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思卻笑着道:“你們什麼也不必擔心,相信我,我已經弄好了……”
春蘭一頭霧水,道:“什麼已經弄好了……”
沈思思也懶得解釋,只笑着道:“去了你就知道……”
春蘭還想問,可沈思思已經上了馬車閉眼休息去了,春蘭無奈,只好回了鍾家的馬車那一邊去了。
過了翠山之後,就真正的進入了東原的境內,果然一路太平了不少,聽聞穆小王爺經過郡縣,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爭相過來拜見,不過穆澤宸歸心似箭,只想帶着心愛的沈思思早點回到東原京城去,哪裡還願意在這些地方停留,所以自是馬不停蹄,更是留也未留。
太平着一路終於到了東原帝都城外。離帝都還有三十里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有人來接他們了。
有探子回稟穆澤宸道:“回稟殿下,聖上派了信陽王府世子前來迎接殿下……”
這麼一說,就將穆澤宸所有的好心情全打落了。他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冷笑一聲道:“怎麼是他?!”
隨即又冷哼了一聲。金狐窩在他的懷中,只露出一個腦袋來,一雙金色的眸子在眼中骨碌碌的轉了一下,賊笑道:“他來就他來唄,有什麼怕的?!我看你該得意纔是,還能氣死他,他估計是想來取笑你的,不過嘛,若是讓他知道你不僅娶了一個絕色的公主回來,還帶了一營鐵騎營的軍隊,估計他就笑不出來了……”
穆澤宸聽了不禁也微微勾起了嘴角,道:“你說的狠是,他既然想要找刺激,就讓他找吧。”說完自己也一樂。
穆澤宸一向都是淡漠的,很少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其實主要還是信陽王府與穆王府有很多的私怨,朝堂上的針對就不說了,那個信陽王世子與他也是很不對付,不知道對他私下弄了多少的絆子。
連穆澤宸一向淡漠的人有時候都被他給氣的臉色大變。看小王爺這樣的表情,其它的使臣們和將領們都是笑了笑,小王爺的脾性一向淡漠,竟也被信陽王府給逼成了這樣,事實上這其實算是件好事啊,竟然讓小王爺知道要去爭,要爭,才能贏,才能立於不敗之地,纔不會輸的難看,纔有命活。
聖上兒子太多,孫子輩的更多,若不爭,做爲最受寵的穆王府中的小王爺,以後的下場,不用多說,穆家人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大度的,一個個的全是小氣鬼,無論哪個登上皇位,能容下其它兄弟的還真沒有過……
他們跟着穆王府,自然是幾乎將命都栓在了穆王府的身上,而穆王府卻只這麼一個小王爺,繼承人幾乎是不用說的,更何況連大法師都說他是天命所歸,金狐族人更是選定了他,他幾乎就是天生的王者,跟着他總是沒錯的,但是他的性子卻是一個問題,一直以來溫溫和和,但現在被逼成這樣,他們是樂在心裡。
上一次穆澤宸被追殺,失蹤很久,其實他們早就懷疑與信陽王府脫不了干係,而這一次迎親之路上,更是遇到幾夥追殺者,所用之人全是狠手,看來是不讓穆澤宸死都不罷休的架勢,這樣的狠毒風格,還真的有穆家人的風格,只怕與信陽王府,甚至其它幾個王府都脫不了干係……
金狐咧嘴一笑,道:“那個世子也是不自量力,哼,信陽王也有很多兒子,他倒是與你不死不休,總盯着你不放做什麼?!”
其它人聽了自是瞭然於胸的,信陽王是皇帝長子,年紀比穆王爺大了好幾歲,可是他卻沒被封太子,雖是嫡子,也是長子,可卻只是封了信陽王而已,而穆王爺自小受寵,封的更是穆王兩個字,國姓,這是多大的恩寵和暗示?!
