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永遠活在你的夢裡

墮天使克萊爾聽到白狼的召喚,手中燃燒着地獄烈焰的魔劍向漢克一指,背後一雙烏黑的羽翼綻放開來,八片黑色羽毛如箭矢般射入漢克腳下的土地,八個形狀各異的黑色符咒在地面上閃耀光芒。

漢克吃驚的看着地面上發亮的黑色法陣,試圖逃離法陣的範圍,但白狼釋放出的堅冰死死的凍住了他的雙腿,讓他根本無法移動,只能釋放魔法在周身形成護盾來抵抗可能到來的攻擊。

不遠處的白狼看到這一幕,狼爪中凝結出一個巴掌大的冰球劈手扔向漢克,漢克耳聽得呼嘯之聲,急回頭擡手一擋,一道能量屏障攔住飛來的冰球,卻不料背後安東尼奧神聖長矛矛頭飛射,瞬間穿透了他左手的掌心。

漢克哀號一聲,左手頓時血流如注,騎士團長向後拉直連接矛頭的鎖鏈,矛頭的倒鉤帶來的劇痛令漢克不得不隨着他的拉扯伸直左臂,與此同時白狼一步撲到近前,鋼爪刺穿了他的另外一隻手,將他的右臂也拉成平直。

雙手重傷且被控制住的漢克此時已無法施展魔法,半空中的克萊爾見狀左手掌心向上握成拳頭,只見漢克腳下的法陣瞬間升騰起一股黑色的魔法幕帳,鮮血開始從漢克的毛孔中溢出,將他的法師長袍染得一片血紅。

白狼默默的鬆開了漢克的手,將他的右臂封凍在一根連接地面的冰柱中,然後走到他面前凝視着他說:“這就是你對伊莎貝拉和她的九個姐妹所做的事情,你感覺怎麼樣,喜歡嗎?”

漢克此時已經不能說話,但他臉上痛苦和恐懼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鮮血開始從他的鼻孔和眼角滲出,恐懼令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目光變得呆滯而失神,蒼白的臉色彷彿一個死人。

“這還不算結束。”白狼變回了羅格的樣子,隔着黑色法陣的幕帳凝視着漢克說。

他正準備轉身對克萊爾發出指令,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大喝:“住手!”

羅格、安東尼奧和克萊爾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一個身穿白袍的魔法師帶着幾個隨行魔法師匆匆向他們跑來,羅格示意克萊爾暫時停止施法,邁步迎上前喝道:“不要過來,你們是什麼人?”

“我是法師塔督察者卡爾,”白袍法師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羅格身後的漢克和安東尼奧說:“那邊那位是安東尼奧團長吧,能過來說幾句話嗎?”

安東尼奧和羅格交換了一下眼色,解除了神聖長矛轉身來到羅格身邊望着卡爾問:“你們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我是受大宗師之命,特來逮捕漢克的。”卡爾從隨行魔法師那裡拿過一張法師塔的緝捕令,用念力將它送到兩人手中說:“我們獲悉漢克挪用了魔法師公會大量的資金,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它們的去向,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已經犯下重罪,我需要將他帶回審問。”

他看了一眼兩人身後渾身是血的漢克說:“安東尼奧團長,我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也許你們能跟我一起回法師塔,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

“我們不會跟你去法師塔,”羅格毫不留情面的上前一步說:“但我可以告訴你漢克的錢都用在什麼地方,他把這些錢用在組建賞金獵人上,然後讓他們幫他獵殺聖者之谷的翼人,將她們殘忍地殺害後分屍挖骨,用她們的骨頭換取高額暴利!”

“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就在象牙塔的地下室裡,伊莎貝拉和她的九個姐妹的遺體還躺在血泊中,她們的血被存放在木盆之中,死前血已經被放光,遺體的下肢已經被挖出了骨頭,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她們能剩下的只有一地模糊的爛肉。”

“天哪,這簡直太令人吃驚了,”卡爾驚疑不定的看着他們,猶豫片刻對安東尼奧請求道:“不論如何,請讓我把漢克帶回去,我和法師塔的督察會將查清他的所有罪責,並給他一個應有的懲處。”

“不必了,”安東尼奧尚未答話,羅格已經揮手喝道:“我從來都不指望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執法者給我們什麼公平與正義,我們將會自己審判罪人,但我答應你,你可以帶走他,而且是活的。”

他轉身對克萊爾喊了一聲,半空中的墮天使左手向法陣一抓,將緊握成拳的手拉向自己方向,只聽漢克一陣慘叫,他盆骨以下的所有骨頭全部自動破開皮肉飛上半空,落在了克萊爾的手中。

發出聲嘶力竭慘叫的漢克一頭栽倒在地上昏死過去,督察者卡爾見狀又驚又怒的指着羅格吼道:“你這是謀殺,是濫用私刑!”

“不,你說錯了。”羅格冷冷的回過頭來大步走向卡爾,語氣陰沉的說:“這不是謀殺,也不是濫用私刑,這是戰爭,這是對敵人的處刑!”

他無視卡爾身後的魔法師們擡起的準備釋放魔法的手,在卡爾面前停下腳步死死的盯着他蒼白的臉色大聲說:“如果不是法師塔的魔法學院院長凱文和我有一面之交,今天你和你身後的這幫人一個也別想活着回法師塔!”

