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放風場裡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大笑聲,場邊看熱鬧的那些人無不笑的前仰後合,這高牆之內許久沒有這樣的樂子看了。
“什麼銀槍小霸王,我看也就是個光腚臭屁王嘛!”劉星皓嬉笑着與“眼鏡”擊了個掌,說是和李天義打籃球,其實就是想找個法子治治他而已。自己剛剛投出的那球壓根連籃筐都沒有沾到,完全就是個幌子爲了吸引李天義的注意力而已。
籃球場上匆忙提起褲子的李天義羞臊得一臉通紅,怎麼會有人那麼無聊還玩脫褲子這一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他的眼睛裡噴射着熊熊火焰,狂奔向劉星皓而來,口中怒吼道:“你個王八蛋!看我不殺了你!”
劉星皓見他衝來,並沒有直接迎上去開打,反而往斜方向的監倉主樓大門跑了過來,平常放風的時段,獄警們多是躲在陰涼的走廊裡抽菸休息啥的,此時大操場內並無獄警執勤。
劉星皓越跑,李天義在後面追的越是拼命,他要把丟掉的面子找回來,今天非要把這劉星皓揍個鼻青臉腫才能解心頭之氣。
劉星皓見主樓大門口正好站着名獄警,大聲向他求救道:“救命啊,殺人啦!”
“你們什麼情況?跑什麼吶?”那獄警見兩個犯人一個前面跑一個後面追,後面那廝眼紅脖子粗,看來是動了殺心啊!連忙掏出兜裡的鑰匙準備開門。
“那人嚎着說要殺我,管教救命吶!”劉星皓看那小子追的近了,連忙拐彎往牆角獄警看不到的方向跑去,心中暗想:“傻小子,你當哥真的怕你啊!哥要不給你幾分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待李天義追的近了,他猛然停步回身一個掃堂腿直踢向李天義的下盤,那小子狂奔而來,壓根就沒有提防到劉星皓會來這麼一手,腳下一絆整個人如起飛一般摔出去四五米遠。
這一跤摔得那可說是相當的慘,由於是臉先着地,兩顆門牙齊根斷裂,鼻樑也摔歪了,嘴脣也磕破了,一張臉血腥呼啦的格外恐怖!
就這他還不死心,奮力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還想要比劃比劃!
只見劉星皓瀟灑地一個轉身,扭胯提膝一條鞭腿已甩到了李天義臉上!口中狠狠道:“這一下,我是幫小李子踢的!”
這雷霆萬鈞的一腿飽含着十足的勁道,結結實實把李天義踢懵圈了,整個人晃了一晃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了水泥地上。
“咣!”鐵門這時纔剛剛被打開,那獄警抽出警棍正要過來制止打架,只看到剛纔還眼紅脖子粗的李天義此時已經倒在了地上,一臉血腥好不悽慘。
“這什麼情況?他這是你打的嗎?”那獄警手裡握着警棍直指着劉星皓問道,只聽身後呼呼拉拉跑來一羣人的腳步聲,連忙轉身戒備。
來人原來是江老大領着十六號監倉以及二十五號監倉的人都衝了過來,只聽江老大朗聲說道:“報告管教,我們剛纔看到,是躺地上這個人一直追着劉星皓在打,他臉上的傷是腳下一滑自己摔倒的!”
“你們這些人都看到他是自己摔倒的?可不要包庇自己監倉的人就隨便做僞證哦!”那獄警眼睛咕嚕咕嚕直轉,從衆人臉上一一掃過。
“報告管教,地上這個人是我們二十五號監倉的李天義,他確實是自己摔倒的,另外他可能患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見誰都想打想殺的,我們臉上身上的傷就是證明,請管教明察!”眼鏡掀起了衣服,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歷歷在目,其他二十五號監倉的犯人也隨聲附和着,有人身上的青紫傷痕比眼鏡還多。
那獄警眼看二十幾個人爲劉星皓出頭作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瞅了瞅地上的李天義心裡想到:“這小子中午剛剛把人肋骨打斷,下午就捱了現世報,就算揍你一頓也是活該!你就自認倒黴吧。”
他用腳踢了踢地上的李天義問道:“死了沒有?沒死自己去醫務室上點藥!”
李天義人都暈了哪還會迴應,只聽“眼鏡”蹦了出來說道:“報告管教,我們老家有一種土方子專治昏厥的,要不要試試?”
“試試就試試吧,不行再送醫!”獄警其實也怕麻煩,一天出兩次狀況送兩回醫,只怕這個月獎金難保。
“好嘞!”眼鏡愉快的把褲子往下褪了褪,一泡小便全泚在李天義臉上,可終究還是沒能喚醒已經深度昏迷的他,眼鏡撓了撓頭疑惑道:“奇怪了,難道是我的藥量不夠?”
