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一劃彷彿都要斟酌很久,一首《憶江南》寫完,天色都已經暗了下去。
着人點上了燈,伸了個懶腰,顧雲霜搖了搖頭,心道,最近真是越來越懶散了。還沒來得及讓人收拾好擱在桌上的筆墨,殿外就有太監來報說皇上駕到。
顧雲霜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腳,向外殿走去。
“怎麼出來了?”寧梓寒看到顧雲霜,加快了腳步道。
顧雲霜淡笑不語,寧梓寒走到顧雲霜跟前,“進去吧。”
進了內殿,寧梓寒眼睛掃到書桌上,“《憶江南》,雲霜,你這是想我了嗎?我們早上可才見過啊。難道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顧雲霜走過去收了宣紙,“閒着無聊,打發時間罷了。”
寧梓寒看着顧雲霜微微紅了的耳尖,知道自家皇后這是害羞了。
從顧雲霜手中拿過宣紙,伸手傳來安喜,寧梓寒道,“去,找個卷軸,裱起來掛在養心殿。”
顧雲霜一聽,微微愣了一下,“練筆的而已,掛着不好看,要不,我再寫一幅?”
寧梓寒在顧雲霜臉頰上淺淺啄了一下,“沒關係,你寫什麼我都喜歡。”
看到顧雲霜已經通紅的耳朵,寧梓寒轉了個話題,“對了,晚膳用過了沒?”
“還沒有。”顧雲霜從實回答。
寧梓寒皺了皺眉頭,“御膳房的那些都是死的嗎?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子?”
顧雲霜道,“是我讓安青囑咐御廚不要做的。”
寧梓寒急急道,“是不是胃口又不好了,蘇桓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最近你也沒有再吐,我以爲沒什麼事了。到底是我大意了,應該讓他再來給你看看的。”
顧雲霜嘆了口氣,“你也太小題大做了,我沒什麼事的。不過是中午吃的有點撐了。”
寧梓寒纔算是放了心,“怎麼忽然想起寫《憶江南》了?”
“看到龍井突然想起杭州了,所以就寫了下來。”顧雲霜解釋到。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說來,我第二次見你,就是在西湖旁邊那個叫夢裡江南的茶館。喝的就是雨前龍井。”
顧雲霜也回憶起了前事,“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了。”
寧梓寒笑了笑,“是啊,三年都過了,還好,你還在我身邊。”
顧雲霜笑了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站在這兒了。”
寧梓寒疑惑了,“爲什麼?”
顧雲霜想了想,該說的還是都說了吧,說好坦誠相見,過去的事情也就不必欺瞞了。
“你還記得三年前你在江南救過的蒙面人嗎?”
寧梓寒想了很久,“想起來了,那人好像被人陷害入了陷阱,”寧梓寒皺了皺眉頭,“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個蒙面人?”
顧雲霜點了點頭。
寧梓寒欣喜的道,“原來我們的緣分早就註定了。”
顧雲霜沒有說話,只在心裡道,是啊,早就註定了。
“可是,你爲什麼會遭此劫難?”寧梓寒的表情又有點凝重。
顧雲霜想了想,“虹劍山莊莊主是我的忘年交,那一年他被殺手閣的殺手所害,我去爲虹劍山莊莊主報仇,卻因爲大意輕敵,誤入歹人陷阱。本來以爲要命喪於此,沒想到被你所救。”
寧梓寒把顧雲霜拉到自己懷中,“我有點後怕,若是那次我沒有出現,那我豈不是要永遠失去你了。”
顧雲霜安撫的笑了笑,笑的卻有些苦澀,“那時你我不過是彼此的過客罷了,萍水相逢,沒有我,你也許會遇到更好的。”
寧梓寒摸了摸顧雲霜黑色長髮,看着顧雲霜精緻的眉眼,“再好也不比你好。”
顧雲霜覺得寧梓寒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的神韻讓自己移不開眼睛。
身體比心思先行了一步,等到顧雲霜意識到的時候,自己的脣已經和寧梓寒緊緊貼在了一起。
剛要抽身離開,寧梓寒伸出手攬住顧雲霜的後腦勺,努力加深了這個吻。情已動,顧雲霜再也沒有拒絕,伸出雙臂摟住寧梓寒。脣舌相交的瞬間,深深的幸福感緊緊圍繞在四周。顧雲霜的脣齒間還有龍井的清香,寧梓寒伸出舌頭一點點勾盡那抹令人沉醉的味道。
一吻終了,倆人皆是情動不已。看着燈火下顧雲霜的眉眼,寧梓寒用暗啞的聲音道,“雲霜,我想要你。”
顧雲霜雖然也軟了身體,但終究還存着一絲理智,“不行,孩子......”
