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她……近來可好?

雖如此,雨瑞還是謹遵吩咐,輕手輕腳從雪狐房中取了那玉佩和鐲子,送到了秦雨纓手中。

玉佩是再尋常不過的觀世、彌勒像,前者掛在了陸泓琛脖子上,後者則被秦雨纓放在了小狐狸懷中。

雪狐這一睡也不知何時纔會醒來,有此物防身,總歸保險一些。

故而,秦雨纓也顧不上什麼男戴觀音女戴佛的講究。

至於那鐲子,她分了一隻給雨瑞。

若能多趕製一些自然再好不過,可惜時間來不及,僅做出了這屈指可數的幾個小物件……

接下來的幾日一直平靜無波,只是登門拜訪的人着實太多,秦雨纓頗有些忙不過來。

除卻王侯將相,還有一些尋常百姓也叩門前來,這其中就有冬兒的父母,帶了個半大小子前來賀新年,那半大小子與冬兒長得有些相像,臉頰被風吹得紅撲撲的,濃眉大眼間盡是樸實。

這夜,伺候秦雨纓洗漱時,雨瑞隨口說道:“婢子聽聞,那三王府近來門可羅雀,壓根就不見什麼賓客。”

秦雨纓一點也不覺詫異:“真要有人在這時候去拜會他,那纔怪了……”

自打陸泓琛被罷免官職,陸長鳴這個三王爺的風頭就變得無人能及,表面黨羽衆多、勢力極大,實則,那些攀附他的不過是隨風倒的牆頭草,一見陸長鳴沒了兒子,就紛紛反向倒戈,重新巴結起了皇帝或陸泓琛。

而陸泓琛不同,他征戰數年,幾度出生入死,先後替先帝與當今皇帝掃平戰亂、開疆擴土,曾被譽爲驪國戰神。

這名聲,是在馬背上實打實打下來的。

爲了換取驪國的太平盛世,他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正因如此,朝中一衆老臣纔對他格外擁戴。

要說陸泓琛人生中有什麼污點,那大抵就是娶了秦雨纓……

當初,若不是衆人皆以爲他會短命,想嫁給他的女子大抵要從京城排隊排到南疆。

在旁人眼中,秦雨纓這個七王妃,簡直佔了天大的便宜。

因有那孔鈺珂的前車之鑑,倒一直沒人敢給陸泓琛送小妾,可時日一長,不免就有人蠢蠢欲動了。

除夕剛過兩日,就來了好幾樁麻煩事。

先是那御史大夫,動了將女兒嫁給陸泓琛做側妃的心思,堂而皇之地叫媒婆上門說親。

再是薛老將軍收了蘇校尉之女爲養女,據說那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華橫溢,名動京城,薛老將軍有意將其許配給陸泓琛,爲此不惜自降身份,親自登門拜訪……

那御史大夫倒還好說,他敢派人來,七王府就敢將人往外趕,來一個攆一個,來兩個攆一雙。

可那薛老將軍對陸泓琛有師恩,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徑直拒絕未免太不留情面。

這廂,秦雨纓正思忖着解決之法,那廂,卻忽然傳來一則消息:陸泓琛說什麼也不肯娶那位名動京城的蘇才女,言辭之直接,氣得薛老將軍只差沒兩眼一黑撒手人寰。

末了,薛老將軍拔出御賜的長刀,割了陸泓琛的袍子,已示師徒二人恩斷義絕。

此事發生時,秦雨纓正在綢緞莊裡給陸泓琛挑選制冬衣的料子。

那來送消息的小廝,來得甚急,壓根顧不上放低聲音。

此語一出,綢緞莊子裡的人全聽了個正着。

一時間,無數目光投了過來,有同情的,有譏諷的,也有看好戲的。

秦雨纓頗覺頭疼,一時間顧不上理會這些目光,徑直上轎回了七王府。

她心知陸泓琛是爲她着想,若鬆了口,納了這位蘇才女爲妾,今後保不齊還會有什麼李才女、王才女……

可這座冰山性子未免太直,拐個彎婉言相拒難道不好,爲何非得將那薛老將軍逼急?

