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個高壓水槍頭從皇宮裡被拖了出來。天皇的衛隊和警備司令部的士兵組成了一道監視的圍牆。把整個皇宮都給包圍起來。甚至是皇宮臨水的一面。十來艘炮艇組成了臨時防線。不準任何閒人靠近。
槍頭裡噴射出的高壓誰有幾十公斤。站的近些的人立馬被高壓水給沖走了。一排又一排的人倒下。後面一排接着一排的人又衝了上來。
皇宮前開始上演一出對峙的大戲。上百萬人把皇宮圍了個水泄不通。本來其中還有很多隻是湊熱鬧的人。不過被高壓水衝過後他們就真的開始憤怒了。
其實大家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天皇出來賠罪。然後說句以後不再參加政治的話就足夠了。可天皇應對大家的方法卻是最極端的方式。這裡可是有上百萬人在抗議。一個人被激怒後就像會傳染一樣。迅速讓所有遊行的人都憤怒了起來。
好些人本來是湊熱鬧來的。可是在憤怒的人羣裡。他們的怒火也被莫名其妙的點燃。就像對面站着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不把天皇趕回老家絕不罷休。
經過首相的授意。有形隊伍裡的政府官員成了鼓動鬧事的專家。他們激辯的口才和強大的號召力讓有形隊伍一個高潮未落便向另一個高潮涌去。
從早上到晚上。無數的人試圖向皇宮衝去。卻都被高壓水槍給衝了回來。於是衆人開始達成了默契。遠遠的站在高壓水槍威力範圍之外。高聲吶喊讓天皇滾回老家去。
皇宮門口的士兵們也快奔潰了。從早到晚都在面對憤怒的人羣。神經被崩到了最緊。他們不是在用槍殺人。而是在用水驅散人羣。人羣永遠都沒有個盡頭。驅散一批又來一批。這恐怕是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了。並且所有的士兵都在無形中被普通民衆罵成了天皇的狗腿。屠殺人民的劊子手。這讓欲哭無淚的士兵很是沮喪。誰動手殺過人了。
皇宮裡還有另一支強大的力量。將近三千人的護衛隊在負手旁觀。這裡面有很多是華夏軍人。但是大部分都是扶桑人。他們歸是華夏放在扶桑皇宮裡的一支重要力量。
此刻。在皇宮遭受上百萬人衝擊的時候。他們卻得到了上級的命令。靜待旁觀。絕不參與。所以當天皇派了無數次人催促後。三千人的隊伍硬是沒有一個人出去。甚至連崗哨他們都不執勤了。全部縮進了營房裡。
天色開始暗了下來。可遊行的人羣就沒有退去的意思。像是鐵了心。人們開始原地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士捐助的十幾萬頂帳篷開始被陸續運到。還有社會公益人士捐助的水和食物也被從外面快速傳遞了進來。整場遊行像是有人資助一樣。只要導演沒有喊停。就不會有一個人退去。
天皇惱怒的在御所內來回走動。他的身前站着二十多個親信。此刻全都彎着腰一眼不凡。大家都在內心默數着天皇來回的步伐。如果不錯的話。他已經就這樣來迴轉了一百三十圈了。
突然。天皇猛的站定。他惱怒的看着他的親信。憤怒吼道:“你們倒是說句話啊。到底該怎麼辦。平時的時候你們不都是各個自詡爲孔明再世嗎。怎麼現在一個個都變成啞巴了。”
還是沒有人說話。迴應天皇的只是大家的頭壓的更低了。天皇的眼裡都快噴出火來了。好不容易收攏了一幫人。結果事到臨頭又是這副德性。
商務大臣擡起頭。小聲說道:“天皇陛下。不是我們不想盡力。只是我們的手下都快被架空了。只有幾個人還聽我們的話。其他的都被鼓動到街上去了。我們現在也都是光桿司令啦。”
天皇現在恨不得上去給每人幾個大嘴巴。這幫沒用的東西。只會給自己添堵。
他狂暴的吼道:“我是要問。現在的事情怎麼解決。人家都把我家的大門給堵起來了。裡三層外三層把整個兒皇宮圍了個遍。這種事態怎麼解決。”
陸軍大臣也是警備司令。兩眼混濁的老將軍慢慢擡起頭:“天皇陛下。您看新聞了嗎。”
天皇一愣。斜眼看向老態龍鍾的老將軍:“現在誰還用空看那個。最要緊的是怎麼把門口的人羣給弄走。”
“那您還是先看看新聞吧。”老將軍十分執着的說道:“看看今天的新聞。或許您才能知道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麼處境。”
天皇狐疑的看了眼老將軍。可老頭說完話後又低下頭去了。天皇只得大聲喊道:“打開電視。給我調出今天的新聞。”
和老將軍一樣老態龍鍾的村上步履蹣跚的來到巨大的落地電視前。打開了掛在牆上的電視。立刻便跳出了今天的新聞。
天皇本來還沒在意。可隨即就被電視上首相說話的聲音給吸引了。天皇猛地轉過頭。眼睛死死盯着電視屏幕。
文質彬彬的首相在他的官邸前做足了好戲。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了天皇。記者們添油加醋的報道。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竊取民主的暴君了。
