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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殺你阿爹,是你自己說的,這個得罪了查波先生的人該死!現在刀子在你的手裡,殺不殺他,你自己看着辦。”敖力渡扔下了這句話,便背過雙手站到了一邊等着看好戲。他倒想看看,這個丁耀祖到底會不會爲了毒品,連自己的親生老爹都敢殺!
當人性的軟弱,暴露在毒品面前的時候,往往脆弱得不堪一擊!有的人爲了毒品賣兒賣女拋家舍業,有的人爲了毒品和結髮夫妻分道揚鑣!毒品對人性的蠶食,可以讓人罔顧道德底線的存在!那麼兒子弒父,又有什麼奇怪?
丁耀祖怔怔地望着手中的尖刀,又瞧了瞧滿臉驚詫的阿爹,他已經好久沒有仔細的看過自己的阿爹了。看着看着,他的手不知怎麼的,突然抑制不住地抖了起來,而他的心,同樣也在抖着……
“阿爹老了……真的老了……他的臉上已經爬滿了皺紋,頭髮也花白得不成樣子了。他今年應該有六十三了?還是六十四?”阿四在腦海裡想了半天,卻怎麼也想不清楚丁兆坤的歲數。在他的印象當中,父親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個硬氣了一輩子的男人,用自己的雙手撐起了這個家。現在阿爹老了,難道就可以任人欺辱了?
站在一旁的敖力渡,一直在仔細觀察着丁耀祖臉上的表情,見他猶豫不決一直不肯動手,忍不住出言催促道:“你還愣着幹什麼?動手啊!”
“動手!我這就動手!”丁耀祖咬緊牙關運足了力氣,情不自禁又捏緊了些手中的匕首。那把鋒利的匕首寒光凌厲,映照出丁耀祖臉上猙獰的面孔,叫人望之遍體生寒!
“阿四,你這個畜生,你想幹什麼!”眼見兒子衝自己舉刀相向,眼神中還透漏着駭人的殺氣,丁兆坤一時間方寸大亂,一屁股跌坐在牀上,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了!
“阿爹,我這輩子沒混出個人樣來,還連累了你老人家跟着我擔驚受怕。兒子不孝,不能替您養老送終了!”話音一落,丁耀祖身形暴起,揮起匕首便扎!
丁兆坤驚得瞪圓了雙眼,因爲丁耀祖拿着匕首要扎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站在一旁的敖力渡!
面對情勢的突然變化,敖力渡竟然絲毫沒有表現出一點點驚慌失措的樣子,只聽他冷笑了一聲,淡然道:“就知道你小子沒安什麼好心!”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敖力渡一腳猛踹,直接踹向了朝自己撲過來的丁耀祖!
可憐那丁耀祖兩天都沒有吃下飯了,身體極其的虛弱,面對這一腳直踹,他竟連躲閃都躲閃不開,整個人被踹得咕嚕咕嚕滾到了牆邊,腦袋重重地磕到了牆上,發出了一聲極其沉悶的聲響!
“阿四!”眼看兒子被踢倒在地,丁兆坤憤然起身,想去找敖力渡拼命!可身邊那兩個半大小子卻一左一右拽住了他的胳膊,叫他無法動彈分毫。
敖力渡從腰後摸出了一把槍來,直直地指向了丁兆坤的腦袋瓜,輕蔑的說道:“你說你這個傻老頭,好好的爲查波先生種罌粟,賺你的安穩錢不好嗎?非要搞成現在這樣……”
還沒到敖力渡把話說完,丁兆坤便惡狠狠地吐了口吐沫,大聲道:“我呸!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竟然給我兒子阿四打毒針!我要是早知道你們這些人的嘴臉,從一開始就該斷然拒絕,與你們劃清界限纔對!”
“喲,你兒子自己要打毒針,怎麼能怪我們啊?剛纔你不是也看到了,是他自己主動找我要的。要怪啊,就要怪你兒子自己!對吧?”敖力渡走到丁耀祖的身邊,擡腳踢了踢他。
可丁耀祖被剛纔那一下磕到了腦袋,現在已然昏死了過去,動也不動地倚在那裡,像是睡着了一般。
“哎喲,不會是被我一腳給踢死了吧?”敖力渡蹲下身來探了探丁耀祖的鼻息,只感覺呼吸微弱,氣若游絲……
“吼吼,好像還真是快死了啊,老頭,你兒子剛纔說沒法給你養老送終,看來還真靈驗了哈!哈哈哈哈!”小小的房間內,充斥着敖力渡放肆地大笑聲。
眼看兒子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丁兆坤怒極狂吼道:“我操你姥姥!你有種就衝着我來,罌粟是我下令刨掉的,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
“哼,你當你還能活過今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下輩子轉世投胎啊,記得做個聰明人,別試圖挑戰你永遠無法戰勝的人!明白了嗎?”
敖力渡玩也玩爽了,鬧也鬧夠了,衝丁兆坤身後的那兩個小子下達了最後的命令:“把這個老頭弄死,別用槍,省得動靜太大,再把人給招來了。做好之後,再把他房子給燒了吧,燒了乾淨!”殺人放火這樣的事,對他們這幫人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容易的不能再容易了。
還沒等丁兆坤想張口呼救,他的嘴巴便被身後之人給捂住了,緊接着,一把冰涼鋒利的匕首刺入了他的體內!
那種冰涼,是死神纔有的溫度!
那種鋒利,讓生命的流逝變得極其簡單!
一下……
兩下……
三下……
四下……
丁兆坤的後背,被扎出了四個血窟窿!他倒在了血泊中,甚至還能聽見身後那兩個半大小子在討論的話題。
“扎後背幹嘛?割脖子多利索。”
“你不懂了吧,割脖子就一下,不過癮,扎後背我可以多扎幾刀啊!”
“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哈哈!”
“走吧,找點柴禾來,燒房子咯。”兩個半大小子雀躍着奔向了廚房,就好像他們剛纔不是在殺人,而是在玩一個什麼遊戲之類的。
丁兆坤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此刻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前方不遠處丁耀祖的身上。他奮力用胳膊往前爬行了幾步,終於爬到了兒子的身旁,他想在死之前,能離阿四近一些,這樣父子倆在黃泉路上,或許還能結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