殊不知事情鬧成這樣,只會令親者恨仇者快……

她一心想勸陸泓琛與薛老將軍和解,可惜回到府中時,薛老將軍已是離開多時。

書房中,陸泓琛正抿着一盞茶水,儼然一個沒事人。

兩根修長好看的手指,執一黑子,懸在面前的棋盤上久未落下。

那棋盤中黑白兩子摻半,顯然是一出殘局。

他垂目沉思,忽見秦雨纓推門而入,闔黑眸中涌起淺淺笑意:“來得正好,陪我下棋。”

下棋?

秦雨纓只覺既好氣又好笑:“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思下棋?”

說着,睨了一眼他那裂開的袍子:“老將軍一大把年紀了,你又何必非要與他爭執?”

都說年紀越大脾氣越怪,而今看來,這種說法還真有幾分道理。

那薛老將軍她是見過的,瞧着十分和氣,不像個蠻不講理的,這回卻不知抽了哪門子風,偏要將養女指給陸泓琛當側妃。

側妃二字雖好聽,但總歸只是個妾。

那蘇校尉之女在京城風評極佳,據說是個難得的大美人,嫁誰不行,何必非要給陸泓琛爲妾?

秦雨纓覺得薛老將軍的腦子怕是有些抽風了。

陸泓琛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的氣惱,順帶着,還從那氣惱中瞧出了幾分醋意。

他淡色薄脣勾起的笑意微凝,眸中是一抹意味深長:“你居然沒有起疑?”

秦雨纓微微一怔,詫異之際,隱約明白了幾分:“你是說……”

“這整件事,不過是一場戲而已。”他道。

正因他與薛老將軍師徒情深,且薛老將軍在軍中威望極高,足以號令驪國的半數將士,所以皇帝才一直與他心有提防。

而今二人“恩斷義絕”,皇帝自是不會再有顧慮。

聞言,秦雨纓臉色由陰轉晴,又晴轉更陰:“你故意騙我?”

一旁的杜青看得有些膽戰心驚,他只知王爺動怒時頗爲可怖,卻不曉得王妃娘娘發起脾氣來也是這般可怕。

不妙,王爺這次只怕要捱揍。

陸泓琛趕在秦雨纓火冒三丈之前,一把將她抱入了懷中:“是本王的錯,不該沒有事先告訴你……”

秦雨纓哼了一聲——現在認錯,遲了!

虧得她一路上憂心忡忡,絞盡腦汁想緩和這二人之間的關係……哪曉得,一切居然只是一場戲?

“王妃娘娘息怒,薛老將軍來得突然,說皇帝有意將王爺貶黜到遼城,收歸遼城的所有兵馬,擴充御林軍,所以王爺才……”杜青在旁解釋。

貶黜?

也就是說,皇帝嫌免了陸泓琛的權職不夠,還要讓他離開京城,去到那瘟疫橫行之處?

秦雨纓柳眉一蹙:“簡直得寸進尺!”

“若非如此,薛老將軍也不會急急來找王爺商量對策了。”杜青繼續說道。

秦雨纓聽得冷靜下來,問:“這就是你們商量出的對策?”

“權宜之計而已,尚不知是否有用。”陸泓琛答。

“當然有用,”秦雨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連我都被你矇騙了,旁人自然不在話下。”

