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雙方輪流作畫,直到天然畫布某一天勃然大怒,號稱要去按照這些圖案紋身,兩位新銳美女畫家才悻悻作罷。
十月下旬,天氣開始轉涼了,剛做了幾筆小單子的伍文定正說分頭邀請美女畫家上街買新衣服,扎西來找他了。
扎西來的時候,伍文定還在專業教室和陶雅玲練王八拳,看見扎西在門口,明顯的藏人特徵,陶雅玲一把抱住伍文定的手臂,警惕的看着門口。她現在在教室是一點不忌諱有點親暱動作了。
伍文定想笑又不敢,就輕輕的把陶雅玲的手拉開,小聲說:“我去和他談談,可能要出去一趟。”
陶雅玲眼色一正:“還要出去?”
伍文定笑:“保證不得當和尚!一定儘快回來找你。”
陶雅玲有點害羞,又拉不下面子做什麼:“那早點回來哦。”
伍文定點點頭,走到門口就跟扎西走了。
他估計也就是這段時間了,那些送過去的文物應該有個結論了。
跑三號樓下給孫琴說了一聲要外出辦事,孫琴聽說去成都,就強調要一同押運監督免得伍文定犯錯,最後她成功了。
轉頭出門直接上車就去了成都。車子在城南一個小院子外停下了。
敲開院子門。倒沒有什麼戒備森嚴的感覺,只是裡面人不少,看見伍文定,都恭恭敬敬的雙手合十鞠躬,孫琴那傻姑娘還以爲是什麼民俗,也跟着雙手合十對拜。
伍文定也不解釋,直接說要和別人一起開會,對扎西叮囑幾句,讓人只接待,啥都不要說。就有藏族女子帶她去觀賞充滿藏族風情的佛堂,還有各種藏族首飾可以把玩呢。
這邊帶路進入一處不小的房間,感覺是個會議室,一張很大的桌子,鋪着白布,各種文物排列在上面,滿滿一桌子。米瑪的父親丹增跟在他後面,輕聲介紹每一件的年代,材質,產地,有沒有什麼來頭,大概的估值是多少。另外有幾個喇嘛也一直伴隨移動,好不容易插嘴說說清理的時候有什麼發現。搞得伍文定覺得自己真是個領導了。
一路說丹增一路的自豪,總的估值應該都接近輕鬆過億。重點不是那些金銀器皿,而是那三件瓷器,以及被裝在器皿瓷器裡面的一些首飾玉器。
那三件瓷器有兩件是元代青花,品相很好的元代官窯青花,造型大氣,紋飾精美,關鍵是至空那文盲,當時爲了多裝點東西,挑了三個比較大點的,所以越發顯得難得,光這兩件保守估計都得要一千來萬的價格。另外那些玉器,伍文定這外行都看得出那種溫潤如玉的形容詞是怎麼來的。首飾當中還有一串佛珠,是非常罕見的古菩提子加舍利子組成的。喇嘛插嘴說好些活佛都想申請請回去當做鎮寺之寶。不過最離譜的是有幾張明代大家徐渭徐文長和董其昌的書畫作品被至空隨手卷來包裹首飾,還好沒什麼損毀,展開修復了。看得伍文定嘖嘖稱奇。
聽完介紹,領導開始發話,有人記錄的:“首先是備案,以周邊幾個寺廟的名義向有關部門報備,爲了進行慈善事業,各廟從自己的館藏中挑選一些不具備考古研究價值的古玩,合成一次規模宏大的元明代古玩拍賣,整個過程可以接受國家的監督和檢驗。優先考慮國內競拍價格。”衆人點頭稱善。
伍文定繼續:“另一方面先籌借自有資金成立個集團公司,名字……就叫嘉德,下設房地產、文化教育、服裝、藥品、廣告、物流各種子公司,董事長,法人以及各個公司的人選你們自己安排,成立完畢,等拍完資金回收就把借的還回去。重點是:在這個集團之下成立一個自有的慈善基金會,這樣可以不受太多的約束和管理,這世上聞見血腥味就圍上來的貪婪客太多了。”衆人更是點頭稱是。
“具體的慈善基金會的操作方式,我會在資金回收以後進行安排。”伍文定做結束語。
有人先合十在申請發言:“我們有一些現有的公司是否可以直接合併到上師的集團來。”這是打算奉獻身家的,還不少。
伍文定搖手:“首先集團不是我的,只是爲了慈善事業的一個平臺。我不在任何公司掛名,董事長請登巴或者丹增擔任都可以,不過我要領工資,我現在只是個學生很窮的;其次你們現有公司只要覺得自己能夠出上力,都可以加入,原名可以不改加個嘉德的註釋就可以了。慈善事業是會用到物流、廣告、文化教育這些公司的,也會進行正常結算,請各位老闆給個優惠價就可以了。”衆老闆笑,紛紛豪言賠本也要做。
伍文定接着落實:“拍賣的具體事宜安排有了框架沒?”
