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怕貓如果算是本性的話,那上官爵怕上官羿也應該算是屬於本性那一堆。畢竟上官羿也沒真對他唯一的親生兒子做過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
最多也就是一個碗裡搶飯吃,背後下套子使絆子,出一些無傷大雅的餿主意。上官爵調皮搗蛋叛逆期的時候上官羿也不是沒有揍過他,但也和尋常人家無異。老子教訓兒子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上官爵懼怕上官羿超過了蟑螂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還有那上官羿,除了在他殺人的時候會令旁人感到恐懼外,平時他就接近甚至等於一個任人揉搓的軟柿子。再加上他的沒心沒肺,恬不知恥,經常和小輩們混在一起,所以極有人緣。可上官爵就是很怕他,平時還好,但每當他在外犯了錯的時候就會自己先嚇個半死。
雖然上官羿也經常喊打喊殺,可也沒真的就往死裡打,大多時候也就揍幾下出出氣。
最後上官家閒着無聊的衆人得出結論,那就是上官爵是個有潛力成爲哲學家的人,因爲他小小的年紀的時候,就能透過事物‘華麗’的外觀,直接看到本質。在衆小輩都以爲這位貌美麗,心靈手巧的叔叔是個大好人時,只有他纖弱的親生兒子看出自己的父親是個披着人皮的魔鬼。
不過也正應爲上官爵懼怕上官羿,所以這隔三差五就要上房揭瓦的傢伙纔在行爲上有那麼一點點的收斂,不然天都能被他捅個窟窿。
上官羿無形中也成了制約上官爵出格行爲的框架,讓這人至今也沒翻起什麼大浪。
兩條腿嚇得發軟無力,站不起身又爬不動的上官爵只能趴在地上捂着頭裝鴕鳥,嘴裡不停嘟囔着‘我不是上官爵,找得不是我!’。
還好鏈子夠長,上官爵趴在地上不至於讓青默和冷介炎屈身,可站直的兩人還是彆扭的夠嗆。
用腳踢了踢沒出息的人,冷介炎一臉唾棄的說道:“幹什麼你,太窩囊了,那是你爹,他還真能宰了你不成?”
“我寧願他宰了我!”上官爵哆嗦道。
青默蹲下身安慰的拍拍上官爵,輕聲道:“爵兒,這事都是因我所起,還是我去找羿親王,他要是真的有氣,就讓他撒在我身上好了。”說完,站起身想要迎到門外。
爬起身坐在地上,上官爵拉住作勢要走的青默,挑眉說道:“青默你不想活了!我爹是什麼人那幾個月還沒讓你看清楚,他要是想扁我,十個你搭上也是白搭!現在能抵擋就只有……”上官爵把目光投向身邊,青默也順着何人的視線看去。
“你們看我幹什麼?”冷介炎被兩人看得有些發毛,“我沒見過羿親王,況且你憑什麼認爲我能……”
“阿呆我的生死就靠你了!”上官爵緊緊抱住冷介炎的大腿。
“我看你還是……另選他人……”冷介炎動手去扒緊摟自己大腿的爪子,但那爪子摟得太緊,試了幾次只好放棄。“我要做什麼!”
上官爵見冷介炎答應,雙眼放光,連忙說道:“阿呆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擋在我面前的就好,我爹看在你面子上應該不會爲難我和青默。”
“爲什麼?”
抽了抽嘴角,上官爵鬆開抱緊冷介炎的手,站起身拍拍褲子。“我爹啊,他在陌生人面前都會裝一裝。”
在上官爵想着怎麼用冷介炎保抱住自己和阿呆的時候,與他們前後腳進門的上官羿也走進宅子,更咆哮起來。
“上官爵那小王八蛋了,老子今天一定要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我要把這臭小子揍成春餅!”
“羿,你這樣會嚇到豆豆的!”
“展廷顯!你竟然偷我的鑰匙,我說你那晚怎麼那麼主動,原來是有預謀的!你對得起全心全意信任你的我嗎!”
“寶貝,生氣會長眼角紋!”
“靠,別說你叫我寶貝,就是叫我貝寶也沒用。眼角紋算什麼,要是能揍到我爽,長擡頭紋老子也認了!”
上官羿卷着衣袖走進院子。
聽聲音越來越近,上官爵發抖起來,眼看着又要跌坐在地上,青默和冷介炎馬上把人架住。
見那好像張牙舞爪,頭上長角的影子探進院子,上官爵連忙拉過身邊兩人,“狼來了哦!”讓他們擋在自己的身前。
把穿在外面的長衫外套脫下來丟給在自己身後的展廷顯,上官羿捲起衣袖。“小王八蛋在哪?誰要是藏着他,我就……你!說你呢!”走進院子,上官羿第一眼沒瞧見躲在他人身後的上官爵,倒是先看見青默。“小子,我跟你說什麼!我讓你別再出現在我眼前,否者見一次打一次,你當我是說說而已嗎!”上官羿大步上前。
青默站直身子,恭敬的朝上官羿行禮,“羿親王!”