要是事先告訴她,她的反應定不如方纔那般真切。

不得不說,陸泓琛的主意還挺多,居然連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

“下次再敢叫人騙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想着想着,她沒好氣地補充了一句。

“是屬下的錯,人是屬下派去的。”杜青主動扛下這一罪名。

原以爲以王妃娘娘的聰慧,定能識破這只是一計,卻不料王妃娘娘竟一點也沒懷疑。

好在不管過程如何,結果都是好的。

至少,以王妃娘娘此刻的反應來看,先前綢緞莊子裡的那一幕,一定足以騙過衆人。

又過了兩日,朝中果然沒傳出要將陸泓琛罷黜的風聲。

很快,暗衛送來密信,陸文霍已順利抵達遼城,護送的藥材完好無損。

此事動靜極大,陸長鳴定是早已知情。

只不過,遼城是陸泓琛的封地,雖經歷饑荒、瘟疫,但軍營中的兵馬,再虛弱也有一戰之力,故而,陸長鳴手下的死士不敢胡來。

一場聲勢浩大的瘟疫,蔓延了數月,銷聲匿跡卻只用了不到十天。

這次,駐紮的官員沒再寫摺子,而是徑直回了京城,隊伍那叫一個浩浩蕩蕩。

遼城、南疆兩地的百姓,皆視陸文霍爲救命恩人,心知若非這位八王爺千里迢迢趕來送藥,不知還會有多少死者,故而一行人一路上暢通無阻,怎連來到京城附近時,卻忽然遇上了麻煩……

不多時,就有消息送到了七王府。

杜青低頭稟告時,額角青筋暴起,顯然難掩憤然:“啓稟王爺、王妃娘娘,有夥人將八王爺等人攔在了城門外四十里處,說他們是從瘟疫之地回來的,不能徑直入京,否則會傳染無辜百姓。”

秦雨纓聽得蹙眉。

一場瘟疫好不容易平息,京城百姓不對陸文霍一干人心懷感激也就罷了,竟還如此明目張膽地加以阻攔?

瘟疫雖遠在遼城、南疆,但大批難民已涌入京城。

京城大是大,可一時半會兒也容納不下如此多的難民,而今連永安街上都變得混亂不堪,時不時有吃不飽、穿不暖的難民爲求果腹做出有違律例之事,輕則小偷小摸,重則謀財害命……

而今終於有了轉機,按理說應普天同慶纔是,卻不知爲何會生此變故。

在此之前,京城沒有戒嚴,想要進京並不是什麼難事,只需由看守城門的御林軍檢查一番口鼻即可。

口鼻中沒有血腥,即是未患瘟疫,如此,交出路引便可通行。

怎麼一遇上陸文霍一行人,這規矩就行不通了?

秦雨纓心覺不對,打算親自去瞧瞧。

皇帝早先就已下旨,責令陸泓琛不得出京,哪怕只去往京城外四十里處,也會被安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一旦抗旨不尊,皇帝定會將一腔怒火全發泄在他身上。

畢竟陸文霍如此不遮不掩地回京,擺明是想將皇帝一軍,賭的是皇帝不敢有違民心,將他斬首於城門外。

而陸文霍與陸泓琛素來兄弟情深,若說此事陸泓琛絲毫沒有參與,皇帝定是不會信。

這種時候,陸泓琛的任何輕舉妄動,落在皇帝眼中都無異於挑釁,秦雨纓自是不敢讓他冒險。

正如她不放心陸泓琛,陸泓琛也甚是擔心她的安危:“那些百姓擺明是受人唆使,你這一去,只怕有危險。”

杜青也道:“王妃娘娘,這種事不如交給暗衛來辦……”

