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處在S市軍區的歐陽瑞西正一臉的大汗淋漓,一步步的朝食堂走去,原本清冷的小臉一片的殷紅,呼吸也有些急促,因爲她剛剛帶領戰士們結束了全副武裝的5公里越野跑,所以還有些微的不順氣。
現在是中午的十二點,早已過了午飯的時間,但幸好食堂會有留飯菜,所以倒是不怕餓着戰士們,她剛一走進去,原本喧鬧的聲音一下間變得異常的安靜了起來。
“大家別在意我,都隨意一點,我又不會吃人。”歐陽瑞西看了一眼衆人,個個都還是汗流浹背的,估計是已經餓壞了,所以跟自己一樣,連汗顧不得擦就往這裡跑了。
戰士們一聽她這麼說,個個都繼續的狼吞虎嚥起來,但跟之前所不同的是,已經沒有了那一陣熱烈的討論之聲。
在吃這一方面,歐陽瑞西一直就不是很挑剔,所以從來不開小竈,吃的都是跟戰士們一樣的食物。
“上校,這邊。”小杜站起來向她招了招手,他可是提前來幫她準備好食物了,本來是想拿到辦公室去給她的,想不到她竟然親自來了。
歐陽瑞西抿了抿脣,邁步向小杜的桌子走去,雖然她有讓戰士們隨意一點,但戰士們卻還是不敢太過於的放肆,因爲她一直以來的那一種威嚴感還是在那裡擺放着的,所以不管怎樣,都讓他們對她有着些許的忌諱。
“快吃吧!一會兒還有事。”歐陽瑞西拉開凳子坐下,一點也沒有因爲戰士們的注視而有所彆扭,表現得很是落落大方。
“是,上校,什麼事啊!”小杜雖然回答得很爽快,但還是忍不住的好奇。
“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你知道就好,問那麼多幹什麼。”歐陽瑞西冷睨了他一眼,開始默默的吃起了飯。
小杜癟了癟嘴,但也不敢再繼續的追問,正所謂好奇害死貓,他可不想去面對一會兒盛怒中的上校,要知道這剛剛所跑的那個5公里可還沒有緩下氣來呢?
歐陽瑞西的嘴角微微的彎起,眼裡是一抹淡淡的狡黠之光,就知道這小子什麼事情都愛刨根問底的,不這樣說的話他肯定還會繼續的咋呼下去。
用完午餐之後,歐陽瑞西先是回家屬樓洗了個澡,這才向辦公室走去,只是不曾想到的是,竟然讓她碰上了葉晚洛,對於她,歐陽瑞西真心覺得很無感,但又不能做到視而不見。
“葉小姐,你好!這是來找司令大人嗎?他早上下基層了,估計得到晚上纔會回來。”歐陽瑞西的臉上沒有半絲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清冷。
“誰說我是來找他的,我就是知道他不在纔來的。”葉晚洛高傲的擡了擡下巴,用不屑的目光睥睨着歐陽瑞西。
“既然這樣,那麼我就不打擾了,再見!”歐陽瑞西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本來以爲她是來找司令大人的,自己怕她苦等纔好心的告訴了她,卻沒有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是爲了這個而來,如此看來,倒是顯得自己有些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等等,你有顧少將家屬樓的鑰匙嗎?”葉晚洛突然的叫住了轉身離開的歐陽瑞西,一臉的期待表情。
“顧少將家裡的鑰匙,你問這個來幹什麼?”歐陽瑞西停下了腳步,不由得輕蹙起眉頭,也不知道是爲什麼,突然給了她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當然是進去看看,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你問那麼多幹什麼。”葉晚洛不耐煩的瞪了歐陽瑞西一眼,一點也不喜歡她在自己面前所表現出來的那一種冷傲氣質。
“對不起,在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之前,我不能把鑰匙給你。”這丫頭總該不會是喜歡顧少將吧!難道她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嗎?
