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因爲翻滾嬉鬧中,孫琴一不小心把一隻腳從小洞掉下去,伸到水裡,浸了個透腳涼,才驚呼着讓伍文定把她們給拖回去。
每個球上都有一根長繩的,伍文定抓住長繩才踩動自己這邊,把另一隻球拉回岸邊。
出了球,就該伍文定背溼足少女孫琴:“米波波!你給我記着!”
米瑪得意:“自己動作不夠快!”
徐妃青拿繩子把兩個球拴水邊樹上:“趕緊上去吧,米姐身上還不是有水,別感冒了,大冬天的……你這剛坐完月子呢……”
米瑪趾高氣揚的招呼小白:“走嘍……回家啃骨頭!”
孫琴趴伍文定背上:“你看她那勁兒!”
伍文定笑着拍她屁股:“都不老實,好好的玩不好……”
孫琴扭頭看看:“還是不錯……你說你要不直接從圍欄那邊懸崖滾下來怎麼樣?”
徐妃青帶着狗過來:“不怎麼樣!剛纔是你們把伍哥推下來的吧?好狠哪……叫得那麼慘!”
孫琴哈哈笑:“他裝的!”
伍文定還責怪:“知道是裝的,就別說出來,起碼有個人以爲是真的嘛……”
徐妃青忍不住跳起來給伍文定一腳……
慵懶的春節假期到元宵節纔算是畫上一個句號。
全家是一起到黃丹那邊過的,畢竟這個婆婆也很想念孫女了。
還是開攬勝過去的,反正只有一個大肚婆了,坐在副駕位置上:“原來我們這個車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米瑪絮叨:“就是,大房車是用於旅遊的,上班以後還是要買一部車,家裡車庫放不下了,晚上回來,孫孫把那車還回去?”
孫琴點頭:“好,反正也不常開,你別說,開慣了越野車,再開跑車或者轎車,都覺得沒那麼高,那麼俯看別人的感覺……”
伍文定笑:“那回頭我再找人把這輛車的減震給升高一些,你就更有感覺?”
孫琴樂:“那我不如跟米瑪學開大巴車,那個才最高。”
伍文定點頭:“反正我還是更推薦開越野車一些,起碼安全係數都要高一點?”
陶雅玲摸摸肚皮:“開學以後,等生了二丫,我還是開我那鐵皮盒子,不招眼,我可不想別人再盯上我了。”
伍文定獻媚:“您隨便開什麼車,美麗卓絕的風姿都是遮擋不住的……”
換來後排座一片噓聲:“太拍馬屁了……”
陶雅玲笑着艱難扭過點頭,試圖叉腰助漲氣焰:“難道我就沒有風姿麼?”
坐中間的徐妃青摟着雙雙敷衍:“有有有……陶姐你還是轉過身去,肚子扭着了……”
元宵節走親訪友的也多,這一家子下了車走上樓還是很搶眼的,姑娘漂亮嘛。
有人打招呼:“喲,小伍,和老婆一塊來看你媽?這麼快就有這麼大的肚子了?”這看來是參加過婚禮的。
伍文定笑眯眯:“陳嬸去買菜?過年好……”
可還是八卦:“這幾位是?喲,還有寶寶呢?”
伍文定敷衍:“她的姐妹……”
轉頭上樓梯的時候,孫琴就拉他耳朵:“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呢?”
伍文定笑:“陶子歲數可是最大的……”比孫琴大兩個月。
陶雅玲不在乎這個稱號:“唉……歲月催人老啊……”
開門來迎接的黃丹聽見了,納悶:“小玲你說誰呢?”
陶雅玲嚇一跳:“媽……呵呵,我們開玩笑呢……”
徐妃青第二個,順手就奉上雙雙:“媽……您看……”一轉手就被黃丹背後的外婆抱過去了。
還是一家進門吧,站在門口四個姑娘喊媽,鄰居看見了指不定怎麼說呢。
黃丹還是知道注意分寸,沒有一個勁圍着雙雙,先挨個詢問,重點拉住陶雅玲的手叮囑注意事項。
孫琴撇撇嘴,自己到外公的陽臺上看看稀奇,老頭子沒事把陽臺打造成一個大花壇,種滿各種不值錢的花草,地上和牆面還是他自己用碎瓷磚拼貼起來的。
徐妃青客套寒暄幾句,就提了只野兔到廚房去,看看已經準備得差不多的飯菜,自己就捲起袖子打算燉個野味湯。
伍文定囉嗦兩句,也和米瑪一塊溜到陽臺上,面積不小,七八個平方呢,接近一個露臺了。
孫琴就指責他:“你看我們二樓那個露臺,就兩把躺椅,一張傘,花花草草就那麼幾盆,還全靠我的兔子窩來撐場面,你就不能跟外公一樣弄熱鬧點?”
伍文定不以爲然:“你看我不上班,退休以後在家,準保比這個還弄得好。”
米瑪找個小板凳坐:“花花草草的有什麼搞頭,你自己的公司,你能退休?”
伍文定嘿嘿笑:“讓雙雙接我班嘛!”
米瑪居然不在乎:“給二丫,雙雙要陪我玩……”
外公瞻仰了一下曾孫女,笑眯眯的出來給伍文定一支菸,得意的介紹起這些從江邊,牆角移植來的寶貝。
陶雅玲一陣腹誹,自己一家人就把她這大肚婆丟下了,外婆根本沒心思去廚房,抱着雙雙發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音節,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黃丹坐在外婆和陶雅玲之間,兩邊看看,兩邊聊聊,滿足得很:“春節還出去玩了的?這都幾個月了,你們也不注意點時間安全性?”