“你膽子到是挺大的!”作勢要抓青默的衣領,可手還沒夠到,就被展廷顯拉了回去。“幹嗎!”上官羿不悅的瞪着展廷顯。
咳嗽了兩聲,展廷顯在上官羿耳邊輕聲說道:“你該幹嘛幹嘛!他又不欠你的,你跟他過不去幹嘛!”
覺得展廷顯說得有些道理,上官羿警告的瞪了青默一眼,打量起站在一旁不說話,但又不能讓人忽視的傢伙,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在上官羿打量冷介炎的時候,冷介炎也打量着眼前這個據說是羿親王的男人。但怎麼也沒有辦法把這相貌普通的男人和名震天下,所有明浩男兒心中崇拜的戰神視爲同一個人。但這人周身散發的氣勢又太不一般,這不是平常人會有的,冷介炎總覺得這裡透着怪異。
不是他要以貌取人,而是有一個長得禍國殃民的兒子,那老子差得太遠也實在說不過去。
收回打量的視線,上官羿看着兩人身後的躲躲藏藏的身影,冷笑道:“上官爵,別在那給老子玩‘掩耳盜鈴’,那麼大個個頭還真以爲能藏起來,你的飯是不是都白吃了!”
上官爵在冷介炎和青默的背後磨蹭了一會兒,把頭探出來晃了晃,裝作迷茫的說道:“誰?誰是上官爵,這傢伙是誰?”
裝傻!上官羿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道:“哦,這麼說你不是叫上官爵了,原來他們抓錯認了!”
“你怎麼知道!”上官爵一臉的興奮。“我就是跟那個……叫什麼上……什麼爵的相像而已,我真的不是他,你們抓錯人了!”
懶得在玩下去,上官羿彎腰撿起地上的時候握在手中。“上官爵你給我過來,不然……”把手中的石頭捏成粉末。“我就讓你隨風而逝,馬上給我滾過來!”
“我又不是上官爵,爲什麼要過去!再說了我爹說在外面不讓我更跟陌生人講話,你是誰?”
看着裝傻充愣上官爵,展廷顯,冷介炎和青默同時一抽,沒想到這人如此不怕死,還有膽子玩,典型的不要命!
怒極反笑,上官羿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一把撕下上面的易容,露出他那妖孽般的容貌。“上官爵,我今天才發現你是個不怕死的主!你還真以爲你把別人和自己鎖起來,我便拿你沒辦法?”
一陣透着怪異風吹過,剛剛還站在原地的上官羿突然沒有了蹤影。
“人呢?”上官爵把頭伸出去找了找,沒看見自己親爹的蹤影。“大爹,我爹呢?”
青默和冷介炎也眼露疑惑,明明那人就在自己眼前,怎麼一下就不見了。
拿着衣服的展廷顯,臉上表情有些怪異,伸手朝三人背後一指。
順着展廷顯手指的方向回頭,三人臉色一變,還沒等青默和冷介炎做出反應,便被人點住穴道僵在原地。
上官爵的反應倒是挺快,可惜他自作聰明的把自己和其他兩人鎖在一起,這時想跑到展廷顯身後避難也來不及了。
“跑啊!你怎麼不跑了!”上官羿一步步走上前,嚇得上官爵一步步退後。
彈出手中石子點住上官爵的穴道,上官羿把上官爵摁趴在地上,自己則半蹲下來。“我讓你不回家!我讓你挑釁!”扒下上官爵的褲子,上官羿一掌掌拍在白白嫩嫩的屁屁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院子的上空迴盪,沒多久一個手感極佳的屁屁已經變得紅腫。
“嗚嗚……爹別打了……我錯了……”上官爵哭得嘶聲裂肺。
就在上官羿打得盡興,展廷顯看的無奈,冷介炎與青默一臉想笑不敢笑,上官爵哭得斷了腸時,一個身影從內院躍出,直接跑到越揍越開心的上官羿面前。“二……二叔……楚叔叔要揍……”
一聽楚洛楓要打楚念澤,上官羿丟開上官爵,直奔後院。“都跟他說別在處於更年期中的楚洛楓面前亂晃,這不是自己找打嗎!”
從懷裡掏出藥膏丟在地上,囑咐了一聲,展廷顯連忙追上去。
“得救了!”上官爵吸吸鼻子,看向來人,可憐兮兮的說道:“哥,沒想到你爲了救我連這種謊也幹撒!真夠義氣!”
沐昂解開青默和冷介炎的穴道,蹲下身幫上官爵提上褲子。“不是撒謊,而是連句重話都沒說的楚叔叔,這次是真的打算動手了!”摸了摸高腫的屁股,繼續說道:“所以你別指望澤少這次能救你,他自身難保!”
