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普通人來說戰袍其實就是一件有點防護作用的衣服,讓人在上戰場的時候心裡可以有個底。
但對某些人來說,戰袍是他們用來擺譜、耍帥、樹立瀟灑形象的。例如喜歡穿黑色戰袍的堰慶沐帝,只穿銀色戰袍寒帝,還有那個被歸入變態行列,喜歡穿着素白戰甲的明浩羿親王。
羿親王有兩件戰甲,一件是金黃色的,兩軍對壘時,在用來督軍的時候穿的。另外一件是純白色的戰袍,上面的一針一線都是用白線繡成,從上到下找不到其它的顏色,而這件戰袍則是他領兵殺敵時穿的。所以只要看他在開戰是穿什麼顏色的戰袍,就知道今天這場戰羿親王會不會上場。
會選擇穿白色,不是因爲羿親王好乾淨,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告訴天下人,他羿親王無論殺多少人,都不會讓一滴血沾在自己的身上。結果他做到了,縱橫疆場多年,大小戰役不下百場,他那純白的戰甲只染紅過一次。
那一次他的戰甲被一個小兵的血濺上,因此他便索性大開殺戒,愣是把一件白色的戰袍染成紅色,最後脫下來的時候還能擰出血來。
當然這上面沒有一滴血是他自己的,從此這天下沒有人再敢穿白色的戰袍。
但從今天開始,繼上面三位有個性的人外,又冒出來一個身穿紅色的戰袍的人。這人單槍匹馬衝進敵營,不但奪了對方的戰旗,還殺了敵軍的統帥,奪回被人搶佔的城池。
只要是參加過這次戰役的人,他們永遠不會忘記在撞開城門的那一刻,一個全身通紅的年輕男子拿着一把全黑的長刀,提着提軍統帥的頭顱站在有屍體搭建成的小山上。高傲且冷酷的看着下面的衆人。
在屍體下面方,跪拜着一羣丟兵棄甲完全沒有抵抗勇氣的降兵。
……
當時楚念澤騎着汗血寶馬直衝進敵人的陣地,僅一人就打亂了敵人排好的陣法,弄得一片混亂。
龍武兵士一見對方陣法大亂,馬上衝了過去,打得敵人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變換陣法。再加上大戰剛開始就斷了大旗,敵軍士氣大減。而戰場作戰除了排兵佈陣,就是兵將的士氣。
與敵軍的低落不同,龍武這邊確是士氣大振。看着前面領頭撕殺的紅衣人人,所有人都精神大振的舉刀衝殺過去。頓時整個沙場上只剩下龍武大營裡傳出的振奮人心的鼓聲,和龍武將士興奮的吼聲。
他們的眼中只有那一抹紅色,他們只知道只要緊隨着這一抹紅色,那就能獲得勝利!
幾回合後,敵軍見大事已去,便想躲回城中死守。於是當退兵的號角響起時,敵軍的中兵士便拼命的往回跑。
楚念澤當然不會讓這羣人就這樣安然的跑回去,於是雙腳一打馬肚,策馬追了上去。在城門即將關上的一瞬間,楚念澤和身下的寶馬一同躍起。
負責關成門的士兵只感到眼前一花,然後一抹紅色就奔至他們面前。在他們還來不及驚叫關上城門時,就見那如同火焰的駿馬騰空而起,從他們頭上躍過,衝進城內。
見自家統帥獨自一人衝進敵方大營,龍武的士兵先是一愣,然後快速的從新組織,大量的攻城器具從後方快速的推近。
他們知道,就算他們統帥的武功再厲害,可那畢竟是敵人的地盤。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那裡不只是四手,論你武功再高也經不起人家的人海戰術。於是龍武上下所有的將士都想瘋了一樣的撞擊城門,他們怕晚一刻進去,裡面的人就會有生命危險。
當他們僅用一刻鐘的時間衝破大門,攻進城時,便看見地上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人,而他們跪拜的對象正是自己的主帥,那猶如神助般的青年。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心中如神般的人物在跪在地上的衆人眼裡確是來自地獄的使者,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看着腳下踩着由屍骨堆建的小山,身上的銀色甲片上卻沒有一滴血的人,突然傳出一聲“萬歲!”。不知是誰叫了這麼一句,然後衝進城的龍武將士都大叫了起來,響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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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洛肖和洛奇趕路的時間,其實他們應該趕得上這最後一仗,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剛進龍武地界,就被召回了親王府。
換下身上沾滿塵土的衣服,洛肖快速的洗漱後,馬上穿上一件嶄新的衣服,去正院參見把他急招回來楚洛楓。
在路過親王府的花園時,洛肖看見自己的師父,四使之一的洛秋端着東西迎面走來,便趕忙上前行禮。“徒兒見過秋師父,師父安好!”
見是洛肖,洛秋笑着把手裡的東西放在長廊上的欄杆上。“什麼時候到得?”
“剛到,聽說主人要見我,我就急忙的換了一件衣服,主人在正院吧?”
“不急!”洛秋攔下要急忙離開的洛肖,說道:“你忘了這個時辰主子都要睡午覺的。就是去了,也只是站在院子裡傻等。而且今天的太陽這麼大,還不把你曬個好歹的!”洛秋伸手把洛肖垂到胸前的頭髮順道背後,憐愛的看着這個從小跟着自己的徒弟。
洛秋有時總在想,就這樣讓洛肖跟在楚念澤的身邊,是不是有些屈才。其實以這人的身手及才華大可以在外創出一片天地,可他就這樣心甘情願做一個永遠跟在別人身後的人。“肖兒,告訴師父,如果給你從選的機會,你還願意呆在少主的身邊嗎?”
