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半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只有零星幾輛車子飛速而過。莫嫣和陳軍開車跟在我後面，到公司的時候馬上三點。
寫字樓底下的保安看見我們，殷勤地上來：“江總，你可算來了。”
我瞪了這人一眼，他守的大門，公司雖然還有一道後門，但是晚上都是鎖着的，還是鐵門，從那裡進去的可能性太小。也就是說，人是從他眼皮子底下溜進去的，他雖然笑着，額頭上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十有八九晚上守門的時候偷懶了。
這樣的人我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說：“把你們物業的經理叫過來吧！”
他站在我對面顫抖了一下，嘴脣發紫，有些爲難地說：“江總，這段時間我們經理在外出差，恐怕來不了。”
我淡淡一笑：“來不了？既然來不了就等着法院的傳票吧，我們公司造成的損失，明天會覈算出來。”
保安面色變得有些蒼白，被我的話嚇住了。我也沒有故意嚇他，只是不信會那麼巧。早不出差晚不出差，怎麼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在，恐怕他們經理只是爲了躲避責任，故意讓保安這麼告訴我。
莫嫣拉了我一下，說行了，別在這裡浪費時間，先上去看看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我點了點頭，一邊走，一邊問陳軍：“陳副總，你覺得這事會是什麼人乾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面容也有些嚴肅：“還得上去看一看才知道。”
除了後勤這種部門，其他辦公室的門都被撬開了，就連我的辦公室也沒能倖免。還好我的重要資料都是放在電腦裡的，其他的一些東西就算丟了也造不成多大損失。
走了一遍所有辦公室，最後在市場部停留下來，站到窗口捂着額頭。
會是上次潛入莫嫣房間的那幫人乾的嗎？我覺得不像，他們那種團伙，不可能會幹這種事。
姜文走到我旁邊來：“江總，現在怎麼辦，大部分策劃案流露出去了，客戶那邊恐怕很難交代。”
我搖搖頭，說還能怎麼辦，短時間內再做一份出來，被盜走的策劃案肯定不能再用了，會對客戶產生影響，你們市場部丟失的資料不多吧？
“一些客戶資料不見了，不過並不礙事，他們就算拿去了也沒有什麼用。重要資料，我都是放在電腦裡進行加密的。”姜文的回答讓我鬆了口氣。
總公司給的預算是兩千萬，這個小插曲至少損失上百萬，這還是沒有客戶離開的情況下。
一些宣傳推廣已經展開，現在終止，等於前期的投入全都沒用了，一百萬已經是保守估
計。
等所有資料重新整理好了之後，我回辦公室趴在桌上睡了會兒。覺得纔剛閉上眼，就到了天亮。阮秘書敲響我的門，在門外說道：“江總，會議馬上開始了！”
“好，我知道了。”我看了一下時間，正好九點，這時候公司的職員應該都到齊了。
把各部門的經理都叫到會議室，我坐在最前面輕輕敲着桌面：“昨晚上的事你們都聽說了吧，今天中午下班之前把預計損失交過來給我。另外，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杜絕此類事情再發生。”
衆人拾柴火焰高，光靠我一個人出主意顯然不可能。昨晚從筆記本里看到的一句話讓我頗有感觸：“想要站在食物鏈最頂端，就必須懂得控制和利用某些方面比自己更強大的人。”
亡羊補牢，爲時不晚，爲了杜絕此類事再發生，依然需要想想辦法。零星有幾個人提出意見，無外乎就是利用電腦加密，減少紙質文件。還有就是加強安保，裝監控器，更換更加保險的鎖。
這些誰都知道，沒有一點建設性。
陳軍突然說道：“江總，現在損失已經沒法彌補回來，就算物業會賠償，也不可能賠償很多。我看倒不如這樣，我們以不要求賠償爲代價，讓我自己建立獨立的安保系統。”
我擡頭看了一眼陳軍，他這個提議不錯。其實他是一個聰明人，要是腦子都放在公司建設上，也算是一大得力助手，只是可惜……
會議結束，阮秘書早已在門口等着我，說鴻安物業的程經理已經來了，就在寫字樓下面。
“讓他來辦公室吧，我在辦公室等着他。”
沒有幾分鐘，終於看見程經理進來，我站起來上前兩步和他握手。
他虛僞地笑着：“江總，實在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一直在外出差。聽說出了這事，我立馬從四川趕過來，晚了一點，請江總見諒。”
“沒事！”我點頭說，伸出手道：“請坐。“
他坐下以後，阮秘書去倒了一杯白開水遞過來，放在他面前。
他點頭說了聲謝謝，而後轉頭看向我，神色無奈：“江總，聽說你們公司的損失不小，我很同情。那幾個保安我一定會開除掉。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明顯就是針對你們公司來的。”
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他話說得倒是好聽，嘴巴就像抹了油一樣的。如意算盤打得好，儘量撇開責任。
我微笑着看他，說道：“程經理，我可是對公司佈局有些瞭解，有人想要晚上潛進來，肯定要經過前面的門，這樣你們的保安
都沒看到，你說是不是貴公司的失責？”
程經理面部僵硬了一下，隨即笑道：“這人總有防不住的時候，再說了，萬一有人白天就藏在寫字樓裡，責任也不能全在我們身上吧。”
他還在推諉，我看向阮秘書，道：“阮秘書，把公司之前籤的合同拿過來。”
阮秘書點了點頭，走向旁邊的資料櫃，翻找了兩分鐘，找到裡面的一份文件，抽出來雙手遞給我。
我文件放在他面前：“程經理，我覺得你有必要仔細看一下當初簽訂的合同，你們的責任和義務是什麼？我已經讓會計進行損失預算。相信你也不想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吧，畢竟大家是合作伙伴。”
阮經理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終於肯鬆口：“那江總你想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我笑了一下，道：“我們可以放棄賠償，不過有一個條件，讓我們公司建立一個獨立的安保系統。沒辦法，我實在信不過你們鴻安物業，還有，警方調查的時候，希望值班的保安能夠積極配合。”
他皺着眉頭：“這個事不是我能做主的，我會把江總的意見報告給上司。”
他一個部門經理確實很難做主，我給了一個微笑：“行，希望結果不要讓我失望，畢竟上法庭是件麻煩事。”
等他走後，我又把姜文叫上來：“怎麼樣，聯繫了所有客戶沒有？”
姜文點頭說好多都還沒聯繫上，等聯繫上了，我儘量去談，搞不定的再報告給江總您。
正在進行宣傳的公司有三家，光是進行協商肯定不行的，恐怕需要進行賠償。我揉了揉太陽穴，現在還沒有進賬一分，就賠出去了這麼多，果然開公司沒有那麼容易。
下午，總算聽到了一個好消息，祁安最終還是打電話給我。他聲音彷彿比昨天滄桑了許多，直接道：“我答應你，不過有一個要求，要是我出了什麼事，希望你能給我女兒一些幫助。”
他的話讓我心裡沉重了兩分：“沒問題，我現在就過來接你！”
掛斷電話，我把張寒找來，再次開車去四川。還沒出重慶市區，姜文打電話給我。我看了一下手機，心裡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接通候問他有什麼嗎？
“江總，剛纔幾個主要合作伙伴致電過來，要求終止合作。”他聲音有些顫抖。我的手也跟着他的聲音，抖了一下。
事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我預計，之前想着就算公司資料失竊也沒多大問題，許多公司的合作還沒開始，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把新的方案做出來，所以我讓市場部積極進行協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