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煙不知自己呆了多久,連同在海邊的時間算來,已過了十幾個小時,待她終於站起來準備回酒店歇一會時,耳邊突然響起門開了的聲音,她壓抑着狂亂的心跳,猛的回頭去看,卻見門口已站着一個俊美如斯的男人,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一種璀璨奪目的姿態,眼睛像瑪瑙般黑的耀眼,雨煙錯愕的看着他,感覺像是一場夢,她的視線無法離開他,卻在看到他身邊的女人時心中猶被悶錘一擊。
也許,她從沒這麼絕望過,他的身邊,早就有了別的女人,他,已將她從他的世界裡完全隔離。
雨煙倉皇的退了一大步,好半晌的時間,她覺得耳朵都是嗡嗡的,她睜大眼睛看着冷暝夜,可他的目光,卻像個陌生人一樣,沒有絲毫的起伏。
他看她,嘴角泛起淺淺的笑意,卻是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
“請問,你是誰,在這裡等我有什麼事?”他說得極爲平靜,雨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許久,才聽清楚他說的這番話。
難道,他連她也遺忘了嗎?
此時,冷暝夜身邊的女人也走了過來,她身着火辣性感的吊帶背心超短裙,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人,她朝她微笑了