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櫻苑”裡。
太醫也在用刀片爲她拔箭,不同的是這裡的太醫除了拔出箭之後,還用刀爲她刮骨。
“咯咯,咯咯。”的聲音在房間裡清晰的迴盪。這個聲音就像一把匕首,一刀又一刀的刺在他的心上,他恨不得阻止太醫繼續這樣下去,可是,他不能這樣。他實在是不忍再看下去,索性別過頭。
春絮還好,雖然這一幕很是讓她心驚,但春絮知道,若不這樣,落嫣就不能得救。
那個恐怖的聲音終於停下了,這對兩個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解脫。
太醫將刀丟進了水裡,清澈的水一下子變成了微黑色。
太醫拿起止血草一層層均勻的撒在她的傷口上,而後,用乾淨的白布將她的傷口小心翼翼的包紮起來。
“一切都處理好了,現在可以開藥了。”太醫拿起桌上的毛筆和一張白紙,筆走龍蛇的在紙上飛速的寫着。不過一會兒,太醫就寫好了。
太醫拿起藥單,遞給七王爺,“除了要內服外,還要外用。這上面我都一一寫好了,你看着做就行了。還有,王妃傷口上的止血草隔幾個時辰就要換一次。”
“好。”七王爺點點頭。
“一切都做好了,臣先離開了,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就趕緊叫臣。”太醫提起藥箱,轉身離開。
“春絮,你拿着這個藥單去抓藥煎藥。”他又將這個藥單遞給了春絮。
“落嫣呢?”
“不用擔心,我來看着她就好了。”
春絮這才放心下來。她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他坐在牀邊,牀上的被單已經有很大部分都被染紅了,透着詭異般的顏色。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她受傷的肩膀,眼眸中流露出愛憐與痛心。
他看着她的傷口,瞳孔突然縮緊。是的,他看到了她身上一條條粉色的傷痕,這些傷痕讓她的身體變得有些恐怖。這些傷痕是從哪裡來的呢?他不由的疑惑了。想起春絮說的那些事情,他明白了,這些傷痕全都是四哥折磨後留下的。頓時,他心底有一股火氣冒了上來。他又想起了狩獵場上落嫣受傷了,四哥卻去照顧另一個女人。四哥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的王妃?他一定要找四哥說清楚,不能再像上次那樣不了了之,他要爲落嫣討回一個公道。他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傷!
春絮推門進來了,手中端着一碗熱氣滾滾的藥湯。
“春絮,我來喂她吧。”他接過春絮手中的藥。
“好。”
“劍南閣。”
太醫早已離開了,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了他和還在昏迷中的她。
他輕輕的撫摸着她光滑的臉蛋,口中喃喃自語,“雪月,快點醒來好嗎?我不要你這樣睡着不醒來。”
侍女端着藥湯來了。他轉過頭,對侍女說道“放下吧,我來喂。”
侍女應聲將藥碗遞給了他,他接過藥碗,自己喝了一口,在對着她的脣灌進去。
他知道,對昏迷中的人只能這樣喂藥。當吻上她的脣,他心底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了上來,是一種甜甜的味道。他知道,那種感覺只有對櫻雪沫纔會產生。雪月,你難道是雪沫派來繼續陪我的嗎?他相信是這樣的,因爲,她帶給他的氣息、感覺都與櫻雪沫帶給他的一模一樣。
他將藥湯緩緩送進她的脣,如此反覆,一碗藥湯不久就喂完了。
一切似乎都脫離了危險,處於平靜當中。“你出去吧。”他對侍女說道。
“是,王爺。”侍女應道,轉身離開。
雪月,你不久就會醒來的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這個微笑無一絲仇恨,有的只是柔情。他能對多少個女人抱以這樣的微笑?太少,太少。
“咚咚,咚咚。”門突然發出敲打的聲音。
“誰?”他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他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她。
“我,柔夫人。”外面的人回答道。
“進來吧。”既然是柔夫人,那就沒什麼,畢竟她們的關係那麼好。
柔夫人應聲推門進入。“王爺,我聽說雪月好像受傷了。”柔夫人輕輕的說道,臉上顯得很是着急。
“嗯,雪月被毒箭射到了。”他點點頭。
柔夫人一聽,臉上錯愕了一下,而後,馬上走到牀邊,口中喃喃自語“怎麼回事?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當柔夫人看到櫻雪月的傷勢時,好看的柳葉眉不由得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柔夫人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櫻雪月的臉蛋,“雪月,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說過,你要做我最好的知己的,你千萬不能有事!”柔夫人越說越激動。她轉過頭對他說道“王爺,是誰害雪月的?妾身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斷。”柔夫人的眼眸中涌出了些許淚水。
“我也心痛,我也想將害她的那個人碎屍萬斷。可是,現在必須先將她照顧好,待她的傷好後纔是找人的時候。”他看到柔夫人這麼傷心,不覺,心也被觸動了一下,他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兇手,一定要將那個兇手折磨到死!
柔夫人輕輕的搖搖頭,“王爺,妾身想問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想對雪月負責?”
“是。”他肯定的回答道。
“你愛雪月嗎?”柔夫人突然問道。
他疑惑的看着柔夫人,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用心的回答道,“不知道,但是我對她總是會涌起一種很曖昧的感覺。如果要真正的回答這個問題,就要等她醒後。”不錯,他是爲她心痛了,爲她憤怒了。可是,他還是不清楚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總是把她當做櫻雪沫來看待。
“王爺,如果你查到了那個刺殺雪月的人,一定要嚴懲。”柔夫人低下頭說道。“對了,王爺你還沒有用午膳。”柔夫人像是記起了什麼。
“不必了。”他淡淡的回答道。
“那好,妾身先離開了。”柔夫人轉過身離開了,剛走了幾步,柔夫人就笑了起來。她得意自己剛纔演得實在太像了。
櫻雪月脫離了危險,凌落嫣同樣也脫離了危險。
“七王爺,您快去用午膳吧,落嫣我來看。”春絮說道。
“我不用膳,你先去用吧,我來照看她就行了。”心愛的女人都傷成了這樣,他還有胃口去用膳?
春絮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門。
他用手輕輕的給她拉了拉被子,看到桌上的藥湯已經涼了一些了,便起身端起藥碗。他用小勺盛了一點藥湯,喂進她的脣裡時,藥湯非但沒喂進去,還全都流了出來。他明白了,她現在是昏迷的狀態,是無法將藥喝下去的。
他想了想,決定用這個辦法。他先自己喝了一口,然後再對上她的脣。近了,一點點在近。他的心隨着距離的拉近跳了起來,而且越跳越厲害。終於碰到了脣了,他跳的心竟然放下了。他將藥湯緩緩送入她的口裡,吻,也在一點點的深下去。反覆如此,藥碗裡只剩下最後一口了。他將最後一口送入了她的脣裡,就再也不想起來了。他想吻她。
他的吻不深,不沉,雖然很輕,卻很柔情。他不想深入的去吻她,他只要這樣單純的吻着她。半晌,他才起身。他的心中有着竊喜,這是對自己所愛的女人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是的,他對她動心了,而且動得很深。
一整天,兩個男人就這樣一直守護着各自的女人,很用心的守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