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
在告知了他們二人的來意,又大概的將我以前和莫夏蓉徐子墨之間亂七八糟的的關係說過一遍後,我總算對自己吳雨這個身份的歷史故事有了幾分瞭解。
雖然我很想要靜下心來再細細的思索一遍,但我面前的這兩人卻顯然沒有這樣多的耐心來等我。
主要負責向我解說這一切的喬博榮,在將所有的事情都和我分說清楚以後,笑着對我說道,“我們倆特意來看你的傷情,順便告訴你夏蓉的事情。怎麼樣,夠意思吧?”
剛剛看完手裡信紙上內容的我,苦笑着看了喬博榮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一直就坐在一旁靜靜聽着我和喬博榮之間談話的徐子墨,見我們二人終於說完了話,而我也在輕輕的點着頭以後,終於橫着眉頭將他那如電的目光向我盯來。
“聽了這麼多,又看完了信,你肯定已經明白了夏蓉和你、和我之間的關係。”徐子墨的聲音裡冷意十足,他略微向後一靠,眯起眼睛看着我,道,“你就明說吧,關於夏蓉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聽得出來,徐子墨心裡的火氣不小。
在和喬博榮之間的談話中我已經知道,即便在和我的爭鬥中莫夏蓉最終還是選擇了我,但在徐子墨的內心深處,依然還存着對莫夏蓉的情意。
很濃。
如今聽得莫夏蓉要回老家結婚,他的第一反應這一定是一場舊社會骯髒無比的包辦婚姻,在莫夏蓉的心裡面定然是不願意的。
他本來是想去救他回來的,如果我依然還在前線的話,徐子墨肯定要孤身跑去莫夏蓉的老家瞧瞧,替我看一看莫夏蓉退學成婚這件事的真正原因。
可在聽說我這個莫夏蓉所謂的正牌男友就在北平城裡,正在城裡的大醫院裡面養傷的時候,徐子墨就必須要來拉上我一起前去了。
雖然從立場上來說是情敵的身份,可徐子墨這個人,倒也是個真正值得深交的朋友。
脾氣臭是臭了點,可心思倒是不壞,乃是個真正的君子。
這也是當初的吳雨爲什麼在和徐子墨爭了多日以後,最終兩人的關係卻變得相交莫逆的緣由罷。
只是,聽出徐子墨話裡意思,聽出想要叫我去將莫夏蓉追回來,甚至是從其父母的包辦婚姻裡解救出來的想法後,我卻只能對徐子墨苦笑連連,而不知該和他說些什麼了。
我苦笑看向徐子墨,想要打消他執拗的心思,“你不是說去過了她家,卻沒找到她的人麼?”
“鄰居說是搬回了老家,所以我們纔來找你。”徐子墨卻瞪了我一眼,狠聲道,“她選擇了你,你必須要負起責任!”
聽出徐子墨的語氣有些冷厲,喬博榮不由沉聲勸了他一句,“子墨。”
我對喬博榮擺了擺手,叫他不用擔心,而後深吸口氣,看着徐子墨緩緩的說了起來。
“首先,對於你們所說的這個莫夏蓉,現在的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聽你話裡的意思,她一定是在躲着我們這些老朋友。你都找不到她,我怎麼可能找得到。”
聽到我這樣的說辭,徐子墨的火氣立即就竄了上來,他將牙齒咬得嘣嘣作響,“吳雨!”
“最重要的是……”我卻好似沒有看到徐子墨的怒火一般,依舊在好整以暇的說下去。
並且還拿出了徐子墨剛剛遞給我的那封信,揚着手裡的信紙看向他,“這封信,給我的這封。”
我深深的看着徐子墨的眼睛,似是疑問卻又極爲肯定的問道,“你一定沒有看過吧。”
“那是給你的信,我怎麼可能去看!”在我的話音剛從口中落下,徐子墨立馬就騰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大喝道,“吳雨,你這是懷疑我的人格!”
“那你現在最好先看一看。”我將腦袋稍微偏了一偏,讓過了徐子墨立在我眼前的手指,並順勢將手上的信紙塞到了他的手裡去,“看完了,你會就明白我話裡的意思了。”
徐子墨一把扯過我遞給他的信紙,重重的重新坐回凳子上,卻是仔細的去看信紙裡面的內容了。
而我的面上,則開始現出一抹淡淡的冷笑來。
我相信當徐子墨看完這信裡面寫着的內容以後,他一定要像我一樣明白許多事情。
“什麼?!”
果然,在看完了手裡信紙上寫着的內容後,屁股都還未能在凳子上坐穩的徐子墨又一次的跳了起來。
雙目無神的盯着手上的信紙,口中只顧喃喃的說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徐子墨。”我冷眼瞧着徐子墨的神態,對他說道,“莫夏蓉她,已經結婚了。”
“而且,你也看到信裡面寫的,她是自願的。”
我將目光轉向在一旁滿臉疑惑的喬博榮,解釋道,“男方是個叫房興賢的人,自由戀愛。”
喬博榮聽了我的話,面上忽然顯出了恍然大悟的瞭然,點頭道,“興賢書店的房掌櫃,倒是有可能。”
顯然,喬博榮已經相信了信裡所說,莫夏蓉和房興賢二人自由戀愛的真實性。
而我,更是早就相信了信裡說的那些話的,從那個女人雖然寫得深情,卻又滿是歉然的話裡,我幾乎已經能猜出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女人了。
像這樣一心追求物質的女人,前世裡我可是聽說過太多太多。
“一定是姓房的逼她!一定是!”
徐子墨忽然大吼一句,摔門朝着外面奔去,手裡,還在緊緊的握着莫夏蓉的那封絕情信。
我看着徐子墨跑出去的身影,搖頭微微苦笑起來,喬博榮也長嘆一聲,看着徐子墨的背影無奈嘆道,“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愛鑽個牛角尖。”
“這莫夏蓉和房興賢兩人,以前又不是沒……”轉過頭來的他忽然觸及我的眼神,連忙道歉着道,“對不起,你看我這張嘴。”
似乎那兩人之間早就有些齷齪,而喬博榮也擔心我會和徐子墨一樣發什麼神經。
“好好養傷,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你。”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對喬博榮擺了擺手。
“唉,這事鬧的……”喬博榮又嘆了一聲,快步從病房裡走出,卻是去追那徐子墨去了。
恰好鄧芝卉端着藥盤進來要替我換藥,看到這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看着我疑聲問道,“出了什麼事?我看你剛跑出去的那個朋友,火氣很大啊。”
我笑着對鄧芝卉搖搖頭,道,“沒什麼。就一小孩子,發些小孩子的脾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