“聽你的意思那就是有囉!話說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你爲什麼會有他家裡的鑰匙。”葉晚洛突然上下的打量起歐陽瑞西來,黑亮的眼眸全是猜疑的神色。
“我確實是有他家的鑰匙不假,至於我跟他之間嘛!算是家人般的關係吧!”穆季雲一直把伈伈給當作妹妹,那顧阡陌也就相當於是他的妹夫了吧!所以說是一家人也不是毫無根據可言的。
“什麼,你們該不會……”葉晚洛用手指着歐陽瑞西,可千萬不是自己所猜測到的那樣,如果說這兩人是情侶的話,那麼自己豈不是失去了一大半的機會了。
“不會什麼。”歐陽瑞西緊皺眉頭,很是不喜歡別人用手指着自己。
“你跟顧少將是情侶嗎?”葉晚洛的手心緊攥,不安的看着歐陽瑞西,就怕她說出什麼自己不能接受的答案來。
“不是,我們只是戰友而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追問這些幹什麼。
“不是就好,嚇死我了。”葉晚洛拍了拍胸口,一副受驚了的表情。
“葉小姐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先告辭了。”歐陽瑞西還有事要去忙,所以不想繼續的跟她在這閒扯下去。
“等等,既然你不是他的女朋友,那麼他爲什麼要把他家的鑰匙給你啊!”葉晚洛並不是那麼容易糊弄過去的人,很快的她便捉到了話題的核心部位。
“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跟他之間,算是親人般的關係,所以有他家的鑰匙不是很正常嗎?”歐陽瑞西暗暗的懊惱了下,看來還真的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早說沒有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偏要弄出這麼的一大堆事情出來。
“你們既不是戀人,又不是兄妹,算是哪門子的親人啊!”葉晚洛伸手撩了一下自己那亞麻色的大波浪,冷笑的譏諷着歐陽瑞西。
“葉小姐,本上校是念你是司令大人的女兒纔會對你禮讓三分,但並不代表着我要向你報告我的私人問題。”葉晚洛的無禮之舉算是把歐陽瑞西給徹底的惹怒了,所以清冷的小臉也就更加的寒氣逼人了起來。
“哼!不說就不說,一個窮當兵的而已,有什麼好拽的。”被歐陽瑞西這麼的一喝斥,葉晚洛就覺得在面子上掛不住了,所以惱恨的白了她一眼。
“聽葉小姐的意思,你很看不起當兵的是嗎?但別忘了,你今天之所以能幸福的生活,靠的可不就是我們這一羣窮當兵的嗎?”歐陽瑞西愛這個職業,所以聽了葉晚洛的奚落很是氣惱,毫不客氣的反擊了回去。
“我看不起的是你這個人而已,可並沒有意指全部,所以你用不着在那給我亂扣罪名。”葉晚洛藐視的拿眼角的餘光去輕睨了歐陽瑞西一眼,一副十足的女王派頭。
“既然這樣,那麼我便不在此污了葉小姐的眼,你請隨意。”再好的心情都被這個女人給消磨盡了,所以想都沒想的擡起步伐離開。
“歐陽瑞西,你給我站住,先把鑰匙給本小姐拿過來。”葉晚洛跳腳的小步緊跟着,一臉的氣急敗壞,怎麼也不會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的不給自己面子。
充耳未聞的繼續往前走去,自動的過濾掉某種自己不想聽到的聲音,想不明白像司令大人這麼有威信度的的一軍之首,爲什麼會有這麼蠻橫不講理的女兒,這可跟她給自己的第一個感覺有了很大的出入,還以爲她是一個教養極好之人呢?
“該死的女人,可千萬別落到我的手裡。”葉晚洛惱恨的跺了跺腳,只能看着歐陽瑞西那越走越遠的身影暗暗的發狠着。
回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歐陽瑞西就猛灌了一大杯水下去,好好的澆滅掉被葉晚洛給氣得冒煙的火氣,告誡自己下次看見這女人一定要遠遠的避開,並不是因爲怕了她,而是看在司令大人的面子上不想給她難堪而已。
在辦公桌前坐下,拿過一邊的公文包,把裡面的文件給拿出來,而眼神也隨之被順帶着出來的一張名片給吸引住了,伸出手去拿起來看了看,這才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她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呢?
