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着羅格走出旅店的安東尼奧和塔莉,沿着羅格離去的方向沒走幾步,忽然看到羅格轉身往回走,兩人正想迎上去,卻看到羅格轉而拐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
安東尼奧和塔莉好奇的彼此相顧,快步來到巷口朝着巷子裡張望,看到羅格的身影一閃消失在小巷的拐角處,兩人急忙追趕上去,但當他們趕到羅格消失的地方,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
兩人疑惑的沿着小巷繼續前進,穿過蜿蜒迂迴的狹窄巷弄來到了另外一條街上,兩人站在巷口左右張望沒有看到羅格的影子,塔莉茫然的問:“他到底去哪兒了?”
“鬼才知道。”安東尼奧無奈的聳了聳肩說。
話音未落,一個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有人在找我嗎?”
兩人急忙回頭看去,只見羅格肩膀上站着一大一小兩隻貓頭鷹,邁着悠閒地步子來到他們面前,安東尼奧瞟了一眼他身後黑漆漆的小巷,詫異的問:“你怎麼會從後面過來?”
“是啊,我們剛纔穿過了整條巷子,沒有看到你啊!”塔莉同樣一臉疑惑的望着羅格問。
“啊,那並不重要,總要的是我在巷子裡找到了很重要的線索,”羅格笑眯眯的從兩人身邊走過說:“我已經找到丟失的新娘了。”
“她在哪兒?”塔莉驚訝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小巷問:“難道在這條巷子裡?”
“彆着急,現在還不是讓她露面的時候,也不要跟聖彼特侯爵提起,等我們把鑽戒找回來了還給侯爵,再來解決新娘的問題。”羅格從安東尼奧身旁走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走吧,團長大人,我們一起送大美人兒回家。”
安東尼奧瞟了一眼羅格離去的背影,回頭看看一旁的塔莉,莞爾一笑伸手說:“請吧,大美人兒?”塔莉被他們逗得嫣然一笑,和安東尼奧一起跟在羅格後面返回聖彼特侯爵的府邸。
第二天傍晚時分,一個衣着樸素的中年男子來到了凱瑟琳入住的旅店,向老闆打聽郎格羅爵士的房間,老闆告訴他爵士本人並沒有在這裡居住,只有他的女兒和一位管家住在這裡。
在向老闆打聽了爵士小姐的房間號後,中年人徑自上樓找到了房間,他輕輕的敲了敲門,但門內並沒有人迴應,中年人再次敲門時,隔壁房間的一扇門打開了,一個身着燕尾服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您好,我是郎格羅小姐的管家,有什麼能爲您效勞的嗎?”年輕男子彬彬有禮的對中年人說,中年人見狀連忙向他問好,然後將一張紙遞到了他的面前。
管家接過那張紙定睛看時,發現是一張懸賞告示,上面寫着:伊塔利貴族郎格羅爵士有意收購一枚鑽戒,作爲女兒十八歲生日的生日禮物,要求鑽石爲純淨無色透明,二十克拉以上,價格面議,有意出售者請到聖彼特堡稻香旅店找郎格羅爵士。
“噢,原來您是爲了這個來的。”管家見狀喜笑顏開的對中年男子一躬身,微笑着問:“請問您尊姓大名?”
“叫我安德烈就可以了。”中年男子一臉謙遜地笑道。
“很高興見到您,安德烈先生。”管家面帶微笑的看着他有些緊張的表情說:“實不相瞞,我們老爺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小姐喜歡收藏鑽石飾品,正逢她十八歲生日,老爺帶她出來遊玩,順便看看旅途中的城鎮有沒有合適的珠寶。”
他笑眯眯的打量着安德烈說:“安德烈先生,您是有符合要求的鑽戒要出手嗎?如果符合小姐的要求,我們老爺是不會吝嗇金錢的,這點您可以放心。”
“我這裡的確有一枚符合告示上要求的鑽石戒指,無色透明質地很好,我找人鑑定過,有二十一克拉,這枚戒指是我的父輩傳下來的,可惜家道敗落,現在急於用錢,否則的話我是不捨得賣的。”安德烈嘆了口氣說。
“我們理解您的處境,”管家感同身受的點頭道:“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把鑽戒帶來了?”
“我沒有帶在身上,我是出診的路上在告示板看到了爵士的告示,就把它揭下來先過來看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約個時間把東西帶來跟爵士先生和小姐談一談。”安德烈語氣小心的對管家說。
“啊,那沒問題,老爺恰好不在,明天上午應該能回來,小姐似乎還在休息,不如明天上午九點我們在這裡見面,您把東西帶來,讓老爺和小姐看看,然後和您商談一下價錢,您看如何?”
“沒問題,那我明天上午再來,謝謝您了管家!”安德烈欣喜的連聲答應,辭別管家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他敲過的那扇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穿着睡衣的女子從門裡探出頭來,一臉慵懶的問:“弗朗西斯,出什麼事了?”