擦擦臉上的眼淚,上官爵咽嗚道:“那哥你來幹什麼?”
“純屬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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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洛楓是有名的護短,所以從小到大,他都捨不得對楚念澤說一句重話,動一根手指。當然,這絕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爲楚念澤很懂事,不用人操心。如果此種情況發生在上官爵身上,那就亂套了。
雖然楚洛楓知道楚念澤因爲衝進火場救洛肖受了傷,但當他親眼看見兒子身上至今還沒有痊癒的燒傷後,一把無名火燒了起來,二話不說擡腿就是一腳。要不是當時屋內還有一大羣人拉着,那楚念澤絕對會變得很慘。
聽說楚洛楓動手,上官羿丟下上官爵趕了過去,給了屁?股腫起來的人喘息的機會。此時他趴在牀上正讓青默給自己上藥。
後院因爲楚念澤的事情上官羿和楚洛楓動起手來,上一輩的人都忙着拉架,於是小一輩的便跑來看上官爵的笑話。
吃着嘴裡的水果,沐昂悠閒的說道:“豆豆,不是哥哥說你,這才第一波,後面還有得你受的!你還真以爲二叔拍拍你的小屁屁就解氣了?一年前他可是想把你吊起來當作小倌調?教。我估計等他忙完澤少的事情……”
“我一定不是他親生的!”提上褲子,上官爵爬起來。“哥,你可要救我!”
沐昂,展令軒,宛悅互看一眼,各自從懷裡掏出一瓶藥,交給坐在桌邊的冷介炎。
“這是管內傷的!”
“這是治療外傷的!”
“這是大補的!”
三人異口同聲道。
“你們……”上官爵氣急,髮指的指着三人。“太……太沒……義氣了……”
三人一同無奈的聳肩。
收好桌上的三瓶頂級的療傷聖品,冷介炎把藥瓶丟給青默。因爲三人鎖在一起上藥十分麻煩,所以他們暫時用鑰匙打開手銬分開。“羿親王真得會下狠手?”冷介炎有些不太相信。
“會!”那嘴不停吃東西的三人點點頭,其中展令軒說道:“你是不知道我二叔那個人,那是該出手時就出手,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不打死,也會讓他在牀上養個大半年!”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青默有些擔心。
“有!”宛悅點頭,道:“這世上能製得住羿叔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顯叔叔,不過照這情形他是不可能出手相助了。另外一個事務繁忙,雖然一早便送了消息過去,可至今也沒有到,再加上他身邊有個專門拖後腿的,恐怕……”
上官爵一聽宛悅的話雙眼冒火,對那拖後腿的人氣得牙癢癢的,可又不敢說。
“這最後一個嘛,可是厲害的主。雖然他勸不了羿叔別動手,但絕對有實力阻止羿叔動手。‘以妖治妖’纔是王道!”
跪在牀上的上官爵精神頓時大振,更是囂張的大笑起來,甚至興奮的拍着牀板。“天啊,我怎麼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能救我!通知他了嗎?”
沐昂點點頭,不過神情有些擔憂。“通知是通知了,不過按照路程他應先你們一步。可明熙叔叔都到了……路上應該不會出事吧?”
哦了一聲,深受打擊的上官爵倒下不起。沒過多久,門口傳來敲門聲,一個俊逸的男子站在門口。
“蕭逸那邊情況怎麼樣?”屋內所有人看向門口的男子。
爲避免麻煩而把頭髮染黑的蕭逸平靜的看着一臉緊張的上官爵,傳達道:“一個時辰後到後院。”然後視線掃過冷介炎與青默,蕭逸用下巴點點兩人,“你要是一定要拿這兩人當擋箭牌,羿叔叔讓你自己看着辦!豆豆,別做無意義的反抗!”
“青默,給我準備紙筆,我要寫遺書!”
吐掉嘴裡的葡萄皮,沐昂衝蕭逸問道:“寒叔怎麼還沒到?你確定他收到消息了?”
點點頭,蕭逸走到一旁坐下,看眼一臉悲壯的奮筆疾書的上官爵,笑道:“剛剛收到消息,十里外的小城正在辦美食節,正宗的地方小吃。”
屋子突然安靜下來,上官爵也停下手中的筆。把寫了一半的遺書撕掉,上官爵上牀躺好,拉過被子蓋住頭裝屍體。
上官爵,沒想到你連地方小吃都不如!
腿一伸,某人悲傷的暈死過去。
與此同時,幾裡外一輛疾馳的馬車上,兩個樣貌有些相似的男子正在對視,其中一個白衣公子叫罵道:“上官瑾,要是豆豆有事,你給我走着瞧!”
“小瑀……”上官瑾欲哭無淚的看着自家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