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汐一邊拿紙巾抹着臉頰,一邊啜泣着,從廚房倒了水出來的許凜,見她的狀態稍微緩和了一些,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輕輕地將手中的水杯放下,隨即他在一旁的沙發上坐着,目光盯着子汐打量着。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會讓木子汐崩潰如此,疑惑在許凜的腦海當中呈現出來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邢狂。
似乎,木子汐的人生就是在圍繞着邢狂打轉。
所以,這樣的結論,他完全就不用想就知道了,只是,是和邢狂怎麼樣的事情,會讓他如此崩潰呢?
最終,許凜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她:“邢狂將你給怎麼了?”
他問的很是直接,一點兒也都不拖泥帶水,如此直接的詢問讓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下的子汐一下子就又抓狂了起來。
她拿紙巾的動作變得頻繁了起來,臉頰上的眼淚也簌簌不停地掉落着,看着她哭的比剛剛還要嚴重的樣子,許凜更加地確定了,事情就是和邢狂有關係。
他並沒有再詢問什麼,而是安靜地盯着子汐,等待着她開口。
“邢狂已經將我給當成是仇人了。”她聲音沙啞,哽咽着道。
“仇人?”這個詞語讓許凜很是不能夠理解,怎麼就會成爲仇人呢?
子汐抽泣了會兒,繼續道:“邢狂和蘇萌的孩子沒有了,他覺得這件事情是我害的,所以,現在我是他的仇人。”
壓制着的事情,突然說出口來,心情稍微舒坦了一些。
在這個城市,她一直都將邢狂給當成了依靠,而現在,她的依靠卻變成了她的仇人,再也不會依靠了。
以後,她不敢想,現在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面對。
聽了她的話之後,許凜的臉上都是震驚之色。
“蘇萌的孩子,沒有了?”許凜詫異:“怎麼回事兒?”
就算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但是他卻不相信子汐會是這樣的人,會對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做些什麼。
但他面前的子汐就是衝着他很是肯定地點頭說:“是的,她的孩子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但是具體的,子汐卻不願意說。
那是她的傷痛,已經疼痛了無數遍了,她不想再提起。
許凜見她沒有要說的打算,也就不追問了。
他起身,邁動着腳步往子汐的臥室走了去,很快,他就給子汐找了衣服。
將衣服丟到子汐一旁的沙發上,許凜對她道:“將衣服換上吧,我們出去走走。”
子汐看都沒有看衣服一眼,就拒絕道:“我不去。”
“你得去。”許凜一邊將沙發上丟着的衣服撿起來放在子汐的手中,一邊嚴肅地道:“你不能夠在家裡面悶着,在這裡悶着,你容易出事兒,我帶你出去走走吧,去外面透透氣。”
即使許凜苦口婆心,但是還是很快就被子汐給拒絕了:“我不去。”
“去吧。”他聲調溫柔:“你還不去換衣服的話,要不,我幫你換吧。”
聽着許凜痞痞的言語,子汐眉頭一皺。
“我可是能夠說到做到的哦。”見她還沒有動作,許凜衝着她威脅了起來。
子汐沒有回答,許凜突然就湊近,伸手將她給抱住,他準備將她給抱到臥室裡去,他的舉動,讓子汐尖叫了起來。
“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抱着她的許凜,輕輕地鬆開了手,聲調溫和地道:“子汐,我是真的不希望你有什麼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
他的語調突然就變得很是嚴肅,那種嚴肅的口吻讓人有些受不了,就像是臨別贈言似得,就像是永遠也都不會再見面了似得。
聽着他如此的言語,子汐有些發愣,有些奇怪。
她擡頭,就對上了許凜複雜的目光,那目光當中的複雜情緒她讀不懂,但是莫名地就覺得心碎。
她最終選擇了妥協,衝許凜點頭道:“我都聽你的。”
在許凜還在發愣的時候,她已經將沙發上的衣服給拿着,往臥室走了去。
許凜呆愣地站了片刻,然後用力地跌坐在了沙發上,木子汐,就在他的面前,他可以隨時下手,可是他卻下不了手。
他已經動心了,事到如今,他不否認自己的感情。
可是要將自己的這份兒感情給保住,卻不是一件兒容易的事情,相反的,這件事情還挺要人命的。
輕輕地嘆了口氣,他顯得很是無奈。
臥室的房門打開了,一開門,許凜就被子汐臉上那憔悴的神色給嚇了一跳,她哭了許久,眼眶紅紅的,臉色發白,沒有血色,像是隨時都會倒在地上似得。
他走了過去,伸手將她的胳膊給攙扶着。
那舉動,讓子汐很是排斥,她本能地想要將他給甩開,但是因爲沒有吃飯的原因,所以,沒有能夠成功。
“餓嗎?”一旁的許凜問她。
本來都還好好的,被他那麼一問,她立馬就覺得餓了,但她並沒有說話,只是肚子很是不配合,突然咕嘟一聲響亮了起來。
那突兀的聲音,讓子汐一陣尷尬。
“我請你吃飯吧。”一旁的許凜的倒是很大方。
將碗裡面的湯給喝完之後,子汐的飢餓感終於是被趕走了。
只是,填飽了胃,卻也不能夠讓心情好起來,也不知道,現在邢狂怎麼樣了,不知道蘇萌怎麼樣了?
他們應該會很悲傷,應該會籠罩在那種傷痛當中吧。
生老病死,雖然是人之常情,但是死這件事情,卻是讓很多人充滿了無力感。
見着面前的女人又開始變得傷感情起來,許凜覺得很是頭痛。
他猶豫了片刻,然後輕輕地開口詢問:“子汐,你現在在想什麼呢?”
子汐低着頭,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他。
許凜沉默了片刻,然後又道:“子汐,你是在想邢狂嗎?”
提起邢狂的名字,許凜的心咯噔了一聲,那個完全佔據這個女人心的男人,卻不能夠給予她守護,真是造化弄人。
聽見邢狂的名字,子汐好不容易纔停下來的眼淚突然就又掉落了下來。
此時此刻的她,真的很無助,她不知道,除去了眼淚之外,她還能夠做些什麼,放下不容易,現在變得如此糟糕,想見也變成一件兒不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