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夢一夜

清晨,陸子其早就醒來,以他在部隊裡訓練的習慣,每天五點準時起牀,昨晚雖然瘋狂的和袁縵羽纏綿了一夜,可是他的精力還是很好。

躺在牀上,靠着牀頭櫃,陸子其難得一次,從口袋裡掏出香菸來,點燃了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他很少吸菸,尤其是在別人面前,不過,現在,陸子其只是很想吸一顆煙。

躺在那裡吞雲吐霧,陸子其冷冷打量着身邊女人的睡容,看着她精緻的模樣,心中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感。以前,陸子其睡過的女人,陸子其絕不會再多看兩眼,可是看着這個女人,他心中忽然有一種很熟悉很想照顧她的感覺。

長長的睫毛,精緻的鼻樑,小巧的紅脣緊抿,睡覺的時候,眉頭都還微微皺起,似乎夢見了不好的事情。

陸子其將菸灰彈到牀頭櫃菸灰缸裡,起身走到浴室,浴室裡很快就傳來嘩嘩的水聲。

再次出來,陸子其已經穿了一身剪裁合體,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高檔黑色西裝,整個人,極爲俊美帥氣,給人一種很冷漠讓人不敢靠近的感覺。

一陣敲門聲傳來,陸子其冷冷開口,“進來。”

這時候,門被推開,一位穿着西裝的男人畢恭畢敬的走進來,衝着陸子其開口:“陸少,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陸子其冷漠的看了一眼男人,隨後將目光落在裡面睡覺的袁縵羽的身上。

男人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後,順手慢慢的將門關上。陸子其開了一張支票,放在了牀頭上,伸出手,摸着躺在牀上的袁縵羽的臉頰,眼中,頗有幾分留戀,她的味道,很好。

陸子其起身離開房間,關上門後,屋子裡恢復了一片寂靜,彷彿昨晚的一切,都是夢境一般。

“爸爸……媽媽……啊……”袁縵羽睜開眼睛,一臉的驚恐,淚水順着眼角不斷的落下。

她回過神來,茫然的打量着四周,吊在頭頂的水晶燈,身下舒適柔軟的大牀,周圍豪華高檔的沙發電視等,這是在哪裡。

揉了揉發痛的額頭,袁縵羽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一幕幕的鏡頭如電影般回放在她的腦海中,昨晚那個李先生,還有酷似陸子其的那個男人。

袁縵羽顫抖着掀開被子,她擡起腿,下身立刻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看到雪白的牀單上的紅色血跡,袁縵羽的眼淚驟然落下,滴在她的雪白的腿上,身上的紅印清晰可見,完全暴露出了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無助的坐在牀上,抱着自己的胳膊,將自己縮成一團,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來,袁縵羽輕咬着脣,身子顫顫發抖。

外面的陽光透出紗窗瀉下點點光芒,袁縵羽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着擦去自己的淚水,身子一點力氣也用不上,看到牀頭櫃上放着的一張支票,她顫抖着拿過來。

一張五十萬的支票,最後的簽名是陸子其。真的是陸子其,陸氏集團的總裁陸子其。袁縵羽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呆滯住。

坐在車裡神色淡漠點頭的少年,在發佈會上表情冷峻的陸子其,在新聞上坦然自若的總裁,在雜誌封面上俊美的陸少,在她心裡的那個夢,就這樣碎了。

袁縵羽忽然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夜沒有回家了,爬起來穿上衣服,淚水撲哧撲哧的落下,牀頭櫃上的那張支票靜靜的躺在那裡。

陸子其,這一夜,當做報答你當年救我父母的恩情。

她狼狽的跑了出去,來到更衣間裡換上自己的衣服,眼睛腫的厲害,她拿出手機,已經關機了,開開機,看到十多個未接來電,袁縵羽更是泣不成聲。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她撥通了電話,打了過去:“媽……”

“羽羽,羽羽,你去哪裡了?昨晚怎麼沒有回來,你現在在哪裡?”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擔憂焦急的關切。

聽到電話裡的聲音,袁縵羽淚水蔓延而出,她連忙伸出手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眼角掛着淚水,笑了笑:“對不起媽媽,讓你擔心了,昨晚曉寧姐過生日,在她家裡喝多了,手機也沒電了,我馬上就回去。”

掛掉電話,袁縵羽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便向着外面走去,眼睛哭得腫的厲害,走到門口,看到外面沒有多少人,麗姐也不在,她便悄悄的溜出了酒吧。

走在路上,袁縵羽低着頭,淚水不斷的落下,身上帶着一股狼狽,小巧的紅脣有些發腫,明亮的眸子裡也黯淡無光。

“師傅,去西街惠安小區。”袁縵羽伸出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到了家門口,袁縵羽從包裡拿出鑰匙,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推開門進來,看到一位穿着樸素的女人正坐在沙發上眯着眼睛打瞌睡,看樣子像是在沙發上坐了一夜了。

“媽媽……”袁縵羽捂着嘴,淚水不斷的滑下,她走上前,撲到女人的身上,痛哭起來。

蘇阮雅早就醒了,看着在自己懷中痛哭的女兒,也不由得有些感傷,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羽羽,怎麼了,哭什麼,昨晚玩的開心嗎?”

