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們有孩子了？”小女人一臉茫然，她還沒準備好要當媽媽，就這麼突然的有了？
“我的染，你真能幹，一下子就懷了兩個。原來我還擔心你吃多了藥會懷上……”男人喜悅的神色溢於言表，低頭在潤澤的脣上印下一吻。
“這麼快。”低低的聲音沒有喜悅。
“從今天起，你所有事情都不用想，不用做，只管吃飽睡香，把自己養胖胖就好。”霸道的命令不容反駁，抱着她走進浴室。
……
二個月後。
就像男人當初宣佈的一樣，小女人果然被他“餵養”的白白胖胖，面色也恢復了紅潤水嫩。
懷孕初期的反應消失，她越發的貪吃起來。
看着她坐在桌邊沒有形象的大塊朵頤，某男微微蹙眉：“當初是誰不想吃胖的？現在還越吃越多啦！”
“不是我要吃噠，肚子裡的寶寶都在喊餓！”小女人一邊往嘴裡塞着印度大廚做的中餐水餃，一邊理直氣壯的解釋。
站在一邊的男人抿緊薄脣，鷹眸中隱含着縱容的注視着她的動作。
篤篤篤……
門外傳來低低的敲門聲。
“你先吃着，我去看看是不是給你要的印度飛餅送來了。”昴藏的身形站起來，優雅非常的走向門口。
打開門的瞬間，他突然愣住了：“爺爺，您怎麼來了？”
看着門外精神矍鑠的老人，夜浩遠不可一世的神情放低下去。夜老爺子身後跟着夜宗夫婦和兩排保鏢，老人家卻親自上前來敲門。
“嗯，我來看看我的孫媳婦。”老人家說着，也不等他讓路，徑直走進房間。
夜宗見父親進門了，忙叫夫人姚憶安推着自己進去。
“你們就在這裡等着吧。”老人冷冷的丟下一句，叫夜浩遠關了門。
自打他們來了印度這兩個月，夜浩遠果真沒有再跟父母聯繫，每天的工作也是由蘇珊整理好E-mail 過來。夜老爺子本來還等着他們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回去張羅婚禮，可後來卻連打給他的電話都沒人接了。
從蘇珊和顧雷那裡知道了蘇暮染已懷孕的消息，老人家就一刻也不能等的親自趕來了。
他纔不管兒媳婦怎麼想，只要是孫子認定的女人，他就認孫媳婦。
“染兒還在吃早餐，爺爺。”緊跟在老人身後，高大的男人像個孩子似的。
“你這個不孝子孫，要不是我這把老骨頭親自來，你還打算把我的重孫子藏起來不成嗎？”夜老爺子慍怒，仍然挺拔的脊背直了直，訓斥着這個自己最得意的長孫。
“不是這樣，醫生說染兒的體質不能長途飛行，會動了胎氣。”只有在爺爺面前纔會表現出順從的男人，耐心的解釋。
“染兒，這裡的飯菜可口嗎？”老爺子不理會孫子，徑直走向餐廳裡，語氣裡有對蘇暮染說不盡的疼愛。
“爺爺。”蘇暮染聽到聲音，早從桌邊站起來，有些羞怯的看着老人家。
“嗯，你們也不回家，爺爺想看看我的重孫子長得可好，就親自來了。”老人家走過去看看桌面上的菜，眉頭不悅的蹙了起來，聲音嚴厲：
“這都吃得什麼呀？哪裡像是給我重孫子長身體的？走，你們兩個都跟我回老宅去，我叫廚房每天給染兒換着花樣做好吃的！”
“回老宅？這……”蘇暮染沒敢應聲，疑惑的看向夜浩遠。
“怎麼着，我老爺子親自來接了你還敢不給我面子？”爺爺花白的長壽眉一立，斜着眼睛瞪視自己的孫子。
這個動作讓蘇暮染不禁想起從前，他們還沒結婚的時候，夜浩遠那些霸道無禮的舉動竟然和眼前的老人如出一轍。
——或許，這就是夜氏的優良基因遺傳吧？
小女人不敢出聲，只能偷偷腹誹。
權威的力量就在於沒有人敢反駁他，有了夜老爺子的出馬，就連曾經叫囂着說什麼也不讓蘇暮染進門的姚憶安沉默了，和顏悅色的陪着小夫妻一起乘專機飛到美國。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小女人的肚子就像皮球一樣鼓了起來。
冬天的紐約，山間氣溫不高，潔白的飛雪爲即將到來的中國舊曆新年平添了濃濃的年味兒。
一個人在老宅花房裡散步，蘇暮染已經習慣了這樣午睡後來這裡走一走的自由生活方式。
站在一叢馨香的粉色玫瑰花前，小手捧起一朵來輕輕嗅着花香，臉上是溫婉平靜的母性美。
“暮染。”身後，一道燦爛如陽光般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想。
轉身擡頭，頎長的身影站在身後，文質彬彬的男人臉上帶着不解的看她。
“沐陽，是你啊。陪貝辰回來過年嗎？”現在的小女人成了他無法迴避的大嫂，說起話來都帶着一種長輩高高在上的口氣。
