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面積很大,又高又深。
本是一片漆黑的室內,因爲杜仲手上的火把,而從四處反射出一點點的熒光,讓室內都亮堂起來。
仔細看去,便可以看見在那些巨石的縫隙裡,點綴着一顆顆細小的螢石,只要有一點光亮,便可以反射出幾十倍亮度的螢石。
石屋裡堆滿了半成品的雕像,好些,都是那些士兵的上半身,歪七裂八的倒着,臉上帶着陰霾森冷的笑容看着那些外來者。
在那些雕像的中間,散放着十來箱黃金,在驟然亮起的光亮中發着幽深的金黃色。
不過,顧欣悅卻沒有衝向那些黃金,而是嗖的一下在箱子邊拐了一個彎,蹲在了一堆碎石的邊上。
這讓袁子蘇不覺眨了下眼。
顧欣悅不愛錢?這不可能!
只能說明那些碎石比黃金更值錢!
散落的青黛石遠沒有那些石柱純粹,所含的能量也根本比不上那些石柱,但是,其所蘊含的能量也遠超過黑曜石。
顧欣悅一手拿着一塊青黛石作勢對着光源看,另外一手則掩在衣袖下悄悄的往空間劃拉。
“姑娘喜歡這種石頭?”杜仲蹲下身子,舉着火把給她照亮,淡聲問道。
“是啊,這可是好東西!”隨口應了一聲,心中一動,顧欣悅側頭問道:“你知道這種石頭?見過?在哪?”
杜仲撿起一塊,手指微捻,將那一小塊捻成了碎沫,在顧欣悅心痛的瞪大了眼之時,道:“這種石頭,在南疆有個地方多,那裡的人,將這種石頭磨碎了,做化妝的顏料用。”
“很多!”顧欣悅的眼睛頓時亮了。
這種青黛的能量是黑曜石的兩倍,紅寶石的十倍,也就是說,十噸石頭就可以升級。
很多!
有沒有十噸啊!
“嗯,我記得,那裡好像有座山,都是這種石頭。”杜仲想了想道。
“真的!你知道地方嘛?帶我去帶我去!”顧欣悅將手中的青黛對地上一丟,抓住了杜仲的衣領,興奮的道。
一座山啊!
說必定這級升夠了還有多!
她那一對杏眼如同星海一般閃亮,臉上好似帶了光一般,將這陰森可怕的地方都照亮。
杜仲脣角微勾,道:“山不會跑,姑娘,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
顧欣悅呆了一呆,道:“是哦。”
“姑娘。”杜仲看了看那些黃金,道:“此地之事,最好不要外說,跟……跟將軍,也不要提。”
顧欣悅一怔,擡眸望着他。
杜仲低垂了眼簾,將她依然抓着自己衣領的手緩緩拿下,低聲道:“這裡,很詭異,若是被人動了心思,後果不堪設想。”
“你是怕顧陌寒知道了這裡想來打開?”顧欣悅的聲音微冷。
杜仲搖搖頭道:“不,我是怕杜夫人知道,逼着將軍來打開。”
“逼着……”顧欣悅心中一動,突的想起了外面那些殭屍的奇怪之處。
是了,她怎麼忘記了,那些殭屍以那種方式死去,除了想在末日之時享受狂快,減少死亡的痛苦外。
還有另外一種解釋。
特別是,在外面都是死靈草的時候。
如果是那樣,那麼,要打開這裡,也需要同樣的力量。
真是……
真是個‘邪惡’之處啊!
將頭搖一搖,顧欣悅道:“我知曉了,這事,就我們三知道,再也不會有他人知曉。”
說着,擡頭看向了袁子蘇。
袁子蘇正盯着那些雕像看,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淡淡而笑,道:“我聽姑娘的。”
“對了,杜先生,你來看看這裡。”袁子蘇指着那雕像對杜仲道。
杜仲微怔了一下,看了顧欣悅一眼。
顧欣悅眨巴了下眼睛,只差沒說,你快去看,快去,快去!
眼中掠過一絲笑意,杜仲將火把插在了她身邊的雕像上,起身,走至袁子蘇身邊,由袁子蘇引着,往石屋外走去。
顧欣悅趕緊的,在超腦滴滴滴的報數下,將那些青黛石往空間裡攏。
全部攏進去之後,起身再將石屋轉悠了一圈,確定再無其他的青黛後,顧欣悅站在了那十幾箱黃金面前。
雖然隔了千年,那些黃金依然錚亮若新,金光閃閃,一看就是純度極高的純金。
箱子不小,每一箱都裝得滿滿的,初步一看,至少是十萬兩以上。
偷瞅了一眼站在外面背對着裡面的杜仲和袁子蘇,顧欣悅笑了一下,嗖嗖嗖的,將那些箱子裡的黃金都收進了空間。
只留了空箱子在那。
然後,拿起了火把,施施然的走出了石屋。
“你沒覺得奇怪嗎?這些雕像上的表情,都非常不正常。”袁子蘇正指着一個士兵頭道:“你看,他這表情應該是憤懣之色,可是卻帶了悲傷,又覺出了譏諷之意,一個雕像而已,這麼複雜的表情,而且是不可能混合在一起的表情,爲什麼?”
杜仲木然的看着他,不說話。
“還有,你看,這個部分,別的地方,雕刻的線條都帶了蒼勁古樸之意,唯有這裡,順滑流暢,帶有委婉……”見顧欣悅出來,袁子蘇將話一收,往外走去道:“走吧。”
杜仲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回頭見顧欣悅已經出來,從她手上接過火把,往前走了幾步後,道:“那個地方,是因爲換人操刀了。”
“啊?”顧欣悅一愣。
袁子蘇亦一愣,腳步一頓,回頭道:“你是說,那雕像……”
杜仲沒有再說話,只是加快了一點腳步,越過袁子蘇,走在了最前面。
“等等,杜仲,你知道?”顧欣悅趕了上去,饒有興趣的問道。
杜仲放慢了一些步伐,低聲道:“屬下只是猜測而已,姑娘等下經過哪些殭屍的時候,再看一下,便明白。”
連人都可以砍的,想來也不會怕看殭屍。
這邊沒路,要從原路返回,過了矮門,廣場又冒出了光幻離奇的色彩。
因爲杜仲那句話,顧欣悅沒有從廣場中間的路走,而是從那些殭屍中間穿過去。
遇到一些體位極其怪異難爲的一對,還特意停下來多看一會,再比劃兩下。
直到袁子蘇臉色通紅,杜仲那假臉都透出紅色之後,才嘖嘖有聲的往前走。
走到矮門出口,袁子蘇突的叫了一聲:“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