“媽,媽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羽羽知道錯了,羽羽以後一定不會一夜不回來了。”袁縵羽緊緊的抱着蘇阮雅,泣不成聲,想到自己昨夜受的委屈驚嚇,若不是自己答應麗姐去陪那個人喝酒,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早就該知道酒吧裡的人都不能相信。

“咳咳……”蘇阮雅輕輕咳嗽了幾聲,隨後拍了拍袁縵羽的後背,心疼的說道:“好了羽羽,去洗洗臉,收拾收拾,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出去打工了,在家裡好好歇歇。還沒有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飯吃。”蘇阮雅扶着袁縵羽坐到沙發上,伸出手輕輕爲袁縵羽擦去臉上的淚水。

蘇阮雅明明是很生氣,氣她一夜不回來也不接電話,可是看到她的淚水和委屈的模樣,心頓時揪疼了起來。

這幾年,家裡的重擔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與同齡孩子相比,袁縵羽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丈夫成了植物人,自己身體又不能做太累的工作,全靠着自己這麼一個小女兒出去打工掙錢,幸好還有保險公司賠償的保險,這個家,才得以勉強支撐下去。

微微嘆了口氣,蘇阮雅起身,向着廚房走去,她看到袁縵羽哭的這樣子,肯定是受了什麼委屈怕自己擔心不和自己說,不過,現在回來了就好了。袁縵羽說的話,她都相信,她相信自己的女兒不會說謊話騙自己的。

袁縵羽擦了擦眼淚,看着蘇阮雅走到廚房,來到父母的臥室裡,看着在牀上躺着的中年男子,淚水不斷的滑下。

她走過去,跪在牀邊,拉着袁源的手,“爸爸,你快點醒來好不好,羽羽真的好想你了。”袁縵羽說着,擦去眼淚,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爸爸,我不哭,我不讓你們擔心,羽羽沒事呢。爸爸說羽羽長得這麼漂亮,一定會嫁給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昨天,羽羽遇到他了。可是,他居然會去那種地方找……”說到這裡,袁縵羽笑容有些苦澀,她想到自己從小就喜歡的人會去酒吧裡找小姐,心裡極爲失落。

“爸爸,早上好,羽羽答應你了,好好聽話,我一定會找到好的工作,然後掙好多好多錢爲你治病的。你不要擔心媽媽,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也不要那麼貪睡了,不然我就整天煩你。”袁縵羽帶着笑容,爲袁源蓋好了身上的被子,俯下身子吻了吻他的額頭。

走到客廳裡,蘇阮雅已經端出了飯菜,放在了桌子上,這時候,袁縵羽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袁縵羽看到來電顯示是麗姐,臉色一沉,隨後將電話給掛掉,埋頭吃飯。

電話又響起來,蘇阮雅看着袁縵羽,輕聲提醒道:“羽羽,接電話。”

“不用接。”袁縵羽直接將電話關機,接着往嘴裡扒了一大口米飯。

蘇阮雅臉色有些異樣,隨後夾了一塊肉放在袁縵羽的碗裡:“羽羽,媽媽不反對你談戀愛,但是你還小,有些事情心裡要有個度,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如果他不能給你一個未來,你千萬不要犯傻知不知道。雖然現在的思想已經開放了,可是你要知道,第一次對一個女孩來說有多重要。”

“咳咳……”袁縵羽聽到蘇阮雅的話,猛的咳嗽起來,喝了一杯水,壓了下去,臉色嗆得通紅,擡頭衝着蘇阮雅微微一笑:“恩,知道了媽,我沒有早戀。爸爸不是說了麼,將來我要嫁給很優秀的男人。”像陸子其那樣的男人。袁縵羽默默的在心裡補了一句,可是,他把自己當成了小姐,一定,很看不起自己吧,更何況,他是陸少,自己則是平凡的女孩,還是不要癡人說夢了。

蘇阮雅伸出手,摸了摸袁縵羽的頭髮,眼中充滿着疼愛:“不要嫁給太優秀的男人,那樣,會很累的。媽媽只渴望你能嫁給一個疼你愛你寵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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