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秦齊陪酒要些時候。
可顧欣悅這才換下了寬鬆衣服,袁子蘇端上了精緻的菜餚,她剛在桌前坐好。
秦齊便如同一陣風一般的颳了進來。
“你,不陪酒?”顧欣悅筷子指着外頭剛道了一聲,便捂住了鼻子。
好吧,雖然時間短,可這人身上的酒味可夠重。
“我先洗一下。”秦齊擡手聞了下袖子道了一聲,便出了房間往澡堂裡面去。
那幫混蛋,可是直接拿海碗來灌他的酒!
快速的沖洗了一下,換上乾淨衣服,秦齊回到房裡的時候,屋子裡已經被收拾乾淨。
顧欣悅老老實實的坐在牀上,桌上一對大紅龍鳳燭燒得正旺。
先前放置着菜餚的桌上,只有一盞鸞鳳酒壺,面對面的,放了兩隻酒杯。
見他回來,袁子蘇將兩碗窩了兩個荷包蛋的麪條放置在了窗前的桌臺上,悄然退了出去。
順手,將門也關上。
秦齊瞅了那門一眼,先上前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顧欣悅,在她身邊坐下,柔聲喚了聲:“姑娘。”
顧欣悅飛了他一眼,那臉頰便不覺紅了起來。
她臉上的粉已經洗掉,露出了嬌嫩若花的面容,那緋紅一起,更是嬌羞之中帶了讓人沉醉的甜美。
讓秦齊那心臟,噗通噗通的,猛烈跳了起來。
“這個,怎麼喝。”被他那炙熱的目光盯着,顧欣悅不好意思的轉頭往酒杯上看了一下,低聲道。
“來。”微微一笑,秦齊擡起了她端着酒杯的手,自己的手交挽過她的手臂,將酒杯遞到自己脣邊,對着茫然不知的顧欣悅翹了下脣角。
顧欣悅眼睛眨巴了一下,忙學着他的模樣,將手臂彎過來,酒杯湊在了自己脣邊。
那笑容,不覺異常燦爛起來。
原來,這就是交杯酒。
一交杯,二交人,三交心。
“姑娘……”秦齊看着她,眼底裡流溢着深深繾綣,柔柔的喚了一聲,心裡有着萬語千言,最終化作一句:“屬下以後,便交給你了。”
顧欣悅飛了他一眼,被他那柔若水的眼光看着,本是大聲出來的聲音,成了蚊子一般:“什麼姑娘,都拜堂了,不是應該,應該……”
瞅着她那般模樣,秦齊的脣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從善如流的道:“嗯,娘子,我們喝了這杯交杯酒,此後,便是兩人同體,再不分離。”
說着,將酒杯對着脣邊一湊,對顧欣悅飛了下眉頭。
顧欣悅眨了下眼睛,學着他的模樣,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只兩人手臂是交差在一起,想要一口喝乾,兩人的身體自然便靠近了,酒剛進嘴,還沒嚥下。
對面的男人已是輕輕一拉,將她抱入懷中,那含着酒的脣,便貼近了她的脣。
又烈又炙的脣一靠近,便如同油入烈火。
口齒相交,酒液相融。
一點點的,兩人的身體亦如同那激烈糾纏到一起的脣一般,緊緊的相擁在了一起。
“姑娘……娘子……”從脣角溢出低喃,秦齊用力的吸允着那嬌嫩鮮紅的嫩脣,一邊將兩人手上的杯子拿開。
再一回手,便抽掉了自己的腰帶。
“唔……”顧欣悅被吻得眼前一片白光。
周圍的一切都被抹去,只有那近在咫尺的眼眸。
那比海峽都深,比星空都寬廣,卻是隻倒映了她一人的眼眸。
“我愛你……”低低的呢喃中,秦齊脫去了身上的衣服(本就穿得不多),再一抽,將顧欣悅身上的腰帶也給抽掉。
“秦齊……小齊齊……”顧欣悅身體動了下,配合着他的動作,臉上一片暈紅的輕喚道。
兩人雙脣一直交纏着,身體因爲那脫衣服的動作亦是緊貼在了一起。
火焰好似從心底深處燒了起來,讓兩人的動作都帶了急切倉促之意。
在將人壓下之時,秦齊才鬆開了那讓他神魂都沒了的脣,細細看了顧欣悅一眼,輕笑道:“姑娘,你要記得,屬下,秦齊,夫君我,只屬於娘子,一世,兩世,生生世世,天地爲證,神明爲誓,便是做了鬼……”
話未說完,便被顧欣悅探手勾了下去,用自己的脣堵住了他的脣。
咯吱聲中(牀上按照習俗放置了花生紅棗等物),紅帳放下,紅被浪翻。
紅燭的火光在窗戶上跳動起了明快的舞蹈。
袁子蘇端了一盆水在外面看着那倒映在窗戶上的人影,靜默了良久,方低頭看了那已經沒了熱氣的水一眼。
青蓮子走過之時,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低聲道:“去收拾東西吧。”
袁子蘇一怔,回頭看去。
青蓮子微微一笑,道:“三日回門之後,我們就得走了。”
一定是出了什麼情況,才讓那兩人又叫了那麼多人進京,將這府邸圍得鐵桶一般。
若不是爲了讓顧欣悅風光出嫁,得到應該的體面,也許那兩人現在就想把人打包走。
袁子蘇神色微動,嘴脣蠕動了一下。
青蓮子笑道:“行了,姑娘斷不會讓你和這府裡的人陷入險境,快去準備,你們要趕早走!你們走了,姑娘纔會走的。”
袁子蘇再度回頭看了那窗戶一眼,聽着裡面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呻吟,方臉頰緋紅的轉身離去。
青蓮子腳一點,竄上了院中的大樹,手在樹枝上一搭,人便靠在了樹丫之中。
將四下都環顧了一圈後,不覺又看向了那一片紅色的新房。
在那一團緋紅之中,兩個鮮紅的人影緊密相融,化作一體。
便是他們身上的光,都已經融在了一起。
隨之,便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青蓮子趕緊的將頭轉開。
可便是不看,那聲音亦如同貓爪一樣的撓進了他的心底。
輕嘆一口氣,青蓮子從樹上掠下,去了後院另外一棵更加高大的樹上蹲着。
他剛走不久,一條紅影便飄了進來。
掠上了那還帶了餘溫的樹丫之間。
拂了拂衣袖,秦陌寒靠在了樹丫之上,對跟着他前來的幾個暗衛揮揮手。
院子裡看守的人便都退了出去。
整個正院都安靜下來。
遠遠的,前院的猜拳聲,酒喝聲,隨着風細細的飄來。
絲絲作響中,樹枝花葉亦輕輕搖晃,發出了細微歡快的聲響。
好似爲了屋中傳出來的低吟輕唱,還有一聲聲歡快到極處的叫聲應和。
秦陌寒將手中拿着的酒罈子對樹枝上一掛,微閉上了眼睛。
脣角勾着笑意,眼角的淚卻凝聚成了冰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