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秋闈的進行,京城中都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莘莘學子們是金榜題名功成名就還是名落孫山收拾包袱回家就全看這幾天了。
柳家沒有考生,但府中的氣氛卻同樣不安。因爲此次所有進京述職的官員都已經被皇上召見完畢,拿着調令上任去了。唯有柳明,每次去衙門都推說皇上很忙,沒有旨意召見,就是讓他等。
將述職之事一拖再拖,拖到如今秋闈都快結束了。
一開始還有人專門負責接待他們這些進京述職的官員,可隨着皇上一批一批的召見,在衙門等待傳召的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直至只剩他一人。連負責接待的人都不再管他了,願意來就來,願意走就走,任他自生自滅。
他有心託人去打聽打聽,可他在京中並無熟人,像是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又是請客吃飯,又是買些文玩送禮,銀錢花了不少,可有用的消息一點都沒打探出來,直將他愁得都有白頭髮了。
前幾日楊承之來府中拜訪彷彿讓他看到了一點光明,有心託宋家幫忙周旋周旋,可眼下秋闈之時也是宋大人最忙的時候,倒是不方便上門打擾。柳明打算等秋闈結束,藉着探望楊承之的名頭再去拜會一下宋大人。
下人們可能不明白朝政,卻知道老爺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更陰沉。一家人以爲進京述職而高漲的情緒一天天的低沉了下來,原本有多興奮,現在就有多麼不安。
柳明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誰,滿腔抱負在胸中卻施展不出來。他原本不是嗜酒之人,如今卻只能借酒澆愁。楊氏想安慰丈夫,可什麼話說出口都是多餘的,改變不了任何事,背過身去也只能偷偷抹淚。
跟着丈夫十幾年,生兒又育女,風光了半輩子,如此無助,卻還是頭一遭。
在京做官的個個都是人精,柳明仕途不順自是因爲有人不想讓他順當。和這樣沒有根基卻滿身麻煩的人家結交,唯恐自己也惹得一身騷。
當家之人撐不起門戶,家中子女又不是省心的,楊氏出去做客,那些夫人們看她的目光都透着古怪。漸漸地也沒人給楊氏送帖子了,楊氏也不主動出門交際,夫妻兩個一同在家,對着愁眉苦臉。
月上中天,房間中非常安靜,只能三無不時的聽見書頁翻動聲和蠟燭燃燒所產生的噼裡啪啦的聲音。牀上嬌人兒正趴看書看得起勁,白嫩嫩的小腳丫一翹一翹的,整個場景又柔和又溫暖。
柳相思忽然口渴,想起來倒杯水,卻看見牀邊站着個男人,而且看他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顯然是在這兒待了好一會兒了。
“你你你、你怎麼又來了?”
這些時日已經將人吊的差不多,要收網了,他就是想來看看柳相思。
相思相思,人如其名。
這姑娘的名字早已刻在蔣崢嶸的心上,一日不見,便思之念之。他想早早的將人娶回家,叫她日日夜夜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不用他再受那相思之苦。
可偏偏有人要從中作梗……沒關係,他想要做的事還未曾有過失敗,端的看那些敢阻攔他的人的下場吧。
蔣崢嶸垂眸,目光追隨着她白嫩嫩的小腳丫,反問道:“不歡迎我?”
“男未婚、女未嫁的,於禮不合!”柳相思哪裡是循規蹈矩的人,只是順着蔣崢嶸的目光看去,感受到他不純潔的心思,整個人就像是被煮了的螃蟹一樣。
連忙把腳丫收起來塞進被子裡,氣呼呼的說道。
於古代來說,女子的腳部是異性中只有自己丈夫才能看的,是非常私密的部位。蔣崢嶸早已將柳相思當成自己人,因此目光赤果果的毫無收斂。
若不是柳相思收的快,他都想捏在手中把玩一番了。現下看不到也摸不到,蔣崢嶸有些失望,手心癢癢的。悶聲說道:“彆着急,就快了。”
誰、誰着急啦!
說的好像柳相思多恨嫁似的,雖然她心理上已經熟透了,可這具身體才十三歲好嗎?還是個小蘿莉呢!
“哼,深夜闖入女子閨閣,哪裡是大將軍作爲,分明就是採花賊!”
採花賊?
