位的家族,而‘商’就是財力最雄厚。
‘商’中以上官家爲首,它掌握着大陸重要的幾大經濟命脈,所有商家都以他馬首是瞻。商界有三大世家,除了上官家外,還有宋家和冷家,宋家與士族的關係密切,而冷家是三世家中唯一一個與江湖還有聯繫的家族。
冷家的先祖原是武林人士,但隨後經過逐步的擴張開始向商業轉型,到了我父親這一任剛好遇上了大‘清洗’。他經人幫助,趁機擴張了商業版圖,讓冷家登上商界三大世家的位子。
冷家是龐大的家族,可越是這樣的家族就越是黑暗。人們都說皇宮裡沒有情親,其實在這樣的大家族裡同樣稀薄,每天伴隨在身邊的都阿諛奉承,爾虞我詐。
我爹年輕的時候有很多妻妾,因此我也有了很多‘競爭者’。在冷家,只要小孩子到了識字的年齡就會按照嫡出和庶出分開教導。他們會在嫡出的孩子面全出最優秀的人繼承家主之位,而剩下的落敗者再經過挑選,選出組內的長老。
而我就是冷家第三十二任的家族,從那天開始我就沒有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每天大事小事一堆,下面各個分家又都不老實。因爲到了後期我爹開始不再熱心管理生意,所以有一部分權利旁落,而我繼任之後的一件事就是收回這些旁落的權利。
家主之位人人眼紅,這幾年來大小暗殺之事絡繹不絕,不過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因大多的行刺都是我同母兄弟所爲。我一次次給他機會,可他卻不知收斂,更變本加厲,甚至不惜出賣冷家的利益,與冷家在江湖上的仇家聯手,在我回莊的路上的設下埋伏。
爲了掩護身中劇毒的我,我的貼身侍衛扮作我的樣子,引開前來追殺的人,讓我躲進不遠處的石家鎮,
那天正趕上石家鎮的燈會,因爲人多擁擠,所爲我輕鬆的躲開了後面的追兵,躲進巷子裡。身上的傷和所中的毒,讓我得找一處僻靜的地方療傷。看着天色越來越晚,人潮逐漸減少,我必須儘快找到療傷的地方。就在這時,我感到有人走進巷子,聽腳步和吐息不像是習武之人,而他身上還掛滿了沒有用的東西。
我本以爲可以輕鬆的制服他,可沒想到我剛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就被人摔了出去。那人的身手極快,身受重傷的我根本無法反抗。我只知道,如果這人離開了,我就真的可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最後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爬起身壓在正在撿東西人的身上。
……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牀上,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好,連胸口處也被人打上了夾板,想到昨晚打傷我的人,我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聽見腳步聲,我趕忙閉上眼睛裝作沒有醒來,想試探一下虛實,可沒先到那人早就發現我以醒來,更讓我報答他對我的救命之恩,給他做什麼每天都可以抱着的‘抱枕’。
我自是不肯,沒想到這混蛋再次下了狠手,逼我點頭答應。在我再次昏過去的時候,我發誓有朝一日我冷介炎一定會報復回來。
最開始的幾日我行動不便,也就只好躺在牀上充當這人的抱枕。
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平時抱抱也就算了,到後來還抱起來沒完沒了了。每天拱在我的牀上不下去,一個大男人還要天天睡什麼午覺,美其名曰?‘養顏覺’。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他竟然睡覺流口水,全都流到了我身上。
外面形式不明,而我現在有身受重傷,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留在這裡。一是我現在真的無處可去,二是看樣子他們有爲我解毒的辦法,三是他看這羣人不簡單,暫時跟着他們起碼可以保證安全。
當時我總覺得那個叫什麼爵的傢伙的聲音很耳熟,總覺得在哪裡聽過。有一天我靠在牀頭看書,突然聽見院子裡出來人驢打架的聲音。擡頭望去,只見那混蛋正趴在驢背上咬驢耳朵,那驢的頭上更是帶了一頂大大的紅花。我突然想起,當初在船上狠狠敲了我一筆錢的人就帶了一頭傻了吧唧的驢。
從那天開始,我更加厭煩那人,在我看來他就是貪財的小人,連着好幾天都對他愛答不理,每天除了練功就是休息。我本以爲這人玩幾天就會沒有興趣了,沒想到他倒是挺有恆心的,天天跟個話嘮似的。
對於這個每天都在他耳邊講個沒完的傢伙,我有時實在忍不住就會噎他幾句,看着他委屈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情就會變好。於是每次心煩的時候,我都會用話氣他,看着他吸着鼻子像要哭出來的樣子,就會想到自己小時候養得倉鼠,大大的眼睛,很是可憐。
每天吵吵鬧鬧的,我卻覺得過的特別舒心,遠離了爾虞我詐,首次體驗到平凡的日子。
……
爲了解我身上的毒,他們改變行程前去桃淵源。
桃淵源是武林的禁地,從來都是有去無回,我沒想到他們會爲了一個連名字都沒有問過的人,動身前往那麼危險的地方,
“其實你大可不必爲我了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出發前的晚上,我看着他蹲在椅子上粘地圖問道。
“你去?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他繼續忙着手裡的活沒有回頭。“你去了真的有可能一去不回了!”只見他跳下來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說道:“你是我的人,這是應該的!”說完抱上了我。