陶雅玲還是介紹:“我們一齊開車出去的,很安全,伍文定一路上也很小心。”
黃丹算算日子:“應該是四月份?”
陶雅玲點頭:“三月底,四月初,早點過去待產,反正學校那邊已經是伍文定在代課了。”
黃丹就笑起來:“真的是歲月催人老啊,一眨眼的功夫,感覺昨天我還被叫到學校去見家長呢,今天你們就站在教室裡爲人師表了。”
陶雅玲笑:“可不是,我居然都要當媽了……”
黃丹看看周圍就嚴肅點:“他們幾個都愛玩,就你靠譜一些,你平時還是要多管管伍文定,別跟個孩子似的,這都當父親了,要有一種責任感和使命感……”
陶雅玲伸頭看看陽臺上快活的三人,有點羨慕:“我們也去曬曬太陽?難得冬天出太陽呢。”
黃丹看一眼:“有風,你現在還是應該多在屋裡靜養休息,另外別想太多,多看點比較快樂的文字書籍,但是也不要看那種笑得一塌糊塗的電視節目……”
陶雅玲總算是知道被嘮叨是什麼樣的一種煎熬了,關鍵是還有那幾位快樂的對比,就算是廚房忙活的徐妃青都比她自在吧。
總算是伍文定良心發現,回來扶老婆:“太陽很有點暖洋洋的,到外面坐一下?”
陶雅玲一邊矜持的點點頭,一邊暗暗的用手指捻伍文定手臂上的肉:“好……啊……”
米瑪居然又在給外公推銷她的羊:“您這露臺上,就在這,角落裡,養一隻羊,多合適,每天您到下面割點草回來喂喂,簡單得很……”
孫琴嗤之以鼻:“你沒看見最近養了羊,踩中地雷的比例明顯提高麼?都是小青和老伍在收拾的,你又沒弄。”
米瑪當着外公還是要辯解一下的:“你今天早上喝的,是誰去弄來的……”
外公坐在藤椅上看孫媳婦吵架,樂開懷:“伍文定啊,家裡就是要這樣才熱鬧嘛!”看來老人家是確實寂寞。
伍文定想想:“這個不算熱鬧,要不她們陪您打打麻將?”
外公就高興了:“那最好,最近到樓下麻將館打,老是輸!都不好意思去了。”其實老人麻將館,一天的輸贏也就二三十塊。
好吧,這邊家裡就是手動麻將了,不太習慣,外公看孫媳婦砌牌,都有手忙腳亂的,米瑪居然還爆牌,很滿意:“看來你們平時都不怎麼打嘛,年輕人……就應該這樣,多着眼於工作和學習……”前教育局副職幹部笑眯眯的點頭。
可不多一會外公就算是領教了,米瑪可是不會什麼謙讓的,連陶雅玲和孫琴偶爾的故意放水也被她攪和,這兩位就有點不服氣,殺得興起,外公就挺懷念樓下的老頭老太麻友了,那動作多緩慢的,這仨還催他呢!
伍文定看看安頓好,就去廚房找徐妃青幫忙了,姑娘的手在家裡都很小心養護的,今天過來都自帶橡膠手套。
果然,黃丹終於還是在廚房來和兒媳婦一塊做事,這婆媳之間客客氣氣坐着是沒事,一塊做家務事,那就很容易摩擦點火花了。
黃丹看看徐妃青戴着的黃色橡膠手套就問:“怎麼?在做事都要戴手套的?”
徐妃青點頭:“伍哥說我拉二胡要保養好手,平時做家務事都不見水。”
黃丹見不得:“我們從小到大做家務事哪有這麼講究……”
徐妃青離了伍文定,旁的事都是比較倔強的,也不做聲,當沒聽見,繼續做事。
黃丹洗洗手來加入:“平時在家都是你做飯?”
徐妃青點點頭:“我和伍哥做得多一點,她們工作忙一些……”忙什麼?忙着玩!
黃丹把徐妃青準備好的配料拿來檢查一番:“肉片還可以再細點……”
徐妃青不吭聲,接過來再走一遍,把別的配料也細細的清一遍。
黃丹自己就只需要弄一個涼菜就完事,徐妃青也幫忙洗好,切好,只是在碼鹽的時候,黃丹喊停:“有老人家呢,別放那麼多鹽……”
徐妃青又停下來,把切好的絲拿去過水,洗洗鹽味。
飯也不能太乾,因爲老人家吃得軟一些;
湯的油不能太重,表面要清除掉;
如是三番,徐妃青都是眯眯笑,就是不說話。
生活習慣確實是有很多不同,一家五口都在慢慢適應,何況是平時生活不相交的兩家人。
黃丹看一眼她:“你們在家平時吵架不?”
徐妃青笑着搖頭:“不吵……”
黃丹問:“去伍文定他爸那邊呢?誰做飯?”
徐妃青還要想想:“以前陶姐要和我一塊弄弄,現在有寶寶,一般都是我和伍哥做,現在請了個保姆,錢姨就不怎麼做飯了。”
黃丹笑:“要不我去你們家給你們當保姆?”多好,還可以擺弄孫女。
徐妃青終於有點笑不起來。
那該多難纏的婆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