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急忙丟下帕子踉蹌的走了出去,門被掩上的瞬間清羽“嗖”的一聲竄了出來,蹦躂了幾下終於爬到了牀上,雖然凌瑞身上的裂痕光芒已經消失了,但是他眉頭緊鎖不放,彷彿痛苦還未消失。

清羽在他身邊蹭來蹭去坐在他枕旁,伸出兩個毛茸茸的小爪子按在他兩邊的太陽穴上,一下一下的按捏着,凌瑞那緊鎖的眉頭漸漸的舒展了不少,清羽見效果不錯心中歡喜了不少。

以往清羽在天宮府時司命整日都要編寫命格,時間寫久了難免會腰痠背痛,頭疼發麻,一到這個時候自然會向身邊犯錯的人發發火找找茬,他身邊經常犯錯的人自然是清羽這個徒弟了,清羽在剛開始的時候沒少捱罵,後來及時跟司藥仙君他們學了好久才學會這手法。沒想到這招如今對凌瑞也有用啊!

沒多久,凌瑞緊鎖的眉頭完全舒展來了,呼吸也安穩了不少,一聲囈語後眉間微動有些要清醒的跡象。“咯吱”半掩的木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一股濃厚的藥香瞬間襲來,月隱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個冒着嫋嫋熱氣的瓷碗走了進來。

月隱端着碗走進一看凌瑞已經醒了,正吃力的想從牀上坐起來,月隱心中有些吃驚往日這個時候他應該還是昏睡纔是,今天倒是清醒的挺早的。月隱小心翼翼的把藥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將凌瑞扶坐起來後,把藥遞給他道“這次醒的倒是早,可有哪裡不舒服的。”

凌瑞有些疲憊的靠在身後的被褥上扶着頭道“無事,剛剛...剛剛..是誰在屋裡服侍本王的。”

月隱捻着自己的雪發漫不經心的調侃道“還能有誰,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在你身邊的一直不就是我嗎?”

對月隱的話凌瑞也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嘀咕了一句又沉沉的睡去了,月隱又幫凌瑞把了下脈確定已無事後就熄燈掩門離去了,掩門聲在寂靜的夜中還未散去一聲清脆的“咔嚓” 聲出現的屋內。

“嗚嗚嗚嗚”幾聲細小的嗚咽聲出現在屋內,清羽瞬間捂着嘴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滾,剛剛月隱進來的時候太突然了清羽完全沒有準備,受了驚嚇腦子一空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趴在房樑上貓着了。

看着自己這沒出息的樣子,月隱來就來嘛!自己至於怕他成這個樣子嘛!清羽懊惱的用腦袋直撞房樑,待月隱離開後清羽才從房樑上跳下來,不過由於在房樑上的時間太長了落地的時候腳一麻,酸甜苦辣瞬間全都涌涌而來。

月色朦朧,北風吹。天宮遙遠,我心悴。當晚,清羽一人可憐巴巴的蜷在竹屋的屋頂上守着屋裡的那位大爺,這次不用司命再提醒了,清羽可不敢再讓凌瑞離開自己的視線了。萬一這位身金肉貴的大爺再出什麼岔子,到時候不用天帝處罰清羽自己直接兵解算了。

清羽在夢中如一隻無拘無束的小鳥一般,正撒丫子向着天邊的那道金閃閃的天門飛去,突然一聲尖利的聲音如同利箭一般射向清羽,清羽瞬間清醒過來,條件反射的瞬間跳了起來卻忘了此時身在屋頂上。

“咚咚咚咚”的一陣鬧騰,清羽順順利利的從屋頂上滾了下來,折下不但成功的把屋裡的人給驚醒了,還把院子裡的人給嚇一跳。面對着從天而降的清羽,衆人呆若木雞,在清羽快落地的時候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連忙上前接住清羽,那人見清羽還是閉着眼亂揮着四肢笑道“摔傻了”。此聲一出提神醒腦,清羽渾身一震瞬間清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月隱那張美麗又恐怖的俊臉。

幾下一番折騰後到底是沒掙開月隱的魔爪,在月隱玩的正嗨的時候“咯吱”一聲凌瑞從屋裡走了出來,身影挺拔神情依舊,哪裡還有昨晚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啊!

