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子手一揮,衆人便開始從山腳撿石頭,推過來填在坑裡,一直到把坑底的淤泥完全蓋住了,一鞭子又讓衆人開始朝坑裡推土,蓋一層,便用夯錘把土層砸結識,再繼續填,忙活到傍晚,水坑已經被填了有三分之一了。
衆人回去休息,一鞭子又來到石匠幹活的地方,跟石匠溝通一些雕刻的細節。
時光悠悠,在第九天的頭上,石匠已經把玄武刻好了,老人擺了一桌酒席招待石匠,酒足飯飽後,給石匠結了工錢,石匠喝的暈暈乎乎的告辭了。
這幾天的忙活,一鞭子測算出來的,水坑上面的河神廟也已經完工,只是大門還沒有安上,大門邊的垛子也沒有壘起來,這是一鞭子特意吩咐的,要是都弄好了,玄武就請不進去了。
眼下這玄武已經完工了,一鞭子讓衆人用滾木的辦法把玄武裝上了馬車,拉到了河神廟跟前,從人羣中挑選出來幾個合適的人選,擡起玄武進了河神廟。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封門,壘跺,一直忙活到半夜,一天子一看天色已經到半夜了,一鞭子讓衆人都退了出去,把大門關緊。
接着在玄武背上特意讓石匠流出來的空地上,取出來之前在河邊兒請河神,河神所賜的河水,潤得了筆,在空地兒上畫起來。
這原本清澈的河水一碰到這玄武,竟是淡黃色的,待一鞭子畫完了符號,整個符號全部閃現了一股晃眼的光,緊接着,聽到玄武頭的位置爆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石匠沒刻出來的玄武眼,自己脫落下來,露出了黑黝黝的眼珠。
一鞭子見狀,讓爺爺開門,把衆人都叫了進來,由老人帶頭,全體村民上香下拜,拜完河神,一鞭子讓衆人都散了,唯獨留下老人,跟老人小聲說道:“老人家,這逢年過節,一定要記得上香跪拜,可保風調雨順。”
老人滿口答應,一鞭子又接着說道:“現在河神的分神已經請進了河神廟,萬萬不可褻瀆,一定要跟鄉親們說清楚。”
老人一臉凝重的表情,點頭,一鞭子道:“行了,我的事兒已經做完了,以後的路,還得你們自己走,在下就告辭了。”
到了老人家裡,一鞭子跟爺爺收拾好了東西,老人讓人準備酒菜,要給一鞭子送行,被一鞭子攔下了,又把老人塞過來的大洋收下了兩個,剩下的退了回去,帶着爺爺辭別了老人,上路。
路上,爺爺問一鞭子:“乾爹,咱這是回家嗎?”
一鞭子:“恩,出來的日子也不短了,該回了。”
日夜兼程,爺爺又恢復了出門時候的狀態,吃了睡,睡了吃,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去了幾天,這天早上剛睜眼,就見眼前出現了自己熟悉的村落,爺爺
猛的眨了眨眼,接着反應過來後,歡天喜地的蹦下了馬車。
離家這麼長時間,爺爺再見到村子裡的一草一木,都有種親切感,只是一鞭子在自家門口把馬車拴好後,卻眉頭緊皺的匆匆朝屋裡走去。
進了屋才發現,炕上只有小鳳香一個人,說乾孃已經出去了好一會兒了,一鞭子問道:“妮兒,跟爹說說,爹一路上看見這周圍村子,怎麼這麼多掛白布的?”