柳相思嬌嗔的罵他採花賊,倒讓蔣崢嶸忽然想起約三年前,他奉命抵禦外敵,千里奔波只爲偷襲敵軍上將摘下他的人頭之時。
戎馬十年,在母豬賽貂蟬的兵營裡,男人們之間說話也沒個顧忌,什麼葷話都張口就來。
當時他根據線報就埋伏在那上將的必經之路上,天氣很寒冷,風雪交加,幾個人就憑藉着一壺烈酒一人一口的維持體溫。不知道誰先起得頭,幾個大男人就開始說起了自己的女人。其中就有一個千戶,滿臉壞笑的說起他媳婦。
據說他媳婦是村裡的一枝花,她父母眼界高着呢,一心要把姑娘嫁到富貴人家去,對他這個窮小子連個正眼都不給。
雖然鄉下地方規矩不那麼嚴,可姑娘家的到底害羞,白日裡從不曾跟他單獨相處也不曾說過幾句話。但他就是喜歡那姑娘,喜歡的半夜睡不着覺,仗着身手好天天就偷偷摸摸的摸到姑娘閨房去。
當時也沒膽子做什麼出格的事,只偷偷的看一眼就美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有一天他去的時候那姑娘正在擦身,身上只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肚兜兒,從窗戶的縫隙裡,雪背清晰可見。
理智告訴他趕緊、立刻、馬上轉身離開,可身子就是不聽他的話,腳就和長在地上了似的動彈不得。直到姑娘出來倒水,他還傻乎乎的在窗戶下面貓着呢。
當時姑娘整個人都傻眼了,往回跑時差點被絆倒,他自然伸手去接,手就抓住了她的腰。那軟綿綿的手感,他當時實在忍不住,捏了一下。
蔣崢嶸於男女情事上是非常不開竅的,從小接觸的都是些對《女訓》、《女誡》倒背如流的女子,將貞潔看得極重,便是被人碰了一下手,也要哭着鬧着上吊去的,何況如此行爲孟浪?
因此他當時眉頭擰的很緊,“好好的姑娘家,被你這麼輕薄無禮,你就不怕她羞得吊了脖子去?”
那千戶笑得喘不過氣來,“將軍,當時我們二人早已心生情意,她如何會弔了脖子去?”
“就是!就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若不是我壯着膽子天天摸去她閨房,怕是等她嫁人了都不知道有個窮小子喜歡着她呢!便是她吊了脖子我也要隨她去,做一對快活的鬼夫妻!嘿嘿……我們成親以後,我還總是扮作採花賊去採她呢!嘴上喊着不要,卻差點沒把我給榨乾咯!”
回憶當時那千戶色魂與授的表情,看着只穿着褻衣的柳相思,姣好的身形在他敏銳的目光下無所遁形,蔣崢嶸有些口乾。
轉身背對柳相思在桌前倒了一杯水仰頭喝光,可口乾舌燥的感覺卻絲毫沒有緩解,手心癢癢的感覺好像更強烈了。
蔣崢嶸能坐到將軍的位置上,可謂是有勇有謀,關鍵時刻沉得住氣。
便是這麼多年沒有親近過女人也都過來了,不曾有過什麼衝動的時候。可一碰到關於柳相思的事,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盯着柳相思那張絕色的臉,蔣崢嶸覺得,她就是個修煉成精的小狐狸,專門克他來的。
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隨即又拿起一個新的茶杯滿上,望向柳相思:“口渴嗎?”
柳相思在發現蔣崢嶸之前本就是要下牀去喝水的,本來就口渴,又被蔣崢嶸弄得臉紅心跳的,嘴裡更幹了,便順着蔣崢嶸的話掀了被子快速穿上繡鞋下牀去喝水。
才兩步路的功夫,也不知道腳下踩了什麼東西叫她一下子失了平衡向前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蔣崢嶸飛快的將自己挪到柳相思前面擋住她向前摔倒的勢頭,他動作夠快,自是沒有讓柳相思摔在地上,卻結結實實的摔在了他的懷裡。
一直癢癢的手終於有事可做,鐵臂牢牢的箍在柳相思腰間,大掌偷偷的在她腰上捏了一下……軟綿綿的,像是捏在了一團棉花上。
隔着褻衣,也能感受到溫潤的手感,讓人忍不住想用力、用力、再用力。
柳相思嬌呼一聲,馬上推開他。房間裡氣溫似乎瞬間升高了好幾度,熱得柳相思頭腦發汗,站都站不穩了。
尤其是腰間,不僅感受到了他手掌上炙熱的溫度,彷彿還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粗糲的繭子似的,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她太敏感了。
柳相思一雙眼睛滴溜亂轉。地上分明就是平的沒有任何東西,怎麼就忽然絆了一跤?倒像是她主動投懷送抱似的!
羞得她完全不敢擡頭,只恨不得把繡鞋上的花兒給看穿了。可蔣崢嶸卻毫無顧忌,看向她的目光越發幽暗。
若不是那該死的楊氏,如今他早已能正大光明的擁着眼前的嬌人兒。不必像現在一樣,她恨不得將自己拒之門外,想親近親近自己媳婦還得偷偷摸摸的,耍些小手段才行。
蔣崢嶸抓了抓手掌,握住的不過是一團空氣,卻彷彿還能感受到那軟綿綿的觸感似的……果真是神仙一樣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