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日,又是一大早起來,又是裝氣勢嚇人,還要裝無知裝嬌憨的引人入局。
顧欣悅也着實是累了。
吃了飯洗了個澡便在軟榻上倒下,想睡一下。
可雖然疲累,精神卻還處於亢奮狀態,睡了不多久,便又坐了起來。
“姑娘……”袁子蘇看着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顧欣悅嘿嘿一笑,道:“我這不是着急想知道那些賤人的下場嗎。”
“姑娘是想知道錢家,還是想知道吳家?”秦齊從外面邁步而進,笑意融融的道。
雖說這些日子是忙得腳不沾地,但是收穫了汪翰還有吳家牽連出來的江南那麼多私密。
更何況,只現在看她這高興模樣,便什麼都值得了。
“過來過來。”顧欣悅一溜的坐直了,拍着軟榻邊上道:“快來說說。”
她只知道這些天他們都在忙碌,便是秦齊,白日陪着她到處亂跑,晚上等她休息了後,便也忙碌去了。
然後,當她決定幫汪翰之時,才告訴她只管放心大膽的去做。
雖然心裡對他們是十萬個放心,可也沒想到,今兒的事能這般完美。
只除了知州大人的相關人據沒有拿出來,其他的,方方面面的人都找到了不說,看那些證人的模樣,還根本不知道這後面有人推動。
便是沒有汪翰,這知州大人也會完蛋。
不過現在有了汪翰,所有人只會認爲是汪翰找的人,而再不會做他想。
實在是完美。
瞅着她那着急模樣,秦齊莞爾,聽話的坐在了她拍着的地方。
他剛一坐下,顧欣悅便靠了上來,非常自然的貼着他依偎着,手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眼睛卻是亮晶晶的看着他。
秦齊是又好笑心裡又軟成了水,手臂攬過她的腰,順手將薄被拿過蓋住了她的腿,笑道:“便是明日聽也無妨,怎就這般着急?”
“快說快說。”顧欣悅斜瞪了他一眼,鼓着腮幫子,抓着他胳膊搖道。
秦齊無奈的看着她,強忍着想就這麼親上一口的念頭,笑道:“我已經派人跟着汪家人去找錢家要回大姑娘的嫁妝,那瓜州大宅包括宅子裡的東西都是在嫁妝裡面的,有了嚴大人的判決,再加上郡主侍衛,她們要是敢不搬,就直接把人丟出去就是。”
顧欣悅想象了一番那場景,嘆了口氣道:“可惜,我不能親眼去看。”
“姑娘想看也成,讓他們先把宅子圍住了,明天再丟。”秦齊笑道。
從揚州到瓜州不遠,但是汪家是要把大姑娘的所有嫁妝給搬回來的,所以準備了一個大車隊,便是他們幫忙,那車隊現在還沒整好出發。
便是到了瓜州也是深夜,想來也做不了事。
顧欣悅眼睛頓時一亮,道:“真的?那好那好,明兒一早我們就去,我倒真想看看,那幫人的嘴臉!”
原來不知道詳情只不過聽熱鬧,感觸還沒那麼深。
可前天晚上汪大奶奶帶了那大姑娘的幼女前來,將大姑娘這事完整的一說,她便氣個半死了。
真沒見過這般無恥之人!
以前便吃汪大姑娘的住汪大姑娘,而當時汪大姑娘上吊,一是因爲自己母親那般說話,二便是那錢家婆子用惡毒至極的話語攻擊她。
逼得她爲了自己女兒,而選擇了絕路。
而在汪大姑娘死後,錢家不光是配合着何家往她身上潑髒水,還將那幼女給逐出了族。
爲的,就是貪下大姑娘的嫁妝。
當時她氣怒至極,只拍着桌子叫秦齊將那些人給揪出來。
卻是沒想到,不過一天,秦齊就能將那些證人全部找到,連被關起來的大姑娘那兩丫鬟都給找了出來。
將錢家的皮都給剝了。
這麼一想,臉上笑意裡便帶了討好,臉在他的胸口揉了揉,道:“還是我的秦齊最厲害。”
不管她想做什麼,只要她想,他就給她做了。
就算,這事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看着她那笑容,所有的疲累都消散了去,秦齊的眉眼都翹了起來,卻忍不住擡眸看向了一直靜靜站在門口的秦陌寒。
剛想出聲說,這事有一半是秦陌寒解決的,就見秦陌寒帶了淺笑,微微搖頭。
心下一愣,秦陌寒已經走了進來,直接阻住了他想說出的話。
深深的看着那依偎着高大男人,那顆可愛的頭還在那寬厚的胸膛蹭來蹭的少女,便是早已經碎了空了痛麻木了,心底卻依然刺痛得讓他站着都有些勉強。
手撐在了桌沿上,秦陌寒脣角噙了一絲淡笑,道:“欣悅,我明日回甘州。”
顧欣悅一愣,從秦齊胸口擡起頭來,瞅了他一眼,便了然道:“恩,你是要早點回去。”
雖然不大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是見不光秦齊的人撒了出去,便是秦陌寒帶過來的暗衛們也都撒了出去,她便估計,這知州大人背後,只怕還牽扯了許多事出來。
再一聯想到楚錚。
便能想到,這邊的水,只怕比京城都深。
所以她才鼓動着嚴旭直接將何家父子給殺了,也是想製造一個混亂,讓他們更好動手。
但是,現在南方這一片還不屬於他們目前考慮的地方,而且,在這邊他們也沒有勢力和基礎。
這次得到自己要的情報,便只要繼續安排釘子即可,更深的,卻沒有必要查下去。
甘州不同於漠北。
漠北,秦齊已經穩定了一年,北大荒全部都是自己人,而且地處無人區,楚國人根本不知道,開墾出來的面積也不是很大,有何牛吳山他們在,秦齊便是離開也不會出大錯。
但是甘州不同,先不說那些軍隊是否安穩,便是那兩百萬田地也不是好玩的。
現在已經開了春,播種,插秧,安排人手,防範,便是秦桐在,也不能將全部事情做好。
按道理,他都不應該在這裡留這麼久。
只是,每次一想,她都會用江南這邊也很重要,他事先了解一下,做下安排,對以後也大有益處,用這種想法來說服自己。
她臉上一點挽留之意都沒有,有的是全然不在意的瞭解。
秦陌寒心底苦澀更重,那絲笑意都差點保不住,嘴脣輕顫着,下面的話都有些說不出來。
“喂,我說,那知州大人的府邸起火了!”青蓮子恰在此時,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