“小姐,有人看到了老爺的告示,準備出售一枚二十一克拉的鑽戒。”管家恭敬的上前笑道。
“就是這位先生嗎?”聽到管家的話,小姐惺忪的睡眼頓時亮了,安德烈連忙向她行禮,小姐還禮後微笑道:“我現在能看看您的鑽戒嗎?”
“抱歉小姐,我沒有帶來,不過我跟管家約好,明天早晨我會帶來給您和爵士看看,商量一下價錢的問題。”安德烈低着頭連忙回答,根本不敢看小姐那秀美的容顏。
“那好吧,明天請您準時過來,我會等您的。”小姐開心的微笑着說。
安德烈連忙答應,正準備辭別小姐離開,只聽小姐對管家說:“弗朗西斯,你有沒有留一下這位先生的聯繫方式?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主動聯繫他,我可不希望這件事再發生什麼意外。”
“先生,您看您方便留一下姓名和聯繫方式嗎?”管家連忙回頭對安德烈說,安德烈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那好吧,請給我紙筆,我爲小姐寫一下。”
管家連忙帶他回到自己房間,找出紙筆讓他寫下姓名和地址後交給小姐,小姐看到上面寫着:安德烈醫生,洛林十字街一百二十五號。
“原來您是位醫生啊!”小姐驚喜的對安德烈笑道:“我父親一直都有失眠的問題,也許您能順便幫他診治一下?”
“當然可以,明天我帶着醫療箱一起來,爲爵士診察一下。”安德烈聞言流露出一名醫生的自豪表情,滿口答應下來,然後辭別小姐和管家離開了旅店。
第二天上午,安德烈醫生準時來到了青龍旅店,熟門熟路的找到了郎格羅小姐的房間,小姐早已梳妝完畢等候多時,在她身旁還站着一位衣冠楚楚留着絡腮鬍的男子,姿態中流露出勃勃英氣。
“您好,安德烈先生,我是郎格羅爵士,伊塔利女王的冊封騎士,很高興見到您。”爵士主動向安德烈伸出手,安德烈受寵若驚的連忙雙手握住爵士的手向他問好,然後又問候了小姐,在桌旁坐下來。
在短暫的交談後,安德烈小心的將一枚用布層層包裹的鑽石戒指拿了出來,晶瑩剔透的鑽石閃耀着奪目的光采,小姐看後愛不釋手,連忙拿給自己的父親,讓他也好好看看。
“這的確是一枚難得的鑽石戒指。”郎格羅爵士低頭仔細的將戒指觀察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很好,安德烈先生,您的這枚戒指符合我的要求,我女兒也很喜歡,我想了解一下它的來歷可以嗎?”
“當然。”安德烈於是講述起了這隻鑽戒的來歷,他告訴爵士和小姐,自己的家族一度也曾富可敵國,是厄魯斯數一數二的大富翁,雖然不算尊貴但也非常富有,家中的金銀財寶數不勝數。
但後來家道敗落,許多值錢的東西都被出售,最後只剩下了這枚戒指,如今他急需大量金錢急用,所以不得不將戒指出售,說到傷心處,安德烈不禁潸然淚下。
郎格羅爵士默默地聽完了他的講述,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他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說:“安德烈醫生,你的故事雖然很感人,但恐怕並不真實。”
“什麼?”安德烈詫異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有些不滿的看着爵士,爵士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把玩着手裡的指環問:“您和侯爵府死去的女僕安娜是什麼關係?”
“安娜?”安德烈不禁顫抖了一下,緊張的搖了搖頭說:“誰是安娜?我不認識什麼安娜!”
“那您爲什麼要在她下葬幾天後,跑到城外的墓園挖出她的屍體進行焚燒呢?”爵士將銳利的目光指向安德烈,醫生驚慌失措的看着他,全身顫抖地喊道:“我沒有,你胡說八道!”
他伸手準備奪回爵士手中的鑽戒,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了手腕,郎格羅爵士凝視着他驚恐的眼睛說:“我來告訴你爲什麼你要焚燒屍體,因爲你知道安娜已經感染了黑死病,你擔心被傳染,所以纔將烈酒潑在她身上,焚燒屍體來消毒。”
他放開醫生的手讓他跌坐在椅子上,將手中的鑽戒交給一旁的凱瑟琳,起身在房間裡踱着步說:“我在安娜的腹部發現了一道刀口,有人用專業的手法切開了她的腹腔和胃,爲什麼有人要焚屍後切開屍體的胃呢?”
他回頭用如劍的目光盯着醫生,醫生膽戰心驚的看着他,聲音顫抖的大聲問:“你是誰,你是什麼人?”
“我剛纔已經自我介紹過了,我是伊塔利女王冊封的騎士——郎格羅爵士,我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羅格。”
羅格將一隻手按在醫生面前的桌子上,低頭打量着他說:“我們還是迴歸正題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枚鑽戒,應該是從安娜的胃裡拿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