自嘲的輕搖了下頭,拿起手機按着上面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難道說自己更年期到了嗎?要不怎麼如此的健忘呢?
“喂,你好!我是凌子墨,請問你是哪位?”電話剛一撥通,那邊便瞬間的接聽了起來,速度快到令人不敢相信。
“是我,歐陽瑞西,不好意思,現在才聯繫你。”歐陽瑞西手肘撐在桌子上,很是無奈的輕按着額頭。
“歐陽,我可總算是等到你的電話了,讓我還以爲自己是做夢了呢?你根本就沒有在我面前出現過。”凌子墨顧不得在場的客戶,歉意的頷了頷首,拉開門向外走去,可見他是不想讓人聽見自己的談話內容。
“抱歉,這幾天有些忙,所以一時之間就忘記了。”歐陽瑞西實話實說,並沒有要欺騙對方的意思,雖然知道這樣說很有可能會讓對方對自己有不好的想法,但事實就是事實,所以她不想替自己狡辯。
“沒事,我能理解。”凌子墨一手插着褲兜,一手拿着電話,很悠閒的斜靠在外間的牆上,臉上始終是儒雅的笑容。
“這樣吧!你應該還在S市吧,今晚我請你吃飯好了。”歐陽瑞西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安排,很是期待跟凌子墨的再一次相聚。
“真的假的,該不會是糊弄我吧!”凌子墨一直都知道歐陽瑞西的個性,從來就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但他還是習慣性的喜歡打趣她。
“怎麼,是不是你沒有空,跟美女有約,所以纔不敢赴我約。”歐陽瑞西一邊說一邊把等會兒需要用到的資料給整理好。
“沒有的事,還有哪個女人會給你來得重要呢?”凌子墨的這話不知道是出自於真心還是玩笑,但不管怎樣,他對歐陽瑞西曾經的友情可是天地可鑑的。
“話可別說得太大了,到時候看你如何圓今天所撒下的謊。”歐陽瑞西站了起來,看了看還有什麼需要拿的。
“以後的事情不懂,但現在我的心底確實還沒有出現給你來得重要的女人。”凌子墨輕點着腳尖,俊朗的臉上一片的柔和,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含着一種寵溺的意味。
“真的假的。”對於凌子墨的話,歐陽瑞西只是笑笑,拿起軍帽跟公文包就走出了辦公室,往停車場走去。
“你想聽真的還是假的。”多年未見,總感覺自己還停留在那一段年少癡狂的歲月裡,而她卻貌似已經改變了許多,因爲這要是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會跟自己開玩笑,但她今天卻每一句話都帶着戲謔的成份在裡面,到底是什麼讓她變得如此的徹底呢?是那一晚自己所看見的那一個俊美非凡的男人嗎?
