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傲似笑非笑的掃了羅簫一眼:“她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羅簫神色變了變,下意識的迴避了他的視線,低低的嗓聽來有些沉悶:“還沒……不過爺你毋需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司承傲已經擡手,打斷他的話:“倘若她問起來,你知道該怎麼答吧?”
“實話實說——”這種事情,能瞞得過去嗎?何況,她那麼聰明,他若撒謊,一定會被當場拆穿的!
“嗯?”司承傲懶洋洋的挑眉,笑覷着羅簫蒼白麪色左右爲難的樣子。
羅簫脣瓣動了動,好半晌,不太甘心的垮下肩膀:“爺,就算我跟她說解藥的事情目前已經有了眉目……但,怕也瞞不了她多久吧——”
而且這樣做,相當於是給了她希望……要是萬一……他說的是萬一哦——萬一爺有個三長兩短啥的,到時候,她要怎麼辦啊?明明說解藥已經有眉目了,可爲什麼救不了爺的命——她到時候提着自己的衣領問他這個問題,他要怎麼回答啊?爺這不是要他爲難嗎?
唉,所以說,做人難,做人家的下人,更難——
“能瞞多久是多久——”他活着一天,便斷然不會允許她爲自己擔驚受怕!
或許,屆時她一定會很難過,會氣他又欺騙了她,但,活着的時候,看見她因爲自己而日漸蹙緊的眉頭,越來越少的燦爛笑容,面對他時強顏歡笑,轉過身立刻淚流滿面……他會受不了的!
如果,註定他們這一世,有緣無分的話,那麼,就讓他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看到的,全是她美好快樂的笑容——就算自私,也請她,在他不在了以後,原諒他……
“爺,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羅簫的語氣蒼白的毫無力度,沮喪難受的神情與平日裡嘻哈模樣判若兩人!
“羅簫,你我都明白,我到底有沒有事……”中了那種毒,能憑他們說沒事就會沒事嗎?他的身體他最清楚,眼下,還能用若無其事欺騙她一段時間,到了後期,恐怕想瞞也是瞞不住的——他們,都很清楚!
“爺,你……你要相信我們暗影門,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不就是找解藥嗎?你放心,就算不眠不休,我們也一定會研製出解藥來……”只是目前的實驗,全部以失敗告終:“就算研製不出來,還有冥丹……”
“那東西,真的存在?”司承傲點破他的自欺欺人,冥丹,只是一個傳說,好吧,姑且就當着世上真有那東西,那麼,誰知道冥丹究竟長成什麼樣子?就算真有人拿了所謂冥丹來,他大概也不會相信吧!
“爺,我相信,那東西一定是存在的,就算翻遍這天下每一寸土地,我也一定會將它找出來——”相信,就一定存在!
司承傲只笑了笑,有些縱容的:“隨便你……不過,別忘了眼下的正事!”
羅簫嘴角眉梢抽了抽,他的爺誒,眼下還有什麼正事比他的命更重要?
顯然,司承傲也看出了他抽搐的眉梢嘴角所表示出的意思:“這一戰,初雲一定不能敗,我不在乎天下黎民,我所在乎的,只有一個人……你該明白,我的命,也沒有她重要!”
說他自私也好,涼薄也罷!這世上,他唯一看重的、放在心尖上仍擔心不已的人,唯有她!天下黎民蒼生,也比不過她一根手指頭……
冷拓因何而來,他們,心知肚明!羅簫點點頭,表情凝重的衝他抱拳道:“爺放心,屬下等人誓死捍衛初雲國,決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如果這是爺要的保證,他羅簫,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司承傲滿意的點點頭,長指撫上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她這幾天,神神秘秘的交代你們在找什麼?”
說到這個,羅簫也是一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表情:“夫人讓我們收集大量的硝石與石流磺(沒有打錯字哦,這是硫磺的別稱),也不知道她究竟想用作什麼用途?”
他也很好奇的說,問她,她卻只報以神秘一笑,只說到時候他們就知道了……
“只要不是危險的事情,就由她去吧!”他疲累的閉上眼睛,很是力不從心的樣子,還想再說點什麼,濃重的睡意卻鋪天蓋地的襲了過來,身子一歪,倒伏在桌面上。
“爺?”羅簫駭然,半天動彈不得,直到輕微的鼻鼾聲響起,他僵直的身體才猝然放鬆下來,抹了抹額上生生被嚇出來的冷汗,長吁一口氣,上前,將司承傲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半扶抱着送往內室……
昏睡到傍晚時分,司承傲才渾渾沌沌的醒了過來,好半晌才弄明白身在何處,苦笑着搖搖頭,他方纔,昏睡過去了吧?她知道嗎?連忙側頭看向枕畔,鬆了口氣——她已經起牀了! шωш ▪ttκǎ n ▪C〇
動了動身體,覺得愈發沉重了,緊咬牙根,雙肘用力撐起身體,,薄衫便讓汗水浸透了。手臂忽的一軟,剛撐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這身體,已經越來越破了——幸好,她沒看見,這樣狼狽的自己!
正想着,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向着內室走了進來,他聽出了那腳步聲時屬於誰的,脣角苦笑的弧度,忍不住加深了些:“含玉……”
“我吵醒你了?”腳步加快,很快便來到榻邊,撩起牀幔,探頭看向盈盈笑着的男子,歉意說道。
“不,我剛剛好醒了——”他淡淡笑道,刻意讓自己看起來與平時無異:“你在忙什麼?這麼開心的樣子?”
“快起牀,我有好東西給你看——”她神秘的笑,眉飛色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