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打攪郡主和大將軍賞花。
汪翰和汪大奶奶又趕緊的回去,安排心腹往園子送東西。
同時自己也在安排好汪府之事,命令關上大門閉門不出後,搬了個行李捲,獨自一人住進了汪老爺那騎樓角房。
等待郡主隨時召見。
汪園的確是美奐美輪,一步一景。
顧欣悅看得都不想回房了,當天色漸晚,天邊都被晚霞給透紅,便直接坐在了湖邊亭子的美人靠上,看夕陽照在遠處彎橋上。
嘆了口氣道:“這樣的地方,還真是住着就不想走了。”
秦齊和秦陌寒都默了一下。
好吧,就算他們可以一模一樣的將這園子佈局搬過去,但是這揚州的水土卻是搬不過去。
感覺到身後之人有些抑鬱,顧欣悅回頭對着秦齊笑道:“我不過隨口一說,這揚州有揚州的委婉,可大漠草原何嘗不是壯觀瑰麗,等咱們江南的事完了,我便隨你去漠北。”
那時候應該已經入了秋季,漫山的紅楓黃葉,能將那一片大山染透。
那是,只看照片,就覺得動人心魄的美景。
秦齊的眼睛頓時一亮,身子都不覺伏低,握住了她的手道:“當真?”
看着他那般神情,顧欣悅心頭一軟,聲音便也軟了下來,笑道:“當真!比真金都真!”
“好,到時候,我給你去抓野羊,就在草原上烤,灑上一點鹽巴便是美味。”秦齊眉毛都翹了起來,滿臉笑意的道。
“嗯,還有秋菌子。”顧欣悅笑着點頭。
秦陌寒悄然退了兩步,站在了亭柱邊,看着那兩人興高采烈的說着各種野外美食。
夕陽斜射過來,在亭子裡投射下金黃的光影。
映得他的臉上亦帶了明暗變換的沉影。
湖裡水面上的碎光跳動在他的眼眸之中,閃閃之後,便又沉了下去。
便是已經想通,便是已經不再強求……
這時,他的心亦如那碎光一般,星星點點,早已經碎成粉末。
她那人,當着熟悉人之面,是不會有任何僞裝的。
歡喜,欣然,都躍然眉梢眼角。
她是真的,真的已經喜歡上秦齊了。
所以,可以這麼歡快的和秦齊一起謀劃着他們的將來。
他們要去草原,去高山,去北大荒,要修建一個寬大的宅子,一個堅不可摧的城堡。
便是在車氏城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和他說過。
也是,他對她的瞭解又那裡比得過秦齊……
他以前,從來沒有真正的去想過,她想要的是什麼?只是自以爲是的想將自己的全部給她。
也不去想,他給她的全部,也許,並不是她想要的。
甚至,他都沒有去弄清楚,他給的那些裡面,附帶了多麼沉重的後綴。
她那樣一個人,是別人給她一分,她便還人十分好的。
曾經,他擁有過她全部的信任和好。
是他自己辜負了那信任和好。
讓她吃了那麼多苦頭不說,連孩子……
若是那孩子還在……
如今……
如今……
如今,他只求她能一直這樣,開心的笑,無所顧忌的暢想。
便是,她對面的,希望攜手的人不是自己……
也……
秦陌寒的身體緩緩靠上了亭柱,身形亦隱入了亭柱的陰影裡。
唯有眼角暗紅的淚光閃動出一點光芒。
隨後,便又被風吹散了去。
“喲,我說你們不地道啊!”正說到怎麼抓火狐,就聽得湖邊傳來帶了不滿的聲音。
青蓮子一個輕點,人從湖面上掠了過來。
滿是惱怒的道:“這搬地方就不能等我們回來嘛!”
屁顛屁顛的跑回去,發現屋子已經空了是什麼心情,你們這幫傢伙就真的不會考慮一下嘛!
“咦,不是留信給你了嘛!”顧欣悅詫道。
“信被風吹地上了。”杜仲亦從湖面上掠了過來,淡淡的道。
不光被吹地上了,那信上面還就寫了園子兩字。
要不是他趕回來,青蓮子都想上黑梨門要人去了。
這種不着調的事……
掃了一眼,杜仲道:“紫蘇呢?”
“飯準備好了,姑娘,先吃飯吧。”袁子蘇應聲,分花拂柳的走了過來。
柔聲道了一句後,便淡淡的看了杜仲一眼。
看到那信還不知道他們是到園子來了,那就不是杜仲了。
“吃飯吃飯!”顧欣悅趕緊起身道。
見到了人,青蓮子便放下心來,這纔有心思一邊走一邊看風景。
走一路是嘆一路,直道:“這有錢人用起錢來還真不把錢當錢,你說,這石頭有什麼……這石頭是怪好看的,可是得花多少錢啊!活該他們家被人惦記上,就這暴富……”
正說得口沫橫飛,就看見在桌邊擺碗的汪翰。
那聲一下收了,指着汪翰對顧欣悅道:“這人怎麼回事?”
不會我就出去辦點事,你又弄個男人回來吧!
顧欣悅輕咳一聲,道:“青爺,這位便是汪大少爺,你家姑娘我呢,已經買下了這園子和他們家的產業。”
“啊?”青蓮子驚詫了一聲,隨後道:“那也不用把他也買下,咱家的下人夠用了!”
顧欣悅不覺再輕咳一聲,道:“青爺,人家不是下人,我們是合作關係。”
“什麼合作?難不成姑娘你也想做鹽商?”青蓮子瞪着眼睛道。
在他心裡,鹽商都不是好人!
凡是暴富的,都不是好人!
他的姑娘除外,他家姑娘那是靠腦袋吃飯,從來不多拿人家一文錢。
而且,這男人年紀看着也不過二十出頭,長得賊眉鼠目,別以爲他沒看到,那傢伙還不斷用帶了那啥的眼光來瞟自家姑娘。
(人家明明是玉樹臨風,那眼神也是崇拜好吧!)
“鹽商啊,其實做一做也不錯,反正那錢我不賺,也有別的人賺,何苦便宜別人。”
顧欣悅望了下天,想了一下,一把抱住了青蓮子的胳膊,道:“對了,青爺,你在這邊可有相好的,那種忠誠可靠的,可以幫咱們走鏢運銀子,或者運鹽的人嘛?”
就算只能賺幾年,但是鹽商的錢這麼好賺,爲什麼不賺?
打仗靠的可就是錢,錢越多越好!
她這胳膊一挽,青蓮子那所有的抑鬱都消散了去,對着秦齊拋了個眼神,道:“自然有,姑娘想做鹽商,那咱們就做鹽商!”
哼,未婚夫怎麼着!
真有事,姑娘找的還是俺這個大叔。
想想又不對,道:“等等,姑娘,這相好的是個什麼意思?”
“沒旁的啊!不就是交好?”
“真沒?”
“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