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水一樣在過去,也平靜如水。除了安寧,沒有一點風浪。
婉兒甚至有些懷疑,柔夫人是不是已經放棄那個陰謀了。
但是,婉兒心裡最清楚不過。平靜,不過是那一天沒有到來。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越是平靜,越是暗波洶涌。
這些日子來,婉兒前去過好幾次後山,也再沒遇到柔夫人。想必,柔夫人開始提防了。
一日晚上。
天空的繁星亮得出奇,大片大片的,像是花兒一般開在夜空上,美得讓人窒息。
深夜了,皇宮靜得出奇,除了一些貓狗的叫聲襯托得黑夜有些淒涼外,也只有一些蟲叫聲了。
他的屋子裡,她正被他緊緊地摟在懷中“沉睡”。其實,她哪裡睡得早,不過是做一個樣子罷了。
而他,睡得很熟,長而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着,還帶着一點輕輕地鼾聲。
她的心,懸着放下。不知什麼時候,也許這夜晚的平靜,就會被打破了。
屋外,一個黑影如期而至。
而屋子周圍的侍衛根本不見蹤影。
於是,黑影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他的屋子前。
就在伸手要將屋門推開的時候,周圍火光驟然一亮——一幫侍衛衝了上來。這是她早已安排好的。
黑影顯得十分吃驚,可令人更加驚奇的是,那幽深的眸子中竟是一片寧靜。
原來!
周圍又出現了四個黑影!
響聲越來越大,於是,引來了許多侍衛。五個黑衣人,顯然是處在劣勢,寡不敵衆。
他也醒了,起身正準備走出屋外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卻被她拉住了。
“皇上,危險!”她神色凝重的看着他。
他看了看她,只好待在了房中。
他正準備在牀shang坐下來的時候,一個黑影破窗而入,手中的尖刀直刺向她,
如此之快,令他一時間根本沒有回過神!
眼看就要刺到她了,眼前突然閃過一抹纖細的素色身影,只聽見尖刀刺進胸膛的碎裂聲,纖細的素色身影倒在了她的懷中。
黑衣人見大事不妙,便趕緊逃離。
不過,卻已爲時已晚。六個黑衣人,全部被生擒。
她抱着奄奄一息的婉兒,心痛不已,“婉兒,你這是何苦呢?爲了我,傷了自己。”
婉兒蒼白的臉蛋扯開一個無力的笑容後,伸出了修長的手指,攀上了她的臉蛋,“娘娘,婉兒心甘情願。因爲,婉兒欠了你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抓住婉兒的手指,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流了下來,“婉兒,我這就讓太醫過來,你千萬要撐住!”
“不用了,娘娘,先將那些黑衣人擒住再說吧。婉兒沒事,那黑衣人並沒有刺中婉兒的要害部位,只是一些輕傷。”婉兒氣若游絲的說道。
她抓着婉兒冰涼的手,心痛不已。轉過身,對他說道,“皇上,你快去讓人叫太醫啊!”
“好!”他答應一聲,推門出去。
門外,六個黑衣人被五花大綁起來,正跪在地上,二十來個侍衛在一旁看守着。
他先讓一個侍衛去叫太醫後,開始審問這六個黑衣人。
“說,是誰讓你們來刺殺皇后的?!”他一臉怒氣的說道,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沒有一個人開口。
“說不說?!”他勃然大怒,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青筋暴起。
還是沒有一個人開口。
這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皇上,還是先將他們打入大牢吧。”
只見她攙扶着婉兒向他走來。
“你怎麼不和婉兒在屋裡待着,來外面幹什麼?”他皺了皺眉頭。
婉兒虛弱的說道,“皇上,別怪娘娘,是婉兒要出來的。”
“婉兒,這裡太危險了。愛妃,你還是帶婉兒回屋吧,太醫等等就會過來了。”他轉過身,臉上有着擔憂之色。
突然!
婉兒的瞳孔驟然縮緊,只是一剎那,就掙脫了她的攙扶,跑到了他身後,將他推到!
他倒在地上,臉被擠壓得生疼生疼的,頭“嗡嗡”作響,眼前突然一片黑色。
隨後,耳邊是“啊!”的一聲尖叫。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
她跪在地上,懷中正是幾近昏死的婉兒。
漸漸地,婉兒的眼眸開始閉合。
她大驚,身體不停的顫抖,連聲叫喚着,“婉兒!婉兒!”
可終究,那眼睛還是閉上了。
“婉兒!”她驚叫一聲,心中涌出了許多的絕望。一剎那,世界似乎陷入了黑暗之中。
趕緊探了一下鼻息,她這才舒了一口氣。好險,還有鼻息。
他轉過身,眼眸通紅。那些侍衛見了,全部跪拜在地上,身體顫抖不已,個個異口同聲的說道,“皇上,是在下的疏忽,讓黑衣人偷用暗器險些傷了您!”
他冷哼一聲,“你們這些人,簡直都是一些飯桶,事情過後才說一些風涼話!等朕收拾了這幾個黑衣人,你們都給朕上斷頭臺!”
“皇上,不要啊!不要啊!”侍衛們連連磕頭,他卻看都沒看一眼。
幽深的眸子凝視着黑衣人們,“剛纔,是誰使用的暗器?!”
沒有人應。
“不說是不是?好,你們就都給朕上黃泉路!”他一把抽出身旁的侍衛的佩劍,砍向了其中一個黑衣人。
而那個黑衣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動也不動。
頭骨碎裂的聲音!鮮血噴出的聲音!
頭顱掉落在了地上。失去頭顱的身體倒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他猶如地獄中的撒旦一般,“來人!給朕將這些人打入大牢!明日再審!而至於你們這些飯桶,明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黑衣人們被拖下去了。
他轉過身,走向她和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