“會!”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這樣問,洛肖還是毫不猶豫的說道。
果然!洛秋暗自嘆氣。也不知道洛肖會這樣,是不是他們四個的教育的太成功了。“我只想知道你對少主的情意到底是因爲真心的愛他,還是僅僅爲了報答主人的恩情?我要聽實話,如果是後者,我勸你儘早放手。少主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如果讓他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
“師父……”聰明的洛肖頭突然感到這隱約中好像有什麼事情。“我永遠記得主人對我姐弟的恩情!雖然你們沒有說,但我知道我姐姐會留在炎華的皇宮,會成爲侍女長,甚至以郡主的身份出嫁,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主人。”
洛肖認真的看着洛秋,誠懇的說道:“我不知道師父爲什麼會這樣問我,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是真心的愛少主。雖然最開始我是爲了報恩而做了暗衛,但我在暗處足足守了少主十二年。我每天都看着他。他的一點一滴,每一次變化我都親眼的看着,我陪在他身邊的時間,不知要比主人多多少。
可是有一天我卻發現,這份本來簡單的感情變了。我貪婪的想時時刻刻都看着他,我想站在陽光下,真實的陪在他身邊,不是這樣躲在暗處。十二年,我看了他十二年,守了他十二年,他對我不僅僅只是少主,他已經變成我生活的一部分,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即使知道像他那樣一個人,不是我可以獨自佔有的。哪怕以後會被傷的傷痕累累,我也想要陪在他的身邊,只要在可以看見他的地方,我就……”滿足了。
十二年並不短,特別是當你十二年來這樣守着一個人,看着一個人。看着他的一顰一笑,一點一滴,甚至他做的每一件事。有什麼人可以拒絕這樣的感情變化,日久生情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念澤可以在守了兩年之後慢慢被洛肖吸引。那洛肖守了十二年,他的感情豈會比楚念澤的薄弱。或許他自卑,或許他不自信,但他卻有勇氣試着去爭取。這大概就是楚洛楓看上洛肖,並在後面推一把的原因。
聽了洛肖的話,洛秋的眼神中快速閃過意欲不明的情愫。“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不用再站在少主的身後,而是可以站在少主身邊,真正的與他平起的關係。我是說身份上的平等,地位上的平等,你會怎麼選擇?”
“師父你這是……”
“你只要告訴我你會怎樣選擇!”
“我……如果選擇這一切的前提是讓我離開他,那我會放棄,哪怕是以後還會回來。澤他太優秀,我怕……我賭不起,我怕離開了,他就不再是我的了,即使是短暫的離開,我也賭不起!”
洛秋搖搖頭,拿起一旁的東西。“你確定少主真的喜歡你現在這幅樣子,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他想讓你改變嗎?也許當年我們四個做錯了,當時我們只是把我們希望的加諸在你的身上,卻忘記了什麼才適合你,而少主真正需要的又是什麼!”
“去吧,主人和羿親王在一起,我想主人應該不會像往常睡得那麼久!我說的話你好好想一想,也許……算了……”洛秋話說了一半就轉身離開。
洛肖敏感的覺得,好像這次主人召自己回來,真的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且還是一件跟自己有關的事情,一件需要他做出選擇的事情。
……
吹了吹冒着熱氣的茶水,楚洛楓抿了一口後便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跪在下面的洛肖。
感覺到上面的視線緊跟着自己,洛肖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心中十分沒有底,不知到自己被叫來是因爲什麼事情。
“呵呵呵……”楚洛楓半天沒說話,卻突然笑了起來。“你怎麼看?”
洛肖一愣,然後想到上座之人問的不是自己,而是那軟榻上的人。
“很有意思!值得試一試!”
“怎麼說?”
“不可言傳,不可言傳!”躺在軟榻上的上官羿坐起身,看着洛肖說道:“洛肖,你說我家的豆豆怎麼樣?”見跪在地上的人一臉驚訝。
“屬下不知羿親王的意思!”
“哦,那我就再說明白一點!”身子前傾,上官羿一字一句說道:“我是說,你覺得我家豆豆和澤兒是不是般配,他們倆在一起不用小心翼翼的猜對方的心思,不用那麼累!你說是吧!”
瞧洛肖身子一抖,臉上沒有了血色。上官羿看了一眼對面的的楚洛楓,剛想要開口,就被人打斷,
來人走到洛肖跟前,把人扯了起來。“你們倆最近很無聊是不是!”展廷顯看看悠閒喝茶的楚洛楓,再看看自家滿臉壞笑的上官羿,心道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指定有人要倒黴。“有時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男人,別告訴我如果這事是真的,你就打算‘拱手相讓’!”拍拍洛肖的肩膀,上前拉起上官羿。“這牀再舒服,也是別人家的!對了……”
想了一下,展廷顯轉過身看着楚洛楓,笑道:“我進來的時候,看見門外有人要拜見你,好像是‘瑞豐’的王爺!”
‘瑞豐’!聽見這二字,洛肖猛地擡起頭。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兩個字,當年就是‘瑞豐’勾結其他兩國滅了南紹,更把他們到最物品送進炎華。他的父皇、母后、皇兄……
‘啪’的一聲蓋上杯蓋,“有請!”楚洛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