之前有家寄賣行的藏民叫做次旦,講述了他們的工作狀況,原本已經參股成都一家文物拍賣行,但是沒有料到這次的數量和成色這麼高,可能不具備相應的承受力,但是公司也算入行了,所以聯繫了香港一家知名拍賣公司作聯拍,到時地點也會放到香港,這樣的影響力會比較大,成交價也比較高。
伍文定有個建議,把那串佛珠和那把古劍,分別贈送給佛教協會和道教協會,算是順應國家團結方針,但是要操作得當,獲得最大的影響力。
有兩位喇嘛出聲代表各個寺廟擁護,丹增估計也看出那把古劍的來歷,笑着說:“那可一定要他們出點血本纔可以拿走,起碼也要捐贈幾件藏品?”
伍文定忍不住笑:“那最好。”
衆人紛紛認領工作安排,大約在元旦以後春節前就可以舉行拍賣,伍文定也建議可以先搞一個藏品巡展,儘量擴大影響力招攬貴客,不過安保措施要做好。
談完正事,衆人簇擁着伍文定坐下來喝茶,沒有變成糌粑的酥油茶還是很可口的,幾位看起來輩分頗高的喇嘛非常好奇上師入世修行的感受。大多藏民則坐遠點安靜的圍觀。只有丹增和幾位老闆還在緊張的交流工作安排。
過了一陣,有人過來通報說孫琴坐立不安,問了幾次伍文定在做什麼了,有人忍不住笑,伍文定就只好散會,告訴丹增自己在成都逗留兩天,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找他討論,反正扎西和央巴是要跟着的。然後跟大家告別。
出來看見孫琴打扮得象個藏女,正在院子邊張望,旁邊還陪了兩位藏族女子。
看見伍文定就過來一把挽住:“把我擔心得哦,到底什麼個情況啊?怪怪的。”
伍文定回頭招招手就走了,小聲給孫琴解釋:“有點事情,過來開會嘛。你就這麼跟我上街?衣服不還給人家?”