不是杜青沒有膽量親自一探究竟,而是那道聖旨也提及了他這個當副將的,如今他與陸泓琛一樣,都被軟禁在京城中,不得擅自外出。

許是皇帝對秦雨纓一介女流並無太多提防之心,聖旨中並無她的姓名。

“若真有人在背後搗鬼,更要馬上派人增援,拖得越久,越容易鬧出變故。”秦雨纓道。

杜青點頭,深覺言之有理,一時間倒是沒再勸了。

眼下,似乎也只有秦雨纓這個七王妃,才能名正言順地去城門開道。

一來,她是王妃,若打着出城迎接的幌子,定無人敢加以阻止。

二來,那隊伍中有她的仲弟,她身爲長姐,聽聞仲弟被攔,心急如焚也是理所當然,大可帶上一衆“家丁”前去解圍。

而這些“家丁”,可以是牧府的小廝、八王府的下人,也可以是七王府的暗衛。

總而言之,只要能矇混過關,將八王爺、秦瀚森一行人接進城就行。

因不能隨行,陸泓琛放心不下,特地挑選了十個身手最爲了得的暗衛,護送秦雨纓出城。

不多時,秦雨纓就來到了城門外頭。

這裡的情形比她想象中更爲混亂,放眼望去,只見一片人頭攢動,隱約分得出兩夥人,一夥是從遼城、南疆歸來的官員,一個個風塵僕僕,滿臉倦容,陸文霍、秦瀚森也在其中。

還有一夥是尋常青衣百姓,說什麼也不願讓一衆官兵通行。

爲首那人,是個五大三五的壯漢,揮舞着手中棍子:“瘟疫哪是這麼容易治好的?你們這些當官的定是在遼城待不下去了,所以才謊稱找出了能治病的方子,想要矇混過關!”

“就是,就是!”有人跟着起鬨。

官員中,一名御史似乎對峙得很不耐煩,反駁道:“即便真是如此又如何?我們只要沒染上瘟疫,就有資格進京,你何來的膽子,敢在城門附近鬧事?”

“呵,誰知你們究竟染沒染上瘟疫?官官相護,說不定這守城的御林軍早已被你們買通了!”

“就是,即便沒被買通,你們一個個又是御史又是刺史,區區御林軍,哪裡敢攔你們?要是放你們進了京城,一旦鬧出瘟疫來,那是死傷無數的事!”

聲音一陣高過一陣,堪稱羣情激奮,很快就壓過了那御史的嗓門。

秦雨纓坐在馬背上,看得很是分明,叫囂的只有那麼幾個,圍觀者倒是數目衆多,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正打算叫暗衛揪住那幾個起鬨得最爲厲害的,再驅散餘下的人羣,眼角的餘光忽瞥見不遠處圍攏來一夥難民。

那夥難民衣衫襤褸,形似乞丐,身形卻異常高大,顯然不是尋常人等。

略略一數,約摸有百來人。

秦雨纓心叫不好,策馬直奔秦瀚森與陸文霍而去。

手中長鞭落下,駿馬昂首嘶鳴。

馬蹄重重落下,竟生生嚇得衆人讓出了一條道。

一時間,場面更是混亂不堪。

“長姐?”秦瀚森一眼就看到了她,面露喜色。

陸文霍也瞧見了那道策馬奔來的纖瘦身影,雙目立即一亮。

那是……七嫂?

“七王妃小心!”暗衛驚呼。

秦雨纓忽覺後背微涼,側目一看,見一隻箭矢破空而來,轉眼間已離她只有分毫之距。

她立刻拉緊了繮繩,側身一躲。

那箭幾乎與她擦面而過,若再快上分毫,定能洞穿她的頭顱。

身後的暗衛一躍上前,砍斷那箭,箭矢被斷成兩截,落入人羣中不見了蹤影。

“殺人啦!”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衆百姓亂成一團,紛紛避之不及。

好些圍觀的婦孺來不及躲閃,慘遭踩踏,一時間,哭喊聲不斷。

秦雨纓眼疾手快,撈起一個險些葬身於馬蹄之下的小女孩,下馬將她放在了路旁。

“這是怎麼回事?”秦瀚森好不驚慌。

方纔那一箭,分明是想取長姐性命,難道這些人裡有長姐的仇家?