“暮染，我有件事不明白，你真的是自然懷孕的嗎？”曾經令人的不自覺就會選擇相信的眼神，現在卻帶着極度的懷疑看着她純棉孕婦裝下面的肚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被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蘇暮染有些不高興的站起來就要離開。
“等等！”楚沐陽上前一步，拉住她豐腴了許多的手腕。
“你想幹什麼？”出於對孩子的本能保護，小女人警覺的瞪視着他。
“當年我在夜浩遠辦公室裡無意間拿到一份文件，是你曾經做過變性手術的檔案。爲了這件事，我還特意費盡周折的核實過，你本來就是個男人，根本不可能懷孕！”
楚沐陽一口氣把當年自己選擇放棄的理由說出來，眼裡還是有難以承受的痛楚。
“你說什麼？”聽了他的話，蘇暮染突然非常想笑。她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是怎麼回事，可是自己從出生就是女孩兒，什麼時候變成了男人？！
“你是不是僞裝了騙夜浩遠的？如果這樣，你告訴我，無論要付怎樣的代價，我都會幫你圓這個謊的，哪怕……哪怕……我現在就把你推倒，假裝你是被我糾纏後倒地，孩子沒保住……”
楚沐陽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下去。
“胡鬧！”
這個方案讓小女人心頭一凜，她吃盡了苦頭才孕育的孩子，還是一胞雙胎的，怎麼可以讓他傷害到？
柔軟的手拖着已經快要讓她走不動路的肚子，轉身就要離開。
“暮染！你還沒給我一個解釋呢？我當初放棄的沒有錯，對不對？”楚沐陽站在那裡衝着她的背影大吼。
自從在清水鎮看到夜夫人那樣對侍她，而夜浩遠卻仍然拿她當心肝寶貝時，他就知道自己上當了。那份文件根本就是假的，不然堂堂夜氏總裁，美國華人商會會長怎麼會娶一個變性人！還爲了她跟媽媽做對到底！
可是，他多麼不能接受這個現實，那是他唯一真正愛過的女人啊，就因爲自己的愚蠢拱手讓人了。
更加無法接受的是，心愛的女人現在還成了他老婆的大嫂，讓他一輩子都看得到得不到，時刻考驗着自己那顆自責而矛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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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吧，再怎麼樣那些事情也過去了，不可能再回來。我們之間，只是有緣無分，還差了那一點點所以纔沒走到一起的。貝辰很愛你，珍惜你的生活吧。”
小女人沒回頭，站在甬道上低沉的悠悠回答。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這麼殘忍嗎？我已經後悔的要死了，你還不能告訴我一個真相？”楚沐陽已經快要發瘋了，衝過去從後面握住小女人的手臂：
“是人工授孕的對不對？你懷的不是夜浩遠的孩子！是試管嬰兒對吧！”雖說是問句，他卻用了一個肯定的語氣：
“沒關係的，你離開他吧，我帶你走，我來做孩子們的爸爸！你就算生下幾個孩子都不是我的也沒關係，只要最後一個是我的，我就一輩子待你好！”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他臉上，男人乾淨俊朗的臉被打得偏到一邊，臉上顯出五根細細的指痕。
蘇暮染被氣紅了的眼睛像怒極的小豹子一樣不可侵犯，聲音壓低卻森冷無比：
“楚沐陽！你清醒點吧！不要再沉浸在那些幻想中了！我不是男人，是你搞錯了先放棄我的，我的孩子就是浩遠的，我很愛他，也愛我們的孩子！”
憤怒的聲音不高，卻帶着讓人無法爭辯的堅定。
說完，挺着大肚子的小女人再也不屑於跟他呆在一起，直接向臺階下走去。
突然，腳下一滑，圓潤得看上去像一隻笨重企鵝的身子重心不穩，直接向旁邊的石階倒去。小手本能的伸出，撐向身邊的石頭花槽，卻因爲慌亂沒有抓住。
“啊～沐陽，救我……”倒地的瞬間，小女人本能的向身後的男人發出求救聲。
“暮染……暮染……你醒醒啊……快來人——”
失去意識之前，蘇暮染耳邊是楚沐陽近乎絕望的呼叫，他明媚的像陽光般好看的臉上全是擔憂……
夜府從上到下，一下子全都緊張起來，原本祥和寧靜的半山豪宅裡到處都是焦急的腳步聲和緊張的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