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認真起來的神情，有幾分帥氣，起碼比我帥得多。儘管他神色鎮靜，但我能讀到他眼眸裡的狂熱。
車在有些擁堵的路上行走，我閉上眼，靜靜享受着風颳過臉龐細膩的觸感，有些冰涼，卻能讓人清醒。
車輛在景陽小區附近的一條商業街停下來，我看一眼手機上這個沒有存名字的電話號碼，輕輕點了一下。
“你到了嗎？”接通後，我問道。
“我已經在永盛大廈下面了，你現在在哪兒？”這個聲音那麼動聽，少女般的青澀，很容易引起我們這種出了社會的男人們的注意。
我說正在停車，你就在永盛大廈下面等我吧，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我從車子後面提出一個盒子。這是我特意去商場挑的，青花瓷的外包裝，看起來有幾分富貴優雅。裡面裝了一套喝茶用的茶具，聽說蕭軒這人挺喜歡喝茶，這個禮物他一定會喜歡。
我丟給張寒一支菸，囑咐道：“小心一點，教訓一下他就行，別下重手。”
雖然已經到冬末，外面的天依舊黑得很快，從停車場出來，天空變成了灰色。
剛纔和我打電話的是蕭軒他女兒，在一中讀書，今天才放假回家。
她站在永盛大廈前，身上穿着顯眼的校服，背後的粉紅色書包有點可愛。小姑娘容貌談不上傾國傾城，卻怎麼也算得上中上姿色，此時臉紅撲撲地東張西望。
我笑着走過去，儘管心中很肯定，還是試探着問了一句：“你就是蕭雨佳？”
“啊？就是你啊！比我想象中要年輕很多，也帥了很多。”她臉上的笑容綻放，作爲祖國未來的花朵，差不多快要盛開了。
我衝她挑挑眉頭，道：“謝謝，你還是第一個誇我長的帥的人。還有我也不年輕了，比你大了七八歲呢。”
“我沒騙你，真的挺帥的，氣質型男人。之前在電話裡聽你的聲音，我還以爲你三十歲左右了，比我想象中年輕多了。”她笑靨如花，很有感染力。我微笑着伸手朝前，說先進去找個地方坐坐吧，
天氣有點冷。
她笑了笑，走進去，我稍稍靠後一點跟着他。
永盛大廈內部是一個大商場，頂樓有一家電影院，還有兩家奶茶吧。和她一起坐電梯上樓，然後在奶茶吧裡坐下掉了兩杯奶茶。
我剛從學校出來沒幾年，和她的還是有點共同話題。聊着聊着一杯奶茶喝完了，我才把那套茶具放在桌子上，眼神真誠地看着她：“這是給你爸準備的禮物，聽說他對茶挺感興趣的，真有品味的，畢竟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好東西，值得我們發揚光大。看看人家小日本，從我們這兒偷師學藝過去，愣是把這玩意兒弄得有模有樣。這樣一想，我們這些中華兒女，有些汗顏啊。”
她又笑了，這時才仔細打量這個盒子，眼裡也流露出一些喜愛，道：“挺不錯的，很貴吧！”
我聳聳肩道：“不貴，值不了幾個錢。”
真的不算貴，就幾百塊錢的東西，平時自己用當然夠檔次了，不過用來送人就欠缺一點。她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上面的花紋，說：“先說好了，我只保證幫你把話帶到，可不保證我爸會答應。”
我雙眉往中間擠，表示有點無奈：“沒問題，能把話帶到就行，我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是無妨試一下，謝謝了。”
她看了看手上帶着的白色手錶，說：“那我先回去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我送送你！”我站起來道。
把她送到樓下，我又回到奶茶吧，點了一杯奶茶。
有其父必有其女，小小年紀就敢這麼幹，恐怕沒少受她老爹的耳濡目染。我咬着吸管，坐了十幾分鍾，估摸了張寒差不多辦完事情回來了，下樓到停車場。
他坐在車裡，打開車窗，手中點着我給他的那支香菸。我開門進去，坐在副駕駛上等他抽完煙，才說：“走吧！”
他是怎麼辦事的，其中過程不必細問。我不是職業演員，知道得太多怕有人詢問我的時候，會露出馬腳。他懂這個道理，就只說了一句搞定了。
車輛發動以後，很快把車內的煙味吹散
。天黑下來，風更冷了，吹了一會兒我有些受不了，把車窗關上。
回到李夢琪的住處，已經快晚上十點，她坐在沙發上，難得拿起遙控器，打開那個半年多沒亮過的電視。我一屁股坐下來，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彈了兩下，忍不住發出一聲舒適的長嘆，休息一會兒，才說：“看樣子你狀態好了很多嘛，有心情看電視，不錯，繼續發揚。”
電視裡放的是一部韓劇，我沒什麼興趣，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心不在焉地回我：“不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你了嗎？用得着我擔心什麼？”
是嗎，所有事交給了我？真是那樣就好了。我心裡說不出的沉重，感覺真個世界都向我壓了過來。鈴聲突然響起來，嚇我一跳。我看了電話號碼，嘴角不禁揚起，接通電話，震耳欲聾的罵聲讓我耳朵發癢：“江濤，你個畜生，你個禽獸。我告訴你，你對我怎麼樣都可以，別對我女兒亂來。”
他在電話那邊暴跳如雷，很氣憤。毫不懷疑，現在我要是站在他面前，他肯定會動手揍我一頓。當然，受傷狀態的他，根本不可能打得過我。
要的就是他這種反應，我裝傻充愣地道：“肖總監，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只是讓你幫個忙而已。”
“你少他媽給我放狗屁，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傷害我女兒一分一毫，老子就是想方設法，也要和你拼個玉石俱焚。”他還在叫囂着，不過是外強中乾，反應越大，證明他越害怕。
我皺皺眉頭，有些生氣地說道：“肖總監，請你說話注意一點，我知道你和秦臺長熟，但不代表你就可以因爲這件事對我大呼小叫。我是需要你幫忙一下，但是別忘了，我現在是你上司，就算是安排你去做這個工作，你也應該盡心盡力，懂嗎？好了，有什麼事明天到公司來談，我要休息了。”
說完，我把電話掛斷。李夢琪側頭過來看我一眼，又回過頭繼續盯着電視對我說：“你真是一個好人！”
“這個社會需要好人，你需要好人，所以我就做一個好人嘍。”我說着，站起來走回自己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