我們每天都要抱在一起,可今天的擁抱,我總覺得有什麼變了。
果然如我所料,從我們出門起,刺殺的人就沒斷過。不過都讓那人給處理好了。在快到四方城的時候,他突然嚴肅起來,讓我和叫青黙的人到前面的馬車上。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是覺得這人一定有自己的主意。
上車沒有多久就聽外面傳來吼聲,車子也開始晃動起來,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推開車門跳下車,就見平時瘋瘋癲癲的人一臉嚴肅的站在中央,周圍都是被震斷筋脈的人。在他幫那個青黙傳功的時候,我轉身去檢查地上人的身份,卻沒有看見一個還能動的殺手的向我襲來。
當我發現時身後有人偷襲的時候,已經避不開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影擋在我的面前。隨後我只聽見一句‘我都人你都敢動’,就見那襲擊我的人已被人撕成兩半。
而我只能震驚的看着面前這個人。
“你沒事吧?”他轉過頭問道。
看着他沾滿血的面具,我搖搖頭,接着就見他笑了起來,那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笑。
從那之後我腦海中經常浮現他當時的笑臉,我弄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在酒樓我看着他從我手中滑出,尖叫着從樓梯上滾下去,我感到自己的心臟有瞬間停止了跳動。當聽說他沒有大礙後,才放下懸着的心,更伸手抱起昏迷的人往客棧奔去。
看着他哭得趴在我的懷裡,我都手不聽使喚的扶上他的背,輕拍起來。他摔斷的手和哭腫的眼睛,讓我很心痛,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就算知道自己的親弟弟派人來殺我,我有的也只是失望。
青黙端着藥走進來,見我們抱在一起,身體明顯的一僵。就算他隱藏的很好,還是被我發現了,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覺得很高興。看眼不停在我懷中抽泣的人,我變得煩躁起來,等別是在看見那青黙寵慣着懷中人的時候,我更加氣憤。
搶過藥碗,我掐着這人的嘴狠狠地灌了下去,最後更是不顧身後的哭喊,頭也沒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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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神秘島的路上,我聯繫到冷介陵,他是我的堂弟,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從他的那裡我知道冷家在我失蹤後的情況。果然有些人已經忍耐不住了,想到這兒我冷笑起來,看來我必須回去會會他們。
但在回去之前,我必須有些話要和那人說明白。於是我和冷介陵約定了見面的地方,就回去了。
在尋找火鳥蛋的途中,我和他失足摔下山坳,在相互扶持往回走的路上,我跟他把話說開,但沒想到他居然拒絕了我。這還是第一次我冷介炎看上了人家,人家去看不上我。我問他是不是因爲青黙,他居然點頭。
我有些不敢相信,連我都看出那傢伙別有目的,我不信他看不出來。
“我能被他利用,就說明我還有價值!”對於我的質問,他居然這樣回答我。
我真的沒有看出來那個叫青黙的傢伙哪裡好,值得他這樣做!如果我不是要急着回去處理叛徒,我一定會讓這人看清楚誰更適合他。
聯絡完冷介陵回來,我竟看見青黙神情慌張的走進客棧的後巷。我悄聲跟去,就聽裡面傳來讓青黙把人引去某地的話。他們還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大概意思是說青黙有什麼把柄在他們的手中。
見巷中兩人離去,我想追上前,卻見還有一個人聽見了剛剛的談話。
“我奉勸你別去!”被人叫做澤少的人伸手攔住我。“這可是你的機會,我說過那個青黙會把機會主動推給你的,而你,等着就好!”
“你不怕他出事,要是……”
伸手打斷我要說的話,只聽那澤少說道:“不要小看爵,他永遠知道自己做什麼!”
在澤少離去後,我和青黙下了一盤棋,一盤不相上下的棋。如果不是最後那青黙因爲我的話手抖落錯子,誰輸誰贏還真說不清楚。
有意思,比賽就是應該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纔有看頭。
在離開時,那人給了半枚果子,我想也沒想就吞了下去。他問我不怕是毒藥,我笑着搖搖頭,很奇怪我竟相信他絕不會傷害我。後來我問他是什麼,沒想到他居然告訴我,剛剛吃下的東西是天下至寶‘血龍果’。
臨行前,我告訴他我會回來找他,然他看清誰更適合他,而他只是笑笑。
回到冷家我馬上採取行動,快速的處理掉那些‘老鼠’,把所有的大權都抓在自己手中,更用強硬的手段取消了長老制,成爲冷家真真正正的主人。
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打開暗衛呈上的信,只看了兩眼就激動的站起身。因爲那信上寫着,在我離開十天後,那人被人圍攻,墜崖,生死未卜!
我派出大量的人去崖下查找,結果一無所獲。所有人都說從這麼高掉下來一定必死無疑。
但我相信,那個傢伙一定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