凌瑞剛出現芒杉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道“王爺,公主來了。”凌瑞還未開口月隱好奇的問道“宮裡的?”芒杉搖頭謹慎的看了看凌瑞道“不是,是玉妗公主。”

月隱微愣看着凌瑞那張冰冷的臉調侃道“哎呀!原來是有人的紅鸞星駕到了,看樣子過不了幾天這家裡就要辦喜事了啊!”

凌瑞看了月隱一眼沒有理會他,月隱看着凌瑞的遠去的背影砸着嘴“哎呀!看樣子這是神女有意襄王無情,可如何是好啊!”

原本正滿心歡喜的清羽被他這麼一說可算是澆了一頭涼水,趁月隱不注意腳底一抹油離開了月隱的魔爪中。

“哎!小靈狼”月隱話音未落清羽就已經跑的無影無蹤,月隱抱着胳膊仰天長嘆道“這小白眼狼,說走就走連頭也不回,真是白疼了它一場。”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王爺府中景色脫俗雅緻,不大像是軍旅將帥府邸那樣肅靜剛直,真是令玉妗另眼相看。”

“公主繆讚了。”

“王爺謙虛了,不過府中格局的安排也是很精緻,王爺的眼光真是獨特。”

“公主繆讚了。”

“王爺真是太謙虛了。”

清羽找到他倆的時候,凌瑞和玉妗正坐在涼亭裡烹茶賞景,你一句好景他一句繆贊把旁邊的丫鬟都快說睡着了,清羽窩在一旁的假山下翻着白眼,這凌瑞實在是太不適合與人聊天了,人家公主說這好凌瑞說繆贊,人家說那好凌瑞也說繆贊,幾句話下來堵得玉妗無話可聊只好端杯喝茶不再說話,凌瑞也是悶不做聲周圍的氣氛實在有些尷尬。

清羽對着身邊的假山“嘭嘭嘭”的直撞,活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如此悶吭的人,這..這..這跟榆木有什麼區別。

幾盞茶下肚無人打破僵局,玉妗有些尷尬的四處看着,眼光掃到清羽這邊的假山的時候驚喜道“咦!是小白。”清羽渾身一驚,這麼隱秘都能被她看到,眼光挺毒的,不過你倆約會自己去是不是有些礙事呀!

只見玉妗拿起一塊的糕點對着清羽喚道“小白,小白,來來,吃好吃的。”清羽對吃的一向沒有抵抗力,迅速的爪子劃拉了一下身旁湖中的湖水捯飭了一下發型,剛擡腳身邊的草叢裡“嗖”的一聲竄出一道白影,屁顛屁顛的向玉妗跑去,等清羽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已經坐在玉妗身旁美美的吃着糕點,邊吃還邊向玉妗搖頭甩尾不宜樂乎。

“咦!”玉妗道“它好像不是素日本宮見到的那隻小白。”

凌瑞道“確實,它是府中的小白狗,也不知被何人所養,本王見它還算乖巧就沒怎麼拘着它,所以性子才這麼沒大沒小。”

玉妗笑道“王爺真是心慈仁厚,難怪小白這麼有靈性,哎!王爺府中有兩隻小白,都叫小白有些彆扭,不如其中一個改個名字吧!可好?”

凌瑞斟酌道“公主說的是,小狼看起來比小白狗大多了,小的就叫小白,大的就叫...”清羽豎着耳朵把腦袋探出去大半就等着聽凌瑞爲自己取什麼樣的名字。

“叫大胖吧!好區分”

“撲通”清羽腳下一滑狠狠的磕在了地上的鵝暖石上了,這一磕那是兩眼閃金星,耳中響鐘鳴。

玉妗撫摸小白的手一頓“王爺文采真好,名字好生大氣。”

那位大氣的大爺不着痕跡的向某處一撇,笑道“公主繆讚了。”

從此清羽就被冠上大胖這個名字,這一冠就再也沒能拿下來。

月隱聽說此事後難得好心幫清羽打抱不平一回,屁顛屁顛的跑到凌瑞面前讓凌瑞爲清羽改名字,說什麼太過庸俗有傷大雅之類的話,凌瑞捧着書頭也沒擡的問他想改成什麼名字。

他道“以發爲姓,以喜爲名。”

凌瑞問他何意,他道“以發爲姓,白也。以喜爲名,它不是喜歡吃嗎?。”

凌瑞道“所以......”

“姓白名吃,叫白吃(白癡)。”

話音剛落屋頂上“咚咚咚咚”的聲音響個不停,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上面滾了下來。

月隱仰着脖子問道“什麼東西!”

凌瑞憋笑道“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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