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絨絨說,你很喜歡去圖書館?”歐陽見嚴西西不說話,便轉移話題問。
“啊,對,我喜歡看書,所以經常去圖書館借書。”嚴西西回過神,笑了笑說。
“那你看過的書一定很多啦,真了不起啊。”歐陽溫和地笑笑,“我聽說了啊,你可是這一屆新生裡的第一名啊。”
“這個啊,其實也沒什麼。”嚴西西抓抓頭髮,不好意思地說。明明不是什麼大事,而且到了這個學校之後,嚴西西也從來沒有因爲自己好成績而高興或者驕傲過,相反的,還因爲這個被別人議論過,可是從歐陽的嘴裡說出來之後,嚴西西卻覺得很高興,好像一直以來的努力終於被肯定了一樣。
“怪不得你和絨絨談得來啦,志趣相投吧。”
“嗯,我們都喜歡看書,不過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絨絨吧,她對誰都很好,而且興趣愛好很廣泛,跟誰都能聊到一起去。”嚴西西想起孫絨和羅青青一起聊電視劇的樣子,忍不住笑着說,心情也好了許多。
“你也一樣啊,很討人喜歡。”歐陽再次摸了摸嚴西西的腦袋,像每次對待孫絨那樣。
嚴西西低着頭微笑,雖然知道歐陽可能是因爲孫絨的關係纔會對自己如此親近,但是還是因爲歐陽的動作而抑制不住地開心。一直以來都渴望靠近的人,此刻就坐在自己身邊,那麼近的距離,似乎連陽光都因爲這個人而柔和了起來。嚴西西突然有些明白了羅青青的心情,但她知道,她和羅青青是不一樣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對歐陽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崇拜或者友情的界限,即使是如此靠近的距離,也依然渴望着更靠近一些。這,大概就是喜歡吧。
兩人的獨處時光並沒有持續多久,歐陽的手機突兀地響起,嚴西西知道歐陽是有事要去音樂教室,便笑了笑理解地說:“你先過去吧,我真的沒事,不過還是謝謝你,學長。”
“那好吧,下次見了。”歐陽站起來,把空的可樂罐扔進垃圾桶,轉身往電梯口走。
嚴西西盯着歐陽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在歐陽按下電梯要回頭的時候才站起來,扔了自己的空罐子,擡頭正好對上歐陽的目光,嚴西西燦爛的笑了笑,擺擺手說:“再見!”
歐陽溫和地點點頭,嚴西西便轉身走出了教學樓。歐陽走進電梯,在電梯門關上的瞬間看了一眼嚴西西走遠的背影,神情更溫和了些。現在他和她還不太熟悉,如果突然告白的話,她會嚇到吧。歐陽搖搖頭,決定等兩人再熟悉一些便跟嚴西西告白,卻不知道,已經有人搶在他前面開口了。
嚴西西回到宿舍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容,羅青青看了一眼,有些奇怪地問:“西西,你怎麼那麼開心啊?有什麼好事麼?”
“啊?沒有啦,只是心情不錯而已,本來也沒什麼煩心事嘛。”嚴西西搖搖頭,含糊地說,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有些心虛地打開電腦,似乎是生怕羅青青追問。
“對了,你不是去找皇甫非的麼?還好吧?”羅青青對着嚴西西的背隨意地問。
嚴西西開電腦的動作一僵,臉色也僵硬了起來,心說羅青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好不容易忘了皇甫那茬兒,結果她還偏偏要問。不過轉念想想,嚴西西篤定地認爲,皇甫非只是在捉弄自己而已,他絕對不可能喜歡自己的!甩了甩腦袋,嚴西西故作鎮定地說:“挺好的啊,我就是之前誤會他了過意不去,所以纔去道歉的,沒什麼啦。”
“哦。”羅青青應了一聲,跳下牀說:“我們下午不是有課麼?該走了吧,你還開電腦幹嘛?”
“對哦。”嚴西西尷尬,幸好背對着羅青青她什麼都看不到,所以依舊用平靜的語調說:“我忘了時間了,本來想上網找些資料的,晚上再找吧,先去上課。”說着,重又關了電腦,轉身往外走,“走吧!”
