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試你的頭啦!那是人的手指頭,你是不是瘋掉了?”竟然還笑?竟然還抿嘴回味?
沈含玉無視她驚恐的幾乎要掉出來的眼珠子以及噁心欲嘔的痛苦表情,將那截被自己咬掉半截的手指頭遞到她面前,鼓勵道:“真的還不錯,你吃吃看——”
“哇……嘔……”是琅玉給她的回答,憋着兩泡汪汪淚水的琅玉有氣無力的指控道:“沈含玉,你這個……這個瘋子!”
有云碧守在門口,所以她並不擔心司承傲會去而復返聽到他們的對話,輕輕哼笑:“瘋子嗎?多謝擡舉,只是,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我還沒瘋呢!你到底要不要吃?不吃我真吃光了,你不要後悔找我吵鬧……”
聽她這般講,琅玉按捺住不斷翻騰的噁心感覺,朝她投去狐疑的一瞥,勉強將視線移到她的手上,那最後小半截手指頭依然捏在她兩指之間,慌忙轉移開視線,想了想,發現不對之處:“沒有血?”
就算是被切下來許久的手指頭,被她那樣啃咬,也會沾帶着血漬的吧!但那上面不但沒有,連她脣上也乾淨的不可思議,猛地直起身子,衝將過去劈手將那小半截奪了過來,在沈含玉戲謔的目光下,用力吞了口口水,將那小指頭顫顫巍巍放在鼻下,試探着嗅了嗅,隨即眉間堆上細小褶子,用力的,發出不雅聲音的嗅着那指頭:“沒有血腥味道!”
沈含玉依然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只那眼神,有着嘲諷的意味,彷彿嘲笑她是膽小鬼一般,琅玉氣呼呼的瞪她,用力挺了挺胸脯:“別以爲我不敢——”
沈含玉並不做聲,只淡淡挑了下秀氣的眉,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相對於沈含玉的好整以暇,琅玉卻是猶疑不決,半晌,眉一皺,牙一咬,用着上刑場般悲壯的神情,惡狠狠的……小小口的咬了下去,然後:“天,這是什麼?入口即化誒,好香好甜哦……”
她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歌頌了半天那曾害她吐出來的‘手指頭’,卻並沒得到任何迴應,擡眼一看,沈含玉的背影正好消失在門口:“喂,等等我啦,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心底對她涌起的失望厭惡,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喜愛與崇拜——她,怎麼可以這麼聰明?
迎着烈日,負手站在城樓上,聽副將報告方纔的戰事,因爲勝仗,副將忍不住眉眼飛揚,先前對她的不屑以及輕視態度,瞬間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公主,屬下按照您方纔的吩咐,在城門外撒了上好馬料,等敵軍衝過來,坐騎果然都停下來大吃了起來,將士們趁着他們慌亂之際,紮實的打了個勝仗,我軍未損一兵一卒……”
“對方傷亡嚴重嗎?”看來纖弱無比的身影深吸一口氣,緩聲問道。東!方小說!網
“屬下聽令於公主,旨在退敵,因此傷亡不算慘重!”對於這一點,副將心中還是有些不甘的:“公主,我們明明可以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的……”
沈含玉冷凜的目光微掃過來,成功阻斷了副將的不滿:“我自有分寸!”
袖中滑出一封密封信函,她遞出去,吩咐道:“派人將這信函送到敵營中,立刻去辦,不得有誤!”
副將恭敬應了聲,雙手接過信函,躬身退了下去。
眉頭突突跳着痛,她伸手壓了壓,卻壓不住心頭的狂怒不平。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她皺眉,擡眼去看:“十三哥有事?”
“你看起來更像有事的人!”雖然之前纔不歡而散,但看她虛弱蒼白的樣子,關不住心中的擔憂,管不住自發向她走來的雙腿:“個人覺得,你該讓太醫看看——”
憔悴蒼白的不堪一擊的模樣,怎不叫人憂心?
“還好——”她客氣卻疏離的迴應!
“我……很好奇,你明明能夠將初雲國打得落花流水,卻手下留情,讓他們不至於太難看,甚至,還能說服十七寫下退兵密函,你是怎麼做到的呢?”她隨時隨地,都能叫人大開眼界!真慶幸,他居然有幸認識她!
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她低頭,看着攤開在面前的雪白指頭,自嘲道:“不過是利用了他‘最愛’的那個女人……你不要感謝我對初雲國的手下留情,十三哥,這……只是開始而已……”
她面上閃過一絲詭譎,讓司昱之爲之一震,大腦飛速轉動了起來,一個大膽的設想驀地浮上了腦海:“你,明明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退敵,卻要送上十七親筆寫的密函,原因只有一個——”
沈含玉依然低着頭,脣角泛出淡淡的笑意:“十三哥請繼續——”
“你故意對外透露十七人在琉毓國的消息……你是,針對那個女人而故意這麼做的,含玉,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不怕她因此而再次發動戰爭嗎?”他雖然不瞭解那個女人,但他絕對了解面前的她,沒有十足的理由,她不會這麼做!
她淺笑着擡眼,轉身面對他,優雅的開口:“我等着她上門……如果,想要守護他必須要讓自己很強大的話,我不介意讓自己成爲這世上最強大的人,初雲國,與其給那女人作威作福,倒不如,我接手了……十三哥,你說是嗎?”
司昱之駭然後退一大步,她面上的勢在必得,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的意思是……你要初雲國成爲琉毓國的?”
“不然,十三哥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她絲毫不在乎他的震驚,清淺笑問:“你不會還認爲,初雲國現在是屬於司家的吧?別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