“先回去再說。”秦雨纓手中銀光閃爍。

手腕一轉,正中衝在最前頭的幾個死士。

陸文霍在兵部待了好些年頭,一眼就看出那些衣衫襤褸的人渾身殺氣,顯然是衝官兵來的。

“你快躲去後頭!”他急忙轉目朝秦瀚森道。

說着,不假思索拔刀迎向餘下的那些死士。

死士約有上百人,雖不及官兵人多,但一個個身手不凡,很快就佔了上風。

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那些御史、刺史,而是陸文霍與秦雨纓。

守在城門附近的御林軍很快就瞧出了端倪,只不過不敢輕舉妄動。

原因無二,若這些人企圖謀反篡位,城門一旦失守,皇城定也難保,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快去兵部叫增援!”陸文霍大喊一聲。

立刻有手下領命,策馬直奔城門而去,卻在即將靠近城門的一瞬,被一陣箭雨射成了篩子。

那箭,是從裡頭射出來的。

也就是說,城中還有亂黨。

秦雨纓心覺不妙,若被兩面夾擊,勢必撐不了多時。

轉瞬間,又有好幾個死士圍攏過來,咄咄逼近,招招致命。

“長姐當心!”

耳邊傳來“當”的一響,有人替她攔下一劍。

那個人,是秦瀚森。

秦瀚森早有習武的習慣,身形看似削瘦,武功卻是不賴,可在咄咄逼人的死士面前,着實有些吃虧。

正節節敗退,不遠處忽又來了一人。

這人騎着一匹高頭大馬,穿着一身寬大的灰袍,瞧不清身形,臉頰也被灰布矇住,只露出一雙冷清的眼睛,手中舞着兩把寒光閃爍的大刀,一來就砍倒了四五個死士。

那身手,令人不敢小覷。

“竹箐?”秦雨纓認出了那雙眼睛。

她沒想到,這種生死關頭,竹箐竟會出現。

“七王妃、八王爺,兵部李侍郎已得到消息,正帶兵趕往此處!”竹箐大聲說道。

李侍郎?

陸文霍聽得微愣。

他並不記得,兵部有哪個侍郎姓李。

秦雨纓朝他使了個眼色,他這纔沒再繼續愣下去,點了點頭道:“把這羣亂黨圍住,一個也別放跑了!”

他中氣十足,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原本來勢洶洶的死士,聞言動作稍滯,最外頭的幾個,竟已忙不迭逃之夭夭。

秦雨纓看得出,這些人並無多少忠心。

又或者,他們剛來京城不久,還未被陸長鳴抓住把柄要挾,故而不會像尋常死士那般賣命。

形勢急轉直下,不一會兒,城門前就變得空蕩起來,只餘下了一衆官兵,以及秦雨纓帶來的數十人馬。

“你們不是在城門外四十里處嗎?”秦雨纓狐疑。

怎麼一下子就到了城門口?

若在四十里開外,打起來或許還有幾分勝算,而此處城門緊閉,前無去處,後無退路,繼續打下去定是死傷慘重。

“是我大意了,原以爲憑着一股蠻力便能衝進去,哪曉得……”陸文霍很是懊惱。

他覺得,自己在兵部的這些年,真是白待了,居然時至如今都未參透用兵之術,今日險些就成了他人甕中之鱉。

若非那個灰袍女子及時趕到,將一衆亂黨嚇怕,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這不是已沒事了嗎?你入宮要緊。”秦瀚森安慰了一句。

他早就聽陸文霍說了驪山之事,深知入宮解釋的必要。

陸文霍點點頭上了馬,帶上兩個隨從,便朝京城的方向去了。

秦雨纓舉目四顧,已不見了竹箐的身影,想來她應是不喜拋頭露面,所以才早早離開了。

“你在遼城那邊,待得如何?”她轉目看向秦瀚森,這個仲弟,十來日未見,似乎又瘦了不少。

“還不是和京城一樣,只是亂一些,吃的睡的沒家裡那麼講究。”秦瀚森說得輕描淡寫,實則是怕秦雨纓擔心。

“回來了就好,小依都快擔心死了。”秦雨纓道。

提起小依,秦瀚森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她……近來可好?”

“當然好,她都快成親了,怎會不好?”秦雨纓故意挪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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