寧梓寒眼中的□□卻已經是怎麼也掩飾不住了,“三個月已經過了,雲霜,我今晚,等不住了。”
說完,不等顧雲霜再回答,寧梓寒直接橫抱起顧雲霜走向了錦榻......
顧雲霜的身體還是那麼敏感,只要寧梓寒微微的挑逗就會引起身下人的一陣顫慄。
粗重的喘息,壓抑的□□,無一不在刺激着寧梓寒早就緊繃的神經。
身體交合的那一刻,寧梓寒舒服的嘆了口氣,緩緩的律動,身下人還是那麼緊緻的包裹着自己。
滅頂的快感蔓延開來,和着一室旖旎......
事後,寧梓寒抱着已經累的睡過去的顧雲霜去了通室清洗。
回來後,那些歡愛過的牀單已經換掉。寧梓寒小心翼翼的將顧雲霜放在了牀上,自己也睡在他的身邊,手臂從顧雲霜腰際穿過,手慢慢覆上顧雲霜的小腹處。沒有明顯的凸起,但是溫度卻比其他地方都要高。
寧梓寒的心被喜悅和甜蜜充滿,這裡住着他和顧雲霜的孩子,摯愛之人和自己共同孕育的孩子,人生最大的幸福恐怕莫過於此。
第二天顧雲霜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寧梓寒已經去上了早朝。顧雲霜動了動,身後微微的痛感提醒着他昨晚發生的□□。
顧雲霜嘆了一口氣,自己不知怎麼的就迷了心竅隨着寧梓寒任意胡來。
因爲害怕孩子有什麼閃失,顧雲霜連忙伸手搭上了自己的脈,還好,沒什麼事情。
終究還是不放心,顧雲霜讓小冬子去傳來了蘇桓。
蘇桓細細的診過脈後道,“娘娘不必擔心,小皇子很好。娘娘孕期已經過了頭三月,適當的□□不會有問題。”
聽到蘇桓的診斷,顧雲霜的臉微微一紅,不過心也總算放了下來。
昨日成王妃扇了靜怡一個耳光,今日成王妃本想着安慰安慰她,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昨日若不是氣的緊了,也不會出手打她。
成王妃走進靜怡的房間,發現靜怡還睡着,心道真是個懶丫頭,不過也沒有去叫醒她,轉身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成王妃離開後,靜怡睜開了眼睛,其實自昨天從堆翠山回來,靜怡就沒有睡着過。
說實話,昨日成王妃的一巴掌的確是讓靜怡惱火。靜怡無法,只能靠抽打山上的碎石發泄自己的怒火。
就在那時,一個錦衣華服的女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遞給了她一方手帕,“擦擦眼淚吧。”
靜怡擡眼仔細看着,這女子長得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相當漂亮,“你是誰?”
那女子笑了一下,“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
靜怡沒有答話,那女子接着道,“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嫁給皇上,可是皇上一心只系在皇后身上。”
靜怡微微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
“我是怎麼知道的,這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得到皇上?”
靜怡的眼睛裡瞬間有了欣喜之色,“當然想,只要你讓我得到皇上,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那女的點了點頭,“那就好,要得到皇上很簡單,讓他對皇后死心就行了。”
“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皇后現在最大的籌碼不就是他的孩子嗎?你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想辦法打掉他的孩子。”
靜怡張大了嘴巴,驚訝的道,“這不行,我聽說上次有個人害得皇后差點小產,皇上抄了他的家,險些滅了他的九族。”
那女子冷笑了一聲,“那是他太笨,你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那就沒人發現的了。”
靜怡壓低了聲音問道,“神不知鬼不覺,那我該怎麼做?”
女子從袖中取出一包粉末,“這是經過處理的麝香粉,與皇后宮裡的雲竹香極其相似,我知道你母親近日一定會去拜見皇后。只要你伺機將此香撒進香爐裡,那麼皇后的孩子必定會流掉。”
靜怡還是有點害怕,但仔細想了想,還是接過了那包粉末,“讓我回去好好考慮。”
那女子點了點頭,“希望你能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
靜怡走了以後,假山後出來了一個小太監,“主子,就她還妄想着嫁給皇上,真是不自量力。”
女子冷笑了一聲,“就是因爲這樣,她纔好控制。”
指甲嵌進肉裡,壓出了一道道紅痕,“顧雲霜,這纔是第一步,不知他的孩子,就是他,遲早要死在我手裡,我也要讓寧梓寒嚐嚐,失去摯愛之人,究竟是個什麼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