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他擔心子夏會受到傷害,可是自己卻沒有能力去救她了。

一個人從外面跑進來在樑文耳邊說了幾句話,樑文笑了笑說:“走!”

剛剛打架的人相互攙扶着向門外走去。

“你們站住!把子夏還給我。”他努力的說着話,蒼白的臉色,映着鮮紅的血讓人不敢直視。

門外,剛好剛辦完事回來的易澤看着滿屋的狼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他看到了氣若游絲的歐陽希晨,快速的跑過來扶起他:“歐陽希晨,發生什麼事了?子夏呢?”

“子夏被帶走了,快去救她。”

“什麼?該死的!”易澤怒罵道,他起身正準備離開,又想起歐陽希晨受傷了,轉身問道:”那你......"

"我沒關係,快去救她。“

易澤跑出酒吧,四處張望尋找子夏的身影。

”澤哥,樑文帶着子夏去那邊了。“小六子指着一個衚衕說。

易澤看着那個衚衕,那不是藍子軒和自己剛離開的衚衕嗎?不知道藍子軒離開了沒有。

”去找人過來,我先過去。“話音還沒落,人就已經消失在黑暗的衚衕裡。

衚衕裡,一羣人圍着瘦弱的子夏,個個口水四濺,如同餓狼。

子夏蹲在角落裡不停的嘔吐,她明明在睡覺,卻突然被人扛在肩上飛奔起來,隨後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現在她吐得全是胃酸,似乎要把五臟六腑全部吐出來。

”喂,你吐夠了沒有?“一個猥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厭惡的移開身子,離他遠一點。

”老子問你話呢?啞巴了。“那個人怒罵。

子夏回過頭,對着他冷冷的笑,眼睛裡全是不屑。

看着她的眼睛,那個人愣了愣,還準備說話時,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老大!“

樑文用頭示意他退後,然後對着子夏說:”怎麼樣?陪我們玩玩吧!“

子夏回頭狠狠地瞪着他:”樑文,你他媽的也不找個鏡子照照,長的跟個豬一樣,真是有辱你的名字。“

一巴掌打在子夏臉上,樑文憤怒的說:”你長的漂亮,也不過是**一個,你願意也行,不願意也無所謂,老子今天非辦了你。“

說完,開始撕扯她身上本來就很少的衣服,子夏拼命的揮動手腳,可是酒精的作用使她全身沒有一絲力氣,面對肥胖的樑文她顯得太弱小。

眼淚順着臉龐流下,她放棄了掙扎,難道我林子夏註定難逃此劫嗎?她苦笑,鮮血的腥味縈繞在舌尖。

”住手!”看到被衆人圍着的子夏蒼白的臉,易澤的怒火衝至頭頂,這樣的事竟然再次發生。

聽到大喝的樑文停下手上的動作隨口罵道:‘媽的,又是那個不長眼的壞老子的好事。“

”我,易澤。“

他衝進衚衕裡就聽見許多人的鬨笑聲,緊握的雙拳青筋暴起。

人羣聽到易澤的名字主動讓開一條道,易澤的名字誰都聽過,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很角色,得罪他的人沒有一個有還下場的。

易澤輕鬆的穿過人羣,蹲下來看着地上衣衫破爛,臉上、手臂上指甲滑過留下的痕跡和她眼角下的淚水時,他猛地站起身:”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動,找死嗎?“

一腳踢在樑文的胯下,他”嗷“的一聲蹲在地上亂叫,臉上的汗水一滴滴的落下,他只要在加一點力,樑文就會斷子絕孫。

”易少爺,我們老大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對不起,“一個男的蹲下來扶着樑文,雖然易澤不是這裡的人,但是知道他的人依然不敢得罪他。

”不知道是你們的理由嗎?就算她不是我的女人,你們也不該會動。“他狠狠地說道,最討厭隨便欺負人的人了,他似乎忘記了,在沒有認識林子夏之前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他脫下外套把林子夏完全的包起來,抱起她,眼底沉痛。

小六子帶着一羣人匆忙趕到。

易澤在他耳邊說句話就抱着子夏離開,不一會身後傳來打鬥聲夾雜着慘叫聲。

醫院裡。

子夏靜靜地坐在病牀上,烏黑的睫毛顫抖,神情裡溜露處難以言狀的脆弱和恐懼。

點滴靜靜地流進她的血管,她靜靜地坐着,時間彷彿定格。

易澤帶着煲好的清粥推門進來,他看着安靜的如同空氣的林子夏,心裡一陣慌亂,白色的病號服包裹她瘦弱的身體,彷彿一縷青煙隨時準備消散在空氣中。

他小心翼翼的放好粥,又盛處 一碗端至她身旁:”子夏,吃點粥好嗎?你的胃不好,又喝了那麼多的酒,我怕你會受不了。“

”阿澤,爲什麼這樣的事總是讓我遇見呢?一年前你救了我,一年後你再次救了我,呵呵!“她望着窗外的眼睛,眼神空洞。

他端着碗的手抖了抖,是他沒有照顧好她,本來知道佳姐不在他就不應該離開的,可是,呵呵,可笑,自己還去責怪藍子軒不能照顧好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似乎是感到了易澤的自責,她回過頭:’你不必自責的,這件事只能怪我自己。”

她笑,笑容裡的脆弱刺痛他的眼睛。

“把粥喝了,再不喝,你就飛起來了。”他什麼也不說,只是把粥放在她的手裡。

她笑着接過碗,一口一口的喝,雖然胃裡像火燒一樣的難受,但是她實在是不忍心看到易澤難過。

空氣安靜的在兩人之間流淌。

”希晨呢?“她記得是歐陽希晨把自己帶到吧檯前的,只是酒精實在是讓她沒有力氣說話,現在她纔想起來,突然覺得自己很沒有良心。

刀鋒頓了一下,蘋果皮斷裂滑落在地,亦是滑過他潔白的手指,鮮血簇擁而出,染紅手中的蘋果。他放下刀和蘋果,隨便的用紙擦下手上的血;”他在隔壁。“

”受傷了嗎?“

”恩!“

她低下頭,突然想起隔壁是重症病房,他傷得很嚴重嗎?

”帶我去看他。”她平靜的說,眼珠靜靜地。

易澤沒有說話,拿着點滴瓶示意她,他不會阻止。

這個時候已經是午夜了,該休息的人早已進入夢鄉。

走廊裡靜悄悄的,白色的燈光發車刺眼的光芒,偶爾有值班的護士急匆匆的走過,一臉的漠然。

隔着玻璃窗,林子夏和易澤看着裡面安睡的歐陽希晨,頭上纏着的繃帶,滲出點點紅色的血跡,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只有氧氣罩裡出現的白霧證明他還活着。

“醫生怎麼說?”她淡淡地開口。

“因爲頭部兩次受到重擊,導致腦出血,血塊積壓在頭部所以他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而且......"他停下來,有些猶豫的看着歐陽希晨。

”而且怎樣?“她轉過頭看着易澤。

”而且血塊還壓迫視神經,所以......"

“所以他醒來後可能會失明對嗎?”

易澤點頭。

“呵呵,我還真是個災星呢!”她突然笑了起來,**空曠而悠遠。

易澤正準備說話,這時一個女生傳來:”你們兩個不準呆在這裡,快回去休息。“

是剛纔的值班護士。

子夏看她一眼沒有說話,徑直的走向自己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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