小鳳香:“發大水了,淹死好多人啊。”
爺倆一驚,這河水是年年發,卻從沒淹死過人,此時就在爺倆出門之際,怎麼就能死這麼多人呢。
當下,顧不上跟小鳳香多說,爺倆匆匆出了門,朝掛白布的人家趕去,找了三戶人家,才找到正在幫忙的乾孃,一鞭子讓爺爺去把乾孃叫了出來,小聲問是怎麼回事。
乾孃說道:“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不過死的人,都是擅水之輩,你去問問當時在現場的人吧,聽說是有水怪。”
一鞭子皺了皺眉,沒有言語,轉身帶着爺爺朝太爺家走去,太爺一見爺倆來了,臉色一喜,接着又一變,把爺倆領進了屋裡,乾孃跟姑奶看見爺爺回來了,把爺爺拉過去左右看起來。
一鞭子把太爺拉到了西屋,開口問道:“這周圍村子裡死這麼多人,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太爺點頭,道:“恩,發水的時候我也在現場,事兒是這樣的。”
太爺便給一鞭子簡單講了一下,原來,就在爺倆走後沒幾天,那天晚上,天忽降大雨,持續下了得有一夜,第二天凌晨大雨才停,後來聽人說發大水了,太爺便去湊個熱鬧,看發水。
太爺到的時候,河岸上還沒幾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聊着,一會兒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人越來越多,其中善水性的人便脫衣下水了。
以前發大水的時候,上游都會有一些破舊的房子被水沖垮,房子的梁木便會順水而下,這善水性的人下水就是爲了打撈這些梁木,雖說有些已經腐爛,但大部分收拾收拾還是能用的,也算是筆外快。
看熱鬧的人主要是看這水流上不時有被砸暈了的打魚在水上露頭,下水之人看見了,便會把魚扔到岸上。
那天,這周圍村子裡的人在水裡的得有十多個,其中一個是於家村的人,叫於得水,此人水性極佳,也是那天撈起來的梁木最多的一個。
這事兒也是由於得水起得頭,本來時間過了晌午,大部分看熱鬧的人都回家吃飯了,在河裡泡着的也上來了幾個,於得水也隨着上了岸,休息了一會兒,正查點自己的收穫的時候,聽人喊道:“快,又來一根。”
於得水回頭一看,果然一根黑乎乎的木頭自上游順流而下,當下顧不上清點收穫,一個猛子又扎進河裡,眼看着這於得水一個猛子扎出了近三米的距離,此時離那根梁木只剩一米不到的距離。
以太爺的眼光來看,這跟梁木若是打撈上來,必然是上品,整根梁木沒有一絲腐爛的跡象,而且浮在水面壓下去一半多,說明這跟梁木自重還是很不錯的,太爺正打算着等於得水打撈上來後把這跟梁木買過來的時候,異變突生。
只見這於得水靠近黑乎乎的梁木後,伸手一抱,接着,梁木明顯扭動了一下,帶着於得水沉到了水裡,不見了蹤影。
太爺一驚,正在詫異的時候,見於得水的腦袋一下子又浮出水面,太爺剛鬆了口氣,聽於得水在水裡大喊:“我完了。”
接着好像水裡有什麼東西在拽他一樣“嗖”的一下,又沉進了水裡。
太爺在岸上一時摸不着頭腦,正疑惑的時候,見水裡的幾個人相繼大喊,接着都沉到了水裡,再沒露過頭。
太爺大驚,當下讓人回村裡喊人,自己順着河岸朝下游跑動,期望着看見那幾個沉進水裡的人。
可走了一路,卻始終沒見有人露頭,待村裡的衆人趕上來後,太爺搖了搖頭,道:“怕是完了。”
此後,這周圍村子都在瘋傳水裡有水怪這一說,沒人再敢靠近河邊,家裡有孩子的也是千叮嚀萬囑咐,不準去河邊兒玩。
而此後的幾天時間,周圍幾個村子聯合在一起,順着河流朝下游尋找,最終在一處半浸在水裡的柳樹上發現了端倪。
是一些布料,上面還殘留着一些人體組織,毛髮,大家夥兒這才死了心,安排起喪事來,而這周圍村子裡唯一的先生一鞭子又不在,死人的人家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在家裡架起靈堂,沒有屍體,便用死者生前的衣物當做屍體。
聽到這兒,一鞭子搖了搖頭,道:“當真是世道要亂啊,這段時間,山精水怪無不現身,唉~”
此時爺爺也掙脫了太奶跟姑奶的問詢,查看,來到了西屋,一鞭子開口道:“娃兒,閒不住了,一會兒跟乾爹去上游看看。”
爺爺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疑惑的看着一鞭子,一鞭子又開口道:“路上再跟你說吧。”
正要帶着爺爺出門,被太爺攔下了,說太奶已經做好了早飯,正好全家人也都沒吃呢,不差這一會兒,吃完飯再說。
匆匆吃過了早飯,爺倆出門朝河邊兒走去,太爺要跟來,被一鞭子擋回去了,畢竟太爺不是道門中人,這種事兒,摻和多了,沒好處。
到了河邊兒,河水已經恢復平靜了,沒有了發大水時候的猙獰,寬闊的河牀此時一片乾淨,平時倒進河流裡的垃圾都已經隨着大水被衝沒了。
爺倆下到了河牀,爺爺眼尖,猛的發現這河邊兒的水裡像是有什麼東西一般,告訴一鞭子後,一鞭子也仔細看了看,確實像是有跟粗壯的木頭在河邊兒的水裡。
正在一鞭子想仔細看看的時候,爺爺撿起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扔過去,就聽“嘩啦”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