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樣不發瘋已經算不錯的了,靈嬋便笑着道:“……我看太太也快忍不住了,巧玲是太太的人,可被打了,可不就是打她的臉嗎?!我們等着看吧,娘,我看好戲快要開場了……”
楊氏便笑着道:“我知道太太是個從來沉不住氣的人,能忍到現在也算是不錯的了……只是……”
楊氏微嘆一口氣道:“我只是擔心冬梅如此得寵,萬一有了身孕……”
靈嬋聽了笑了笑道:“娘真是杞人憂天了,即使她得寵有了身孕,太太會饒過她?真的會讓她生出孩子來?!娘,我知道你着急,但有人比我們更急呢……”
楊氏頓了頓,道:“我知道,可就是擔心,萬一呢,我看太太也不一定是冬梅的對手,這個丫頭,可不是個一般人,能下狠心跑到外書房去勾搭老爺的女人,能愣到哪兒去?!又不動聲色的除了身邊的巧玲,呵……”
“也不算除吧,只打了五棍子,傷並不重,無非是面子上有些跌盡了,只是爹也沒有攆她出去……”靈嬋笑着道:“不知道其中可有深意了,也許爹是不想太傷太太的面子,畢竟是髮妻……”
“能顧忌到舊人的情緒纔好,就怕你爹真的眼中只有她,沒有其它人,連理智也沒了,我們纔要哭呢……”楊氏低聲道:“……若是冬梅是個有心眼的,也許就真的能生個孩子下來,這可……怎麼辦纔好?!”
靈嬋便噗哧一笑,道:“娘,你擔心的也太多了,且不說她能不能生得下來,即使她生得下來,你就確定一定是兒子,即使是兒子又能怎麼樣?!那麼點大的東西,她能活多久?!這府裡有多少人想要生吃了他還不一定呢,娘,你以爲她一個毫無根基的妾能將兒子養大?!”
靈嬋挑了挑眉,笑着道:“再者說哥哥和睿淵,以及二老爺家的睿臨都大了,那個莫須有出生的孩子真的能長大到那個時候嗎?!也許折在半路也不一定,也許啊……等他大了,哥哥他們早已經得了志了,還能輪得到他……”
“我知道是這麼個意思,但是靈嬋,你可別忘了,你爹現在還年輕……”楊氏鄭重的道:“他何時立嫡還難說呢,也不一定真的輪得到我們的睿思,若是他真的想等這個兒子長大怎麼辦?!即使冬梅生不出兒子,就沒有別人來生了嗎?!你也知道睿淵入不得你爹的眼,而睿臨就不說了,也難成大器,你哥哥他讀書是行,可是武學不入道,你爹一直不滿意,若是他真的有這種心思可怎麼辦,你爹他才三十多出頭吶……”
靈嬋頓了頓,眸中射出靈光來,兇狠的道:“……那就不能讓這個孩子長大,生一個我們弄死一個不就成了,況且太太還先於我們出手……”
楊氏點點頭,也肅了肅臉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以後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爲妙,哪怕太太我們也不怕她,鬥了這麼多年她也沒佔到我什麼便宜,可是若是太太被她給弄下去了,那我們可又多了一個勁敵了,這個冬梅可不見得是個省油的燈……”
靈嬋笑着道:“那就等太太先出手便是了,等到太太實在沒力氣,我們再幫忙……”
母女倆一笑,一語已定乾坤。
而那邊已有小丫頭過來傳話給了林夫人,道:“……太太,巧玲傷的倒是不算重,只是心裡窩着火,天天在屋子裡怒罵不歇,再這麼下去,可就……”
林夫人虎着臉,臉色青着道:“且叫她忍一時風平浪靜,等到了時機,自有收拾那個賤妾的時候……”
“是……”小丫頭應了一聲,低聲道:“太太,那我回去回她的話,也寬慰寬慰她……”
“嗯,這些帶回去吧,你們兩人分一分……”林夫人拿出一袋子金錁子出來,笑着道:“讓她寬着心,別再罵了,省得惹惱了那個賤妾,憑白的讓她吃了虧,啞巴吃黃連似的,一切只等她傷好了再說,告訴她,讓她寬心養着傷,等傷養好了,我不會讓她白白的受這種苦的,一定爲她討回個公道來……”
“是……”小丫頭眼睛一亮,便收下了這絹布袋子,掂一掂重量也是極可觀的了。
林夫人笑着道:“讓她嘴巴不要太壞了,免得還得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多吃虧……”
“是,太太……”小丫頭忙應着了,見林夫人沒有什麼再吩咐了,這才起身退下了。