“你可拉倒吧,什麼藥量不夠,都曬你們的太陽去!”獄警笑着驅散了劉星皓江老大他們,撥通了中午剛剛打過的電話:“喂,是第一人民醫院嘛?再給我派輛救護車來吧,我在哪?我這是第一看守所。”
劉星皓自以爲聰明的躲過了獄警的法眼,其實在暗地裡,還有雙眼睛已經目睹了他打人的整個過程……
…………
我們把時間調回到稍早一些的時候,來看看城市另一邊發生的故事。
第一人民醫院今天又是特別忙碌的一天,其實可以這麼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輕鬆的日子基本上一隻手就能數完。
手術室門外的走廊裡,濃濃的消毒水味四處瀰漫充斥着鼻腔,幾名荷槍實彈的警官或坐或站一臉緊張,不知是何人做手術竟這麼大排場,能讓市局刑偵大隊的幾名得力干將全都守在了門口。
其中一位颯爽英姿的女騎警身在衆多男警官中顯得特別扎眼,姣好的身材凹凸有致,最吸引眼球的是身後那翹挺的豐臀,好似一隻大蜜桃般誘人垂涎。她頭上的頭盔還未來得及摘下,身後的警服上染滿了血污,似是剛經歷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樑曉珺,咱們倆多久沒見面了?有四五年了吧?”說話的警官年紀約莫三十來歲,似乎和樑曉珺是老相識了,他略顯滄桑的臉上溝壑縱橫一臉老成。
“董大鵬,你才比我大六個月,瞧你現在老的都成什麼樣了!二十多歲的人長了張四十多歲的臉。咱們班的同學要是辦聚會,估計你冒充老師都沒問題!”樑曉珺臉上卡着副黑超墨鏡,摘下頭盔後,一頭烏黑靚麗的齊耳短髮垂在耳畔,顯得特別的帥氣幹練。
“你可別寒磣我了,刑偵大隊有多苦,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白天人是屬於警局的,晚上人是屬於隊長的,白天黑夜連軸轉,少吃閒飯多破案!我能不滄桑能不老麼我,哪有你們交警隊舒服!”董大鵬和樑曉珺是警校裡的同班同學,兩人關係很鐵,一見面難免要掐上兩句。
樑曉珺聽他這話眉頭一擰道:“說什麼吶,交警隊舒服?我們倆換換你幹不幹?我巴不得能去刑偵大隊呢!那可是我老爸當年戰鬥過的地方!”兩人就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你一言我一語的正鬥着嘴呢,手術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林慧珍從裡面走了出來。
離大門最近的年長警官老於頭攔住了林慧珍率先問道:“醫生,傷者的情況怎麼樣了?能問話嗎?”
林慧珍拖着滿臉疲憊,不知今天已做了幾臺手術,她說道:“傷者身上多處刀傷和擦傷,還好都不致命,已經縫合處理了,關鍵是傷者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刺激,我給她用了些鎮定類的藥物,她現在已經睡着了。等她清醒過來你們再問話也不遲吧?”
“人命關天吶,醫生!咱們能不能先把她叫醒?問完了再讓她睡?”董大鵬話一出口自己也感覺有點不近人情,白捱了林慧珍一個白眼。
“對你們來說,工作很重要。對我來說,病人的身體一樣重要!這裡是醫院,請你們保持安靜。”林慧珍甩下義正言辭的一番話揚長而去,嗆得董大鵬一臉尷尬啞口無言。
老於頭拍了拍董大鵬的肩膀吩咐道:“還是聽醫生的,先把傷者安頓好了,等她醒了再問話吧。小董,你給發現傷者的樑曉珺錄一份詳細的口供,小曲去給他們買點盒飯來,中午隨便墊吧些,小張小吳跟我去現場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線索,大家分頭行動,等傷者醒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老於頭不愧是刑偵大隊的副隊長,指揮有序井井有條,各人領命分頭行動去了。
“來吧,老同學,咱們先來錄個口供。”董大鵬從包裡取出紙筆,兩人也不必客套,坐在走廊的沙發椅上便開始錄起了口供。“你是怎麼發現傷者的?”
樑曉珺理了理思緒,開始說道:“那得從今天上午說起,今天上午我在環山路與大明路交叉口執勤,路口當時有個白色跑車的司機沒有系安全帶,我就準備上去提醒一下,誰知道一上前發現了車上有些可疑情況!”
“什麼可疑情況?”
“那白色跑車裡坐着一男一女,神色慌張說話吞吞吐吐的,白色跑車副駕駛窗戶玻璃上有幾處明顯的血跡,還有一個非常清晰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