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花苑,位於省城黃金地段,均價在兩萬五左右,這在百姓平均收入5-6000的省城,已經是超一流的價格。既然達到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地步,小區環境確實值得稱讚,綠化面積,樓層間隔,容積率,全都符合國內先進水平,成爲了省城百姓可望不可即的豪奢樓盤。
停好車,兩人順着電梯上到九層,錢天瑜甩給滿臉驚歎的土包子一把鑰匙,指着一處房門說道:“你的房子就是這間,旁邊是我的,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出去或者吃飯,敲門或者打電話都可以,我今天累了,先休息了。”
趙鳳聲哦了一聲,瞄了幾眼馬路殺手的纖細背影,順手打開了房門。
房間裝飾比他想象中還要豪華,一百多平方,咖啡和銀灰色爲主色調,家用電器一應俱全,趙鳳聲打開三開門冰箱,發現裡面竟然還放有礦泉水和麪包,還有牛奶和火腿腸,也不知是誰想的這麼周全,難道是爲了討好大小姐的泰亨員工?
趙鳳聲擰開了一瓶依雲礦泉水,欣賞着自己的住處,走到洗手間,看到了香皂剃鬚刀等男士物品,就連印有英文的洗面奶和沐浴乳都井井有條擺放整齊,瓶瓶罐罐擺滿一大堆,趙鳳聲挨個拿起來看了一遍,然後輕輕放下,撇撇嘴,琢磨着這堆東西起碼也得一千多塊。
參觀完各個房間,趙鳳聲脫去昂貴的外套,隨手丟到了沙發上,可一想到上衣令人咋舌的價格,他嘆了口氣,還是像伺候老子一樣,把衣服規規矩矩放平整。
躺倒在舒服寬敞的大牀上,趙鳳聲望着天花板晶瑩剔透的水晶燈,怔怔出神,尋思着有錢就是好,這種高層裡的大房子,比起自己的狗窩,強了不知多少倍。假如以後飛黃騰達,咱也買一套享受享受,帶個媳婦和***在豪宅裡過日子,那才叫做愜意人生。
沒等他構思完宏偉藍圖,電話響起,趙鳳聲極其不耐煩從褲兜掏出手機,瞅了一眼,張新海,怕人家有什麼重要事吩咐,於是趕忙接聽,那邊張大隊長只是簡簡單單吩咐了幾句話,“在哪?錦繡花苑?我去找你。你們樓下有家大排檔,就在那裡見面,幫我先點五十個羊肉串。”
趙鳳聲嘀咕着領導就是領導,蹭頓飯都蹭的這麼霸氣。
可大隊長的話又不敢不聽,趙鳳聲拿起外套,急匆匆走出門外,跑到錢天瑜門前扯了幾嗓子,大小姐迴應道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不去湊熱鬧了,趙鳳聲只好一個人坐着電梯下樓。
來到大排檔,省城人民熱情不減,在春季裡就開始享受美食樂趣,幾乎人滿爲患。趙鳳聲好不容易在路邊等到一個空位,羊肉串當然要滿足大隊長胃口,他還自作主張多要了十串肥腰,花毛一體,拌三絲,松花蛋,全是喝酒時的硬菜,最後一箱啤酒咣噹落地,趙鳳聲迎來了今年第一次練攤。
菜剛剛上齊,張新海就出現在視野中,火急火燎走到餐桌旁邊,根本沒有寒暄的意圖,迫不及待把臀部放到椅子上,拿起一把羊肉串就往嘴裡塞,幾口嚼完,嚥下,又抓起一大把,頗有傻小子氣吞萬里如虎的彪悍。
“領導,爲人民服務也不能餓成這樣啊,趕緊喝口酒順順,別噎住了,這幾串是肥腰,特意給你補身子用,男人嘛,心能虧,腎可不能虧了。”趙鳳聲指着大腰子熱情說道。
張新海連灌了兩杯酒,瞅着某人迎奉獻媚的模樣,疑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難道你小子又惹了什麼禍?需要我去給你擦屁股?”
“領導,您這話說的,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哪能幹損害人民利益的勾當,多慮啦。”趙鳳聲嬉皮笑臉迴應道,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揚起脖子一口喝乾,又幫張新海遞過去兩串腰子,“你們單位效益不是挺好嗎?咋還能把人餓成這樣,您可是副大隊長啊,連領導的後勤保障都做不好,說出去,誰還敢去你們那上班。”
“抓捕毒梟的事件鬧得太大,又是公路槍戰,又是度假村炸彈襲擊事件,死了那麼多人,你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還得給黨和人民一個交代。”張新海推了推金絲眼鏡,長吁短嘆道。
“我在抓捕過程中居功至偉啊,爲了逮那個什麼約翰,把命都豁出去了,差點跟那王八蛋同歸於盡。你們單位破獲了這麼大的案子,在全國都露臉了吧?是不是得對有功之人論功行賞啊,不發點獎金啥的?”趙鳳聲搓着手指,一臉壞笑道。
“事情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張新海端起啤酒,一口氣狂灌了大半瓶。
“咋了?”趙鳳聲愕然道。
“約翰根本沒有來到省城,全是他的手下在操控一切。”張新海咬牙切齒憤恨道。
“臥槽!那個大毒梟沒抓到?!莊曉樓那天晚上不是一直跟約翰在通話嗎?咋能沒抓到呢,你們搞錯了吧?還有,安放炸彈這件事,是不是莊曉樓跟毒販們串通一氣,想要對你們展開報復性手段?”趙鳳聲皺眉道,一連串問題問出了心中疑惑。
“不是,毒販放置炸彈,是爲了防止莊曉樓黑吃黑,咱們那天得到的消息,是毒販們藏身13號別墅,實際上他們一前一後來了兩撥人,分別入住在13號別墅和14號別墅,他們把炸彈放在13號別墅,隱匿地點,則選擇藏在了14號別墅。假如那天是莊曉樓親自到達13號別墅,那麼他們就會出面選擇進行交易,如果被我們警方發現,那麼就會引爆炸彈,趁着慌亂逃竄。莊曉樓跟這件事無關,實在是那夥人太狡詐!”張新海陰沉着臉解釋道。
“媽了個巴子的,全是不要命的玩意啊,死了還要拖別人下水!那毒梟頭子約翰呢?”趙鳳聲攥緊拳頭,青筋暴露,恨不得親手送那幫人渣去往西方極樂世界。
“隨後我們把約翰的照片讓莊曉樓指認,發現跟他交易多年的人,根本不是約翰,只是打着約翰的幌子,長相跟他很相似的一個屬下。其實不光是我們,就連莊曉樓,也是被矇在鼓裡,跟一個打着約翰旗號的小頭目做了多年交易。”張新海苦笑道。
“套路太他娘深了……”趙鳳聲愣在原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