林夫人眼神極冷,冬梅啊,讓你得志便猖狂,我且忍着你,以後更是有你受的。
她轉了轉指上的戒指,冷冷的笑了一聲,而那個巧玲,自然也是有她的用處,此刻,林夫人的心早已被扭曲成了不成個樣子,心中深恨的只想毀滅這個侯府內所有與她做對的人。
想到兒子重傷還躺着休養,而丈夫卻只關心着納妾,打她的臉子,林夫人深深的對這個侯府極度的失望,如果註定讓她不得志,她也絕對不會讓別人那麼舒服……
一個個的巴不得他們母子死呢,呵,做夢。
小丫頭跑回了菩心院,趁沒人注意便進了巧玲的下人房,又將話與巧玲說了,又分了一半的金錁子給她,顯然十分的興奮的道:“……太太說了,讓你小心養傷,別再罵了,小心叫人給害了,等你傷好了再與你討回公道……”
巧玲看到好處,自然也覺得這苦受的有些值了,只是聽了小丫頭說了也很是不高興,道:“……害了?!我看那個賤妾有沒有這個狗膽害我,呵,她還不是與我一樣,是個出身低微的賤人,好意思來害人,我看她也就會裝一裝,惹老爺心疼心疼罷了,以前倒沒看出來她是一個這麼會裝的東西,呸……”
“哎呀,巧玲姐姐,你可別再罵了,萬一讓人聽見就了不得了,若是再讓人看見我在這裡,可怎麼辦纔好?!”那個小丫頭便急得不行,慌里慌張的道:“……我可不想再被罵呢,姐姐,我先出去了,你且好好歇着吧……”
說完便推開門匆匆的跑了,巧玲想喊她給自己倒口水喝都沒來得及,頓時覺得自己怎麼就人人嫌呢,一時間更是氣憤了,罵道:“……小賤蹄子,奔喪去呢,生怕被我連累?!哼,以爲傍上了太太就攀上了高枝了……”
想了想自己也是太太的人,到底不敢罵的太狠,怕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忍了忍,又唉喲了一聲,叫了起來,顯然是疼的慌,那個冬梅也不讓大夫來瞧,只讓人給她拿了藥胡亂的塗了,巧玲心中深恨的慌,這個冬梅沒想到這麼的陰毒,這傷也不知何時才能好呢,她可得好好的活着,好看看這個賤妾的下場呢,以爲攀上了將軍就能飛出太太的掌心了,也不看看這後宅是誰說話作主,將軍也只一時管得着這後院的事,以後還不定怎麼樣呢?!她就能保證將軍以後時時能呆在京城?!呵……有她哭的時候。賤人。
巧玲一想,又想罵,但想到太太的話,也真怕莫名的被人給害了,便硬生生的給忍住了。
那邊早將一切留心聽着了的翠萍便匆匆的回了菩心院的主屋裡去了。
此時冬梅正在屋子裡歇午覺呢,看見翠萍進來便是一笑,道:“……怎麼了?!那個巧玲又在亂罵了?!”
“可不是嘛,姨娘,那個巧玲嘴巴可真的不乾不淨的,”翠萍納悶的道:“只是姨娘怎麼不將她給趕出去?!還留着她做什麼?!這種人沒由的放在院子裡污了人的耳朵,姨娘怎麼受得了?!”
冬梅卻只是一笑,道:“她以前可是伺侯在將軍外書房的人,即使要趕也是將軍作主,我若是逾越了,將軍該不高興了……”
其實因爲巧玲是太太的人,她也不敢將太太惹的太急了,到時吃虧的一定還會是自己。冬梅只想着一個平衡,最好做到相安無事,只是巧玲日日生事,她才故意的被她給燙了,又讓韓驥看到,給她做了主,若是她打發了她,只怕這巧玲嘴巴更不乾淨……
可到底是一個禍根吶,這個巧玲,留在自己的院子裡的確不是個事。萬一她哪天腦子壞了在將軍面前說了什麼,她可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冬梅尋思着得再想個辦法將她給徹底的弄出去纔是,或者……是……她擰了一下眉頭,看了一下翠萍,嘆了一口氣,可她目前卻無人可用,她的確根基太淺了,這些人才剛剛調過來,忠心程度還難說,沒有人手,一切都白搭,看來還是得指望將軍了。
尤其是這種事,若是讓底下的人出手,若是出了意外可就真的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翠萍聽了笑着道:“這倒也是,她以前到底是將軍的人,這才叫人爲難吶,我看姨娘放寬心吧,她只是不甘心罷了,還能弄出什麼風浪來不成?若再得罪了將軍,她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