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那神色,顧欣悅好奇的用油乎乎的手指戳了下小九,道:“怎麼說?”
小九很是不滿的哼了一聲。
(爲什麼戳我!還沒肉給我!”
撲的一下,在她那油乎乎的手指上啄了一口。
秦齊將小九一提,往它嘴裡塞了一塊肉,阻止了它下一口,又給顧欣悅餵了一口肉,拿了帕子給她擦了下嘴。
方笑道:“遠山那個地方,聽說亦是山高林深,那慕哈帶着的人,看那樣子也很是熟悉山林,行動之間很是熟悉隱藏自己的氣息,摩訶族金央帶的人,算是金人裡面最厲害的,可是對上他們,也一點勝算都沒有,若是,他們那五千人都是這種……”
秦齊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顧欣悅呆了呆,腦袋裡轉悠了幾圈後道:“可是金人不這麼想,他們還以爲那些柔然人就和山下草原上的一樣。”
心頭一動,顧欣悅又道:“而且,他們還有火雷!”
看慕哈和那公主的模樣,好像是拿到硫磺就能試驗。
如果真試驗出來了……
現在已經是八月,在這北方,其實已經進入了秋季。
天乾物燥。
要是一個火雷丟下去,引發了大火。
那麼,什麼陷阱都是白瞎,反而會讓金人損失慘重!
這麼一想,顧欣悅又有些着急的道:“要是他們燒山怎麼辦?這裡可有好多藥材啊!”
秦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忍不住的想去摸她的頭。
看了下手上的油還是忍住了,只是湊過頭去,從她嘴上叼走了肉,再又塞了塊更嫩的給她。
在顧欣悅瞪圓了眼睛就要惱羞成怒之前,笑道:“放心,這裡不比遠山,不到一月,這裡就會霜降,然後便會有雪,而我估計,慕哈不會那麼快就進攻黑山。”
顧欣悅飛了他一眼,道:“爲什麼不會?你們用兵,不是說兵貴神速嘛?”
“姑娘厲害。”秦齊很是誠懇的讚了一聲,被她那杏眼一瞪,忙收起了調侃的神色,沉聲道:“雖然是說兵貴神速,但是,慕哈並沒有來過黑山,這次進來也不算深入,而金人的營地還有祖嬤嬤之地還在更深更遠的地方,別看我們走得快,那是因爲有金央的狼羣,如果是靠腿走,那些士兵只怕連路都找不到,繞上幾天上月出不來都可能,中間可以佈置陷阱的地方多了去了,他們總不能將山全部燒了,山勢不熟悉,一個不小心,風向一轉,便會燒到自個。”
“所以,慕哈會先派探子按照漠措說的話將地方找一遍,同時試驗火雷。”顧欣悅翹了一下眉頭道。
“是,如果是我,會先退回巴音草原,將拿到的東西試驗出來,給金人一個不會進攻的假象,同時,讓這附近的柔然人去找到熟悉路的金人,先將路給探熟,再弄清楚那些部族的關係,先找幾個大族下手,然後直接衝進祖嬤嬤的森林。”
秦齊切了另外一條鹿腿丟給吃完就擡頭,不滿的哼哼聲還沒發出來的大鷹鷲,看着大鷹鷲滿意的繼續去吃,接道:“他們的目的應該就是那個祭壇裡的東西,金人,不過是順便滅了而已,如果能拿下,那麼這一片就回歸到柔然人手裡,兩邊夾擊,對漠北城的威脅就更大,如果不能拿下,只要拿到祭壇裡的東西,也就算成功了。”
顧欣悅一驚道:“那要是給他們得逞了,咱們路不就被堵死了!”
走了這一路,她是充分了解了,這黑山爲什麼是屏障,爲什麼以前的貨物要從遼西走廊繞過燕山再轉運出來。
這裡實在是太險太密。
別說車馬,便是人走路,都很艱難。
(秦齊快,那是因爲人家武功高強功夫好)
便是秦齊說的那條捷徑,雖然的確要比從山上走快捷了很多,但也是山澗密林之中,來往也很是艱辛。
(所以才那麼隱蔽,金人知道的都不多)
要是柔然人佔據了黑山,這路就完全堵住了。
秦齊看着她揚眉一笑,帶了些得意的道:“嗯,所以呢,咱們讓他們先打,正好可以損耗一些不聽話的金人。”
說着,看向了大鷹鷲,道:“有它在,咱們這路可縮短不少,要是靠自己走,只怕要走上個幾天,現在,我估摸着明天便能飛過黑山,進入平原地帶。”
還沒有到第二天,在中途休息了三次(鷹鷲吃肉顧欣悅吸藥材)之後,大鷹鷲便飛出了黑山山脈的主嶺,進入了東面的山坡地帶。
到得夕陽漫天之時,便進入了東北平原的最西邊。
那是一片,一望無際般的平原。
從天空往下俯視,下面的森林沼澤草地,還有交錯其中的幾條河流,構成了一片絢麗的景色。
“我們是直接去城堡嘛?”顧欣悅看着下面興奮的道。
“不。”秦齊張目看了下遠方,拍了下大鷹鷲的頭,讓大鷹鷲往下面的森林裡降落,道:“天色已經晚了,咱們這麼出現,會嚇壞別人的。”
城堡那裡可不止何牛和自己的嫡系,還有原來漠北城和挖來的那些農民。
人多嘴雜。
大鷹鷲的存在,現在還不是讓人知道的時候。
大鷹鷲叫了一聲,便直掠而下。
它在上面便看見了,這下面好多食物啊!
降落在地,秦齊便打了一頭鹿回來,順手,還獵了只紫貂。
將鹿烤好,讓那三隻先去吃着,秦齊便去處理那紫貂了。
等顧欣悅吃完,秦齊便帶了那完整一點瑕疵都沒有的紫貂皮回來,再將肉放在火上烤。
“哇哦!”顧欣悅摸了那紫貂皮驚歎了一聲,道:“這個,只怕能賣上幾百兩呢。”
“不賣。”秦齊笑着摟過了她,道:“等下我再去獵幾隻,給你做衣裳。”
“嗯?”顧欣悅側頭看向他。
貂皮名貴,銀貂和紫貂更名貴,不過以前,他都是獵銀貂皮給她,紫貂皮毛都賣掉了。
“今年,你回去,便能穿這個了。”秦齊拿了水囊給她,帶了輕笑道。
顧老太君的孝只要守九個月便算滿了,按說,現在都已經過了,而顧和魁的那二十七個月的孝,也已經過了。
顧欣悅其實已經是出了孝期。
再也不用顧忌什麼,儘管穿漂亮衣服就是。
其實,她是很喜歡那些鮮豔的顏色的。
“啊!真的哎!”顧欣悅望了下天道。
說着斜飛了他一眼,拿着頭頂蹭了一下他的下巴,道:“不過,紫貂皮不着急,我更想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