信陽王如何能服?!拋開能力和功績不說,信陽王自是十分的嫉恨穆王爺的,而他的嫡長子信陽王世子,封的卻只是世子,而穆小王爺已經被稱爲小王爺了,皇帝甚至有另有爲他開府封王之舉,這種恩寵,只穆王爺父子得到了,信陽王與世子如何不嫉恨,有時候恨的真的巴不得這對父子從沒出生過……
再說個人能力。信陽王只佔了一個嫡長子的名頭,其實只有穆王爺戰功赫赫,並且有勇有謀,權傾朝野,現在雖已深受皇帝忌憚,但皇帝既不捨其才,又忌其之能和野心,真是食不下噎,穆王爺早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手掌重兵,朝中兄弟誰不忌他,真怕他哪一天要起兵謀了位,屠刀落到他們的頭上。
不過穆王爺雖說已接近四十歲,但身體健朗,是真的還沒有那種迫不及待要坐上皇位之心,他要的是名正言順,天下歸心,所以一直很淡定,雖是穆王爺,但其實行使的是攝政王之職,老皇帝也是忌其之能,又愛惜其才,但偏偏對他又愛又恨,不過心中主意也已早定了。
穆王府的地位,明明不可動搖,但卻並不能影響其它王府之心。
穆王爺有一門不好,他子嗣緣少,子嗣只一個穆澤宸,這件事沒少被拿上朝堂做文章,所以穆王爺明明衆望所歸,卻一直沒有被封爲太子,這也是佔了一大部分的原因。
可是,偏偏穆澤宸被大法師批了那種帝王命,而且還是千古一帝的那種帝王命。簡直令人寢食難安,衝着他去的殺招不知道有多少,穆澤宸從小到大也不知遇到多少,受傷更是家常便飯,可他就是好命,就是死不了。
後來毒招越來越烈,但金狐來了之後,每每化險爲夷,直到上一次,那些人瘋了一般,請來了魔道,才傷了金狐和穆澤宸兩個人,這是他們唯一受過的最大的傷,差點性命不保,自那次之後,穆澤宸和金狐都有了反擊之心,回了帝都之後,與穆王爺一起滅了很多的魔道,抓了不少的黑手,但罪魁禍首是穆王爺的兄弟,穆王爺卻不能現在就動他們……
穆王爺面對唯一的兒子,也是極爲心疼,心中也早生了殺心,即使他想動兄弟,現在卻不能,至少要等到他坐上大位,才名正言順……
所以穆王爺忍耐了下來,但忍耐也只是暫時隱忍不發,蟄伏着準備伺機而動而已……可並不是真的忍氣吞聲。
穆澤宸自小親緣淡薄,穆王爺就更甚了,現在的溫和,和對兄弟親厚,也只是假裝出來的,其它兄弟們自也是樂的做戲,但彼此都恨不得立即削了彼此,老皇帝沒死,所有的爭鬥都只是暗地裡的,表面上卻是兄弟友愛,親厚不已。
但這樣的短暫和平也只是暫時而已。
越來越靠近了,信陽王世子走了上來,笑着道:“澤宸,你回來了?!”等他看到身後的軍隊之時,臉色一變,他身邊的人臉色都有點變了。有點複雜的盯着穆澤宸,狐疑不已,派出去的殺手全滅,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麼一隻軍隊的存在……
信陽王世子的臉上抽了抽,道:“……這是?!”
穆澤宸淡淡的道:“這是公主殿下的陪嫁……”
“陪嫁?!”信陽王世子及身邊的幕僚都臉色大變,大禹竟有這等強兵良將,可是……不對,聽聞這個公主是韓驥的外甥女,莫不是他的私兵?!
信陽王世子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勉強的笑了笑,道:“……澤宸好福氣。”
穆澤宸淡淡的應了一聲,道:“勞煩世子親來迎我了,我們回帝都吧……”
“好,只是軍隊不可帶入帝都的……”信陽王世子有點不愉的道。
使臣卻笑了笑道:“這些軍士其實都是公主的嫁妝,如何有不入帝都之理,若是阻擋在外,豈不是要違了與大禹這約,世子也知道,現在大禹已更迭王朝,現任帝王可是成王,他可是驍勇善戰,遠非勝帝可比,再加上公主殿下的舅父可是韓侯,韓侯之名相信世子也是知道的,現在我們東原得罪了他們可真不太好,我想世子也不願意剛剛老臣們簽下的停戰協議失效吧?!”
信陽王世子臉色微變,狠狠的瞪了一眼使臣,卻還是不太高興的道:“此事還是要向皇上回稟一聲纔好,這麼多一支私兵,傳出去可不像樣……”
金狐突然從穆澤宸懷中露出了腦袋來笑着道:“這可不用了,我們小王爺可真的已經向皇上稟報過了,難道皇上沒有與你說嘛,唉呀呀,真是的,看來皇上對你可真是馬虎應付了,此事我們穆王府自會向皇上稟報,世子可就不必操心了……”
信陽王世子看向金狐的眼神變得有些狂熱,誰不知道得金狐之忠心者得天下,這個穆澤宸到底哪裡好?竟然讓這金狐一心忠心爲主,簡直不可理喻。
更讓他吃驚的是,這金狐竟然已經能說話了,這說明,他上次受的傷已經全好了。
信陽王世子的手緊緊的捏着馬繮,眸中神色複雜難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