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東西的山洞在離得小莊子二十多裡的深山裡面。
這裡山勢險峻,危林聳立。
很是隱蔽。
洞口在一個山澗峭壁上,裡面,是一個天然溶洞。
在走過前面那岔路紛多的小道之後,便是一個開闊的大洞。
洞裡,整整齊齊的,碼放了許多的大箱子。
這裡已經離得外頭有些距離,但是並沒有什麼溼氣,而且裡面箱子的碼放也很有講究,再加上四周擺放了的一些物品。
顧欣悅一看,心裡便道了聲高明。
在看向秦陌寒輕輕一撬,便打開的箱子,心裡更是讚了一聲。
那木箱裡面放置的是整套整套的盔甲,上面上了油,由上好的木屑包裹着。
手指不過在上面一擦,便露出了錚亮的光芒。
好似,剛剛出爐一般。
再看那放置了旗幟和軍服的箱子,裡面亦是放了可供長久保存之物。
一樣樣的,都保存如新。
“這些,是夫人提議放的。”見三人那驚訝的神情,秦大柱得意之後,又帶了黯然道:“夫人只怕沒有想到,她當時的無意之舉,如今……”
秦齊臉色微沉,擡頭之時,正好對上了秦陌寒的眼神。
兩人心裡同時產生了一種異樣。
盔甲還好些,但是軍服一般都是三年一換,就算有預存,也不過是百分之十的庫存而已(他們是連穿的都不夠)。
便是盔甲武器,大多時間數量也是不夠的,有戰事之時,更是如此。
所以,盔甲武器和軍服的保存,在這邊關三州都不會做長久保存的考量。
可是,這裡的箱子,箱子裡的填充物,還有油,樟腦丸,都是衝着長久保存而來。
只怕,在開始這麼做的時候,便是打量着這些東西要保存個幾十年!
無意?
怎麼可能是無意!
“當年,將軍讓我們兩兄弟帶人過來藏東西,一再叮囑,這些東西,只能秦家鐵騎用,秦家旗幟沒有舉起,東西就不能見光。”秦大柱卻是誤會了兩人的神色,忙道:“當年我們不懂,只是按照將軍的命令去做,後來等東西藏好了,人安置好了,再回去,秦家就沒了,二十年了,秦家的旗幟,只怕許多人都忘記了。”
“古鬆說,少將軍在漠北城,是漠北將軍,他在重新組建血鷹旗。”秦二柱道:“但是,那畢竟不是秦家的旗幟,所以,我們也就沒說。”
這裡的東西,不光都是秦家特有的制式,上面還都有秦家的標誌。
不是秦家大旗,用了,反而招禍。
當然,他們兩人是絕對不會承認,其實心裡還是有着一個盼望和疙瘩的。
秦齊既然活着,秦陌寒既然也活着,爲什麼不挑起秦家大旗呢?
“你們做的對。”秦陌寒對兩人一笑,道:“而且,也要多謝兩位前輩,現在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真是雪中送炭。”
他這麼一說,秦大柱二柱心裡又過意不去了,忙不迭的搖手。
其實古鬆也說,在京城之變前,秦齊不過一個小小的校尉,秦陌寒也不過是掛着別人的名義,雖然作戰勇猛,但是手中並沒有什麼兵權。
怎麼可能挑起秦家大旗?
便是現在,兩人掌權也不久,那狗朝廷還一再的剋扣壓制他們,挑起秦家大旗,其實也是危險。
可是,他們說,他們要做!
便是危險重重,便是面臨着造反的嫌疑……
“有這些東西,秦家大旗一日之間便能起來,再過不久,我秦家鐵騎便能踏入京城,覆了那楚家皇朝。”秦陌寒隨手抽出了一枝長槍揮舞了一下道。
兩人正抹眼角的手一下愣住,秦二柱更是衝口道:“真造反啊!”
“兩位叔叔怕了?”秦齊好笑道。
“怕!”秦二柱猛的拍了下自己胸口,道:“要不是將軍一再交代,夫人也說,這些東西就是最重要的,我們兩兄弟早殺進京城去了!”
“我父母,知道我們以後要用這些東西?”好似不在意般的,秦齊問道。
“呃……”
秦大柱二柱呆了一下,摸着頭對視着,道:“有嘛?”“沒有吧?”
“將軍只說,這些東西關係着秦家未來,也沒有說就是給少將軍們用的。”秦大柱道:“咱們夫人是個喜歡操心的,說是萬事都留點後路比較好。”
秦齊一笑,也不再問,只帶了顧欣悅往洞的深處走。
秦陌寒身子微動,不顯痕跡的擋住了兩人,道:“這裡有多少東西,兩位前輩有數嘛?”
兩人又摸着頭互相看了看,道:“這個,當初管理這些不是我們,我們只負責將東西都搬進來,具體多少,我們也不知道,反正都在這裡了。”
聽着外頭的話,秦齊拉着顧欣悅到了裡面的一片空地,低聲道:“姑娘,就放這裡好了。”
“可我沒這些箱子。”顧欣悅一邊嘀咕,一邊往外頭丟衣服。
空間裡出來的衣服都是打包好的,但是也不過是拿了麻布在外頭一包,可沒有這麼嚴實的包裝。
“無妨,他們不會在意的。”秦齊笑道。
“布料也不一樣。”顧欣悅低聲道。
“沒事,他們會當我爹孃顯靈。”秦齊回頭瞅了那跟着秦陌寒晃悠到洞口的兩人,帶了輕笑道。
“秦齊。”顧欣悅伸着一隻手,讓超腦自己去丟,另外一隻手勾下了秦齊的脖子,在他脣上親吻了一下。
低聲道:“你的父母,是好父母,是深深相愛的!”
若是不相愛,齊言不會跑去戰場,不會將那麼重要的秘密深埋在心間,不會這麼費心費力的幫忙出主意。
要是那兩人不好,秦大柱和秦二柱就不會用那麼尊敬甚至是崇拜的語氣提起那兩人。
也是,只有那般的人物,才能生出秦齊這樣的男人!
秦齊看着她,眼中波光閃動,手一勾,將她緊抱入懷,深深的吻了上去。
要說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記憶中的那片血海,還是容先生的那番話。
多少,都在他心底刻上了深痕。
再是不去想,再是提醒自己不去在意。
也不由得,在某個放鬆的時刻,不經意的冒上心頭。
其實,他是不被期望的孩子。
也許,他不過是一場陰謀或者交易的產物。
每次一想起,他便強行壓制下去。
但便是壓制下去了,也會留下隱痛,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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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愛你……”低低的,從那緊緊糾纏在一起的脣角邊,秦齊溢出了一聲低吟。
隨着那吻的加深,他的眼睛亦微閉了起來。
揚起了釋然的笑意。
他們是相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