“假的吧!這樣比較沒有負擔。”知道自己的反常必會讓他深感意外,但這就是現在的她,被穆季雲那廝給完全的污染到了。
“你還真的一點都不怕傷我心,再怎麼說我們也共生死同患難了那麼幾年,也該給我點面子吧!”凌子墨捋了下頭髮,心底說不清的心酸,感覺再也回不去那一段相依相偎的美好日子了。
“你不是一直都說自己的心是鑽石做的嗎?這什麼時候就變成玻璃的了。”歐陽瑞西拉開車門,小杜早已等候在車上了,看來這小子倒是很機靈。
“在你面前的時候我就瞬間的鑽石變玻璃了。”凌子墨總感覺到跟歐陽瑞西有着說不完的話,但真正說起來的時候卻覺得特別的貧乏。
“好了,不跟你胡扯,我現在有事去辦,今晚威斯汀見。”歐陽瑞西淺笑了下,並不是說自己很喜歡那裡的食物,也不是因爲那裡是風行國際旗下的產業,而是一時之間,她真的不知道該請他到哪裡去吃飯纔好,雖然說自己在S市長大,但對這座城市的飲食方面還真的不是太瞭解,所以只好選了一間口碑還算不錯的餐廳。
“嗯!我等你,不見不散。”凌子墨掛掉電話,愣愣的看了手機幾秒,接着快速的把她的電話給存起來,就怕被自己一不小心給誤刪了,這樣的話又不知道還要等上多久了,所以他不敢太大意。
而這邊的歐陽瑞西也在跟他做着同樣的一個動作,那就是存號碼,這樣下次聯繫就不用再找名片了。
“上校,我們去監獄看誰啊!”小杜一看見歐陽瑞西掛掉電話就開始詢問了起來,很是好奇她什麼時候跟監獄來往得如此密切了。
“忘了嗎?梟雄下個禮拜開庭,所以我們要去跟監獄那邊遞交一下文件。”歐陽瑞西輕嘆了口氣,想起上次梟雄跟自己所說過的話,她不免的覺得有些憂桑。
“是下個星期嗎?我還以爲要等上好久呢?畢竟有些東西還沒有考證過不是嗎?”雖然說梟雄對所有的事情都供認不違,但要對一個人判罪也是要講求證據的。
“也許是他們已經查到些什麼了吧!這並不是我們需要管的事情,只要協助他們把案子給結了就成,不該過問的事情我們都無需去理會。”
歐陽瑞西看着窗外,她最不喜歡的看是承受別人的恩情了,那會讓她不知道該怎麼的去還,就像這次的梟雄,如果說不是當初他在自己綁架的時候處處維護着自己,說不定早就被林飄然指使人給污辱去了,所以,對於他當時的這一種善舉,她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感謝纔好,畢竟自己跟他之間關係懸殊,不可能會做出報答之類的舉動來。
“是,我知道了。”小杜透過後視鏡再看了她一眼,因爲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那個梟雄,所以潛意識的覺得對方一定是長得很面目可憎,要不怎麼會去做這種違法的事情呢?
他們的車子還沒有到達S市的監獄,歐陽瑞西的電話就突然的響了起來,一看電話竟然是監獄長的號碼,不由得讓她感到詫異了起來,自己跟他所約的時間還沒有到啊!他這總該不會是在催自己嗎?
“喂!我是歐陽瑞西。”千遍一律的開場白,這大概就是歐陽瑞西的專利了。
“歐陽上校,不好了,梟雄自殺了。”監獄長的話幾乎是顫抖着的,這個梟雄可一直都是他們的重點關注對象,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趁着獄警們不注意而割喉自殺了,只是他那刀片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什麼,怎麼會這樣,現在人怎麼樣,送去搶救了沒有。”歐陽瑞西一聽也跟着緊張了起來,犯人在開庭前自殺,事情一下間變得複雜了起來。
“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中,但情況如何還不知道,但醫生說不太樂觀。”監獄長把自己從醫生那裡得來的消息告訴她,整個人在手術室前不停的來回走動着,上次梟鷹逃獄的事情就已經讓他這個監獄長的位置岌岌可危了,這才事隔不久,又出了梟雄自殺一事,不管怎麼說,自己這個監獄長都難逃其責。
“告訴我什麼醫院,我馬上過去。”歐陽瑞西緊蹙眉頭,這個男人何其的驕傲,寧願死也不願站在被批判的法庭之上,不得不說他真的是很自持不凡。
“我們在市醫院,梟雄這會兒正在手術室裡面搶救呢?”監獄長小心翼翼的說着,就怕歐陽瑞西突然的把自己給炮轟一頓。
“好,我知道了,馬上過去。”歐陽瑞西掛掉電話,對着小杜說:“馬上調頭去市醫院。”
“是,上校。”小杜方向盤一轉,車子便以傾斜的弧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快速的往市區裡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