“吶,不要太想我啊,我很快就回來了。”孫絨站在女生宿舍506門口,笑眯眯地對屋裡的兩人說。孫絨有法國情節,每年都要去法國不同的城市玩一段時間,正好孫絨的父親要去巴黎開會,孫絨便一起跟着去玩,請假自然不是問題。
羅青青盤腿坐在牀上,眼睛看着平板電腦,敷衍地對孫絨擺擺手說:“走吧走吧,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禮物哈。”
孫絨撇撇嘴,剛想抱怨兩句,嚴西西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笑眯眯地說:“玩的開心哈。”
孫絨滿意,也笑眯眯地點頭,一轉眼便忘了羅青青那茬兒,唸叨着回來的會帶禮物之類的話走出宿舍走遠了。
“哎?西西!”孫絨剛走,羅青青便驚叫了起來,再次舉起手對着嚴西西猛揮,“快來!快來!論壇裡又有你的照片了。”
嚴西西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卻在下一秒聽到羅青青的聲音猛地降了下來,低低地說:“是你和歐陽的照片啊。”
嚴西西要去拿書的動作頓住,也因爲太過驚訝而沒有注意到羅青青語氣中的變化。那天和歐陽在休息區的那短短十分鐘是嚴西西藏在心裡的甜蜜,她沒有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孫絨和羅青青,可是現在知道被人拍了照片還放上了論壇,嚴西西莫名覺得很失落,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窺探了一般。短暫的沉默之後,嚴西西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太過安靜,擡頭一看,就見羅青青盯着電腦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嚴西西突然有些慌張,支支吾吾地開口,卻不知道該不該解釋,“青青,我……那個,我那天,只是在教學樓樓下剛好碰到歐陽……”
“啊,沒什麼。”羅青青趕緊搖頭,笑着說:“你不用跟我解釋啦。”苦惱地抓抓頭髮,卻依舊笑着,“怎麼跟你說呢,我雖然一直說崇拜歐陽之類的,但是這跟喜歡是兩碼事啦,所以你不用在意,倒是學校裡的人估計又要議論你了。”
嚴西西松了口氣,無所謂地說:“我最在乎的是你的感受,也最怕你誤會了,學校的人怎麼看我纔不管,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說着,嘆了口氣,惆悵地說:“我都快免疫了。”
“哈哈,我看你是已經免疫了,這樣也不錯啊,百毒不侵。”羅青青笑眯眯地開玩笑。
嚴西西聳聳肩,也不管論壇了,拿了本書隨意地翻了起來。“對了,我等一下想去校外的超市,你要一起麼?”沉默了一下之後,嚴西西頭也沒回地問。
“好啊,反正也沒事。”羅青青隨口應下,也沒擡頭。宿舍裡再次陷入沉默,羅青青低頭看向自己的電腦,畫面裡,歐陽看着嚴西西的神情那麼專注,專注到讓人嫉妒。
同樣在刷論壇的還有章冥,只不過章冥和皇甫此刻正在教學樓的天台上。皇甫一個人佔了一張椅子正在午休,章冥無聊,便拿着手機趴在欄杆邊上網。刷到學校論壇裡的貼子時愣了一下,章冥不是女生,就算驚訝也只是表面上神情的變化而已,不過此刻皇甫閉着眼睛,而已章冥背對着他,皇甫自然看不到,章冥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默默地把貼子翻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麼爆料的,只有幾張嚴西西和歐陽坐在一起的照片而已,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歐陽看着嚴西西的眼神的確讓人浮想聯翩,不過作爲內部知情人士,章冥知道歐陽對嚴西西有意,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也不奇怪,只是千萬別被皇甫看到就是了。皇甫平時很少上網,無聊的時候也不會刷論壇之類的,所以應該不會看到。
章冥想想應該沒什麼風險,便想退出論壇的頁面,結果還沒退出去就有電話進來了,章冥一看是孫劭打來了,一樂就把論壇的事給忘了,接起電話轉過身,用腳尖踢了踢皇甫說:“孫劭那小子回來了。喂?”
“你和皇甫在哪兒呢?”孫劭問,“我回來了,現在和歐陽在去學校的路上。”
“我和皇甫在天台。”
“出來吧,我去接你們,吃飯去吧,我請客。”
“成啊,我們現在下去,校門口碰面。”章冥掛了電話,皇甫才從椅子上坐起來,揉揉腦袋還有些迷糊,不過也聽了個大概,聽到說要碰面,皺起眉問:“孫劭一個人?還是和歐陽一起來的?”
“我說你個大男人度量能不能大點?多大點事啊,這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麼!”章冥白了他一眼,站起來往門口走。
“嗯哼,別的事都好商量,就這個不行。”皇甫說的理直氣壯,不過還是跟着章冥往外走。
“真出息!”章冥小聲嘀咕,無奈地搖頭。
兩人快到校門口的時候,章冥的手機又響了,把手機往皇甫手裡一塞,章冥自己往超市走,邊走邊說:“你接,我去買包煙,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