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胸膛說:“回去把這一切告訴你們的大宗師,記住我的名字,我叫羅格,我的綽號是‘孤狼’,從現在開始,法師塔的人只要被我發現一丁點兒的惡行,我將替你們審判所有犯罪者!”

“如果你們想要找我報仇,那就儘管來試試,記住,這是戰爭,而且已經開始了!”羅格說完這句話轉身揚長而去,卡爾又驚又怒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將目光落在安東尼奧的臉上,騎士團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轉身離去。

從象牙塔的地下室中收斂了伊莎貝拉和九名翼人姐妹的遺體和鮮血,以及之前被漢克等人從聖者之谷墓地中挖出的五十七名被獵殺的翼人的屍骨,羅格帶着墮天使們離開了被夷爲平地的魔法師公會,離開了白林城。

他們沒有返回聖者之谷,而是一路向南來到了一片草木凋零的無名空谷,墮天使們將逝去姐妹的遺骨化爲骨灰,和鮮血一起撒入了大地,羅格、安東尼奧、凱瑟琳、莉莉絲和莫妮卡跟墮天使們一起爲死者祝禱,願她們能夠永享安寧。

羅格等人隨後問起了墮天使們的打算,接替伊莎貝拉成爲族長的琴表示,她們將一直向南直到海邊,然後離開大陸尋找一個能夠落腳的島嶼,遠離人類過她們平靜的生活。

臨別之時,克萊爾悄悄地將羅格叫到了遠離人羣的地方,他們在一座懸崖邊坐下來,克萊爾沉吟良久對羅格說:“你知道嗎?雖然你和伊莎貝拉相處的時間並不久,但事實上她已經愛上你了。”

羅格訝異的看着克萊爾,後者肯定的鄭重點頭說:“我能夠讀出你的心思,也能夠讀出伊莎貝拉的心思,她愛你,因爲你是千百年來唯一一個捨命去保護她的異族男人,如果可能的話,她其實很想和你在一起。”

“但我辜負了她……”羅格悲傷的嘆息一聲,眺望着遠方的天際說:“最終我還是沒能保護她,她死去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恨我,也許她曾經深切的期盼我的出現,但我卻讓她失望了……”

“不,我相信她不會!”克萊爾攥着羅格的手說:“如果她知道你救了我們,如果她知道你讓我們獲得了自由,她只會感激你,感激你爲我們所做的一切,就像我們所有人一樣。”

說到這裡,克萊爾湊上前在羅格的嘴角輕輕的吻了一下,羅格默默的閉上眼睛,眼前卻滿是伊莎貝拉活生生的樣子,突然,他感覺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了自己的手裡,睜開眼睛看時,卻是一個手掌大小的白色吊墜。

“這是?”羅格疑惑的回頭看着克萊爾,克萊爾看着他手裡的吊墜說:“這是我用伊莎貝拉被挖出的骨頭和她的血利用魔法轉化而成的,吊墜的鏈子是她的頭髮,你看看像不像她?”

羅格低頭湊近身掌心的吊墜,看到伊莎貝拉伸展着四隻白羽翼,雙手抱拳按在胸口,低頭雙眼緊閉作祈禱狀,儘管看不到她美麗的金色眼睛,但羅格依然一眼認出了她的臉。

“把它戴在你的身上,讓她永遠陪着你,這是她的心願,也是你能爲她做的最簡單的事。”克萊爾滿懷期盼的望着羅格,看到他將吊墜戴在脖子上,她將手輕輕的按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聲呢喃,羅格隨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朦朧中,羅格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在耳畔喃喃輕語,他努力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坐在自己身邊,他努力的讓視線清晰起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坐在夕陽下的聖者之谷中,翼人之母雕像屹立在他身後,身旁坐着微笑的伊莎貝拉。

羅格訝異的望着她,從她熟悉的金色眼眸中感受到一絲溫柔的微笑,她輕輕的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柔聲輕語的說:“太陽要落山了,以前我很討厭黑夜,因爲我們母親就是在夜晚離開我們的,那些獵人也總會在夜裡襲擊我們……”

“但現在,我不害怕了,”她微微擡頭用像晚霞一般燦爛的眼睛看着羅格說:“因爲我知道有你在,沒有人會再傷害我了。”

羅格默默的低頭看着她,夕陽映照在他的眼中,令他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摒棄了心中所有的疑慮、憂傷與自責,用手輕輕的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擁在自己的懷抱中。

“如果你想我的時候,就來見見我,永遠都不要忘記,我會在這裡守候着你。”伊莎貝拉在他的耳邊輕聲耳語:“現在,我們必須分開了,因爲有人來找你了,但不要爲我們的分離傷心,請記得,我會永遠活在你的夢境裡……”

伴隨着這柔情似水的話音,最後一抹夕陽消散了,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羅格掙扎着呼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猛地從地上坐起來,出神的望着已經夜深人靜的山谷。

忽然,小蘿莉莉莉絲從他身後閃出來,揪住他的手臂搖晃着他的身體喊道:“壞狼壞狼,不好了,大團長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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