天皇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沙發裡。村上趕忙來扶住這個從小看大的年輕人。眼裡滿是疼惜的愛憐。
天皇眼光木然的看着頭低到腰間的親信們。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着:“你們早就知道了是吧。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
老將軍沉重的說道:“這是今天上午的新聞了。首相鼓動全國人民都來反對您。並且撇清了他和他的內閣在這起事件中的作用。並且所有的部門幾乎都參與了進來。現在D京已經癱瘓掉了。聽說大阪和名古屋明天也會同樣舉行遊行。當地政府積極參與其中。”
砰的一聲。天皇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的兩隻眼皮劇烈的上下跳動。他暴怒的看着面前的一干屬下:“那就殺。看誰敢靠近我的皇宮。誰反對我。我就殺了誰。我要讓大家知道誰是真正的天皇。天皇就是這個國家的神。”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天皇自己的聲音在御所裡到處迴盪。天皇怒吼了半天。終於喘着粗氣停了下來。他身體頹然的倒在了沙發裡。竟是一點勁都沒了。
“我是不是就這麼完了將軍。”天皇眼神木然的看着老將軍:“還沒有成功就先完了。我是不是就這麼無能。”
“沒有。還遠遠沒有。”商務大臣突然擡起頭。眼內放着精光。天皇也一下從沙發裡站了起來。他快速的跑到商務大臣面前。一把拉住了肥胖男人的雙手。目光灼灼的說:“快說快說。有什麼辦法可以扭轉敗局。”
商務大臣轉頭看向一邊的防務大臣說:“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政府出手干預。幫我們度過難過。而政府能說話幫忙。也只有去求多油田首相了。”
“你這是什麼鬼主意。”天皇猛的摔下了商務大臣的手。怒氣衝衝的退後兩步吼道:“你剛纔沒看見多油田那副奸詐的模樣嗎。他現在恨不得我早點死。怎麼可能會幫我們。”
商務大臣呵呵一笑。指着防務大臣說:“能不能。就要看牛島滿部長肯不肯幫忙了。多田由首相是他的表哥。如果牛島滿部長肯幫忙的話。這件事情應該就成功了。”
天皇猛的轉過頭瞪視着牛島滿。牛島滿也在這時轉過頭看向了天皇。天皇滿眼期待的問道:“牛島滿。商務大臣的話你也聽到了。我現在就想問問。你有辦法嗎。”
牛島滿沉默了。天皇的額頭上開始滲出一粒粒細小的汗珠。他從來沒感覺時間是這麼的難熬。痛苦的煎熬甚至讓人感覺生命在慢慢的消耗。
突然。牛島滿堅定的擡起頭。他重重點頭:“能。天皇陛下。”
天皇的臉上都快笑出了花。身體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融化了。一天的煩惱和沉悶就在牛島滿的這一個字中統統被拋到了腦後。
“不過。天皇陛下。要想求我這位表兄幫忙。我必須要一個人和我一起去。”牛島滿十分認真的看着天皇。眼神裡不參雜半分的假意。
“說。說。你要誰去。只要是我的人。我能調動得了的。你隨便叫。如果辦成了這件大事。你就是我的大功臣。”天皇已經興奮到了極點。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牛島滿眼睛裡放着精光:“我要的人。就是您。天皇陛下。”
“要。要我。”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天皇的手停在空中。
“對。就是您。我表兄的性格我很瞭解。他要的就是戰勝者的尊嚴。如今我們已經被打的一敗塗地。只要他再踹一腳我們全都得進地獄。在這種時候。他憑什麼放了我們。”牛島滿激動的說道:“他是個出色的政治家。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而且他還有華夏人的授意。一定要搞殘我們爲止。”
牛島滿緊緊盯着天皇:“所以。只要能滿足他強大的虛榮心。天皇陛下您親自去認輸。然後假意保證我們以後永遠都不再參加政治。那麼。這場危機才能安全的度過。”
天皇仍然保持着剛纔的動作。直到牛島滿講完他也沒動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等待他下最後的決定。
“快點決定吧天皇陛下。過了今天晚上。就沒有機會了。”
“好。我去。”天皇終於低下了頭:“我去。我像這個勝利者。承認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