孫琴得意洋洋:“送給我的呢,你看這珠子,頭髮還幫我盤了的呢。你不是一統成都黑社會了吧?那麼多大漢穿得整整齊齊……”想象力還真豐富。
扎西過來把車鑰匙給他,就和央巴上了另一輛途樂等在旁邊,伍文定心下感謝這個安排的真有水準:“我是黑社會老大,你不就是壓寨夫人了?走吧,在成都玩兩天回去。”給孫琴開門扶她上車,她還不習慣那個裙襬比較緊。
孫琴一陣樂:“又不是沒見過黑社會,我爸就有……真的?那我要去春熙路買衣服,還要去府南河喝茶,還要去……”
伍文定要哭:“你把我賣了吧……”真沒那麼多錢。還好從來加油都是扎西去的。
孫琴歪嘴:“看你那樣,知道你一直都是自己扛的,我有卡!”轉過來拉住他的臉亂扯:“不過最喜歡你這樣了,我很好養活的哦。”
伍文定不介意吃軟飯:“早不說,我也要買衣服……”換來一陣打。開車出發,後視鏡還看見有排人恭恭敬敬的站院子外行禮,漢族早把這些禮儀忘得一乾二淨了,還號稱禮儀之邦呢。
孫琴真的很好養活,到了春熙路只給伍文定看衣服買衣服,伍文定要給她看衣服,她不屑:“我自己要買還是陪我媽去,你會選麼?”伍文定敗退。
重點是逛,很快樂的逛。
孫琴在車上把罩在外面的藏服脫了,裡面還是她自己的牛仔褲,細條紋襯衣外面有墨綠色的羊皮小馬甲,但是盤的頭髮和兩串藏式項鍊沒有取。一路走來很有關注率。
聽見有人議論:“這個藏族女娃子好乖好高哦,打扮也多新潮的,咋個臉嘟嘟沒有高原紅也?”孫琴就樂得直把伍文定手臂抱緊宣佈所有權。
伍文定還是不泄氣,終於爲孫琴挑選了一套運動服,自己給的錢。幾個包包提在手裡把注意力放在找吃的。
成都是個好吃的城市,到處都有小吃,孫琴都捨得放開伍文定的手了,每樣吃點就給伍文定收尾,說是要儘量多吃點不同樣式,一路走來一路吃。
最後終於可以在府南河邊找個露天茶攤,兩個人斜躺在竹椅子上,都有點撐住了。端上來一元錢一杯的茶,正好可以解渴消食。有遊販問要不要掏耳挖腳?這個孫琴有興趣,享受完了以後,買個挖耳給伍文定掏,說是要同樂樂。
伍文定當地主,躺好享受美貌丫鬟服侍。天色微黑,堤上路燈亮起,河邊微風陣陣,遠處城市的燈光也遲疑着漸次打開,真的好享受。
光線不好,其實看不見什麼,孫琴還是小心的亂掏一氣,然後把伍文定的腦袋拉過來,放膝蓋上亂擺弄,就好像動物園給公猴子抓蝨子的母猴子。
伍文定給她說了自己的感受,孫琴輕笑着:“我就喜歡這樣呢。”
一邊捧着頭,在伍文定頭髮上亂撥弄;一邊講她的爸爸媽媽,她家是做防盜門企業的,當年爸爸也是撬門出身,江湖人稱七哥,後來洗手了,改邪歸正鑽研防盜,但是創業初期打市場也沒少找弟兄們幫忙,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才高雅起來,她幾歲的時候家裡就有點底氣了,老安排她學這學那。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有個溫馨安靜的家,不過老爸作風比較粗暴,媽媽也不是省油的燈,滿恩愛也蠻鬧得慌。
伍文定笑稱:“七妹,以後上你家怕是要帶保鏢哦。”
孫琴喊他別動:“別以爲我沒看出來,那兩個是你的保鏢吧?還不是你爸那邊的,你到底在做什麼?犯法沒?我爸那可以跑路哦。”這都沒有個善惡之分了。
伍文定哭笑不得:“我做好事呢,年底元旦後可能要去趟香港,一起去不?”
孫琴驚訝:“跑這麼遠?我爸那邊都是跑各個分公司避風的,東北吧,我們還可以去看雪。”
伍文定感動:“你都不問我犯了什麼法,就陪我跑路?”
孫琴不以爲然:“應該的嘛,不然你一個人,指不定遇見個什麼狐狸精就不回來了。”
伍文定有點被打擊:“我們在香港搞了個拍賣會,我是過去辦正事的,那時估計我要領點工資,在香港給你買衣服好不好?”
孫琴一根筋:“衣服喊我爸媽買,不浪費錢,你的工資給我管,免得陶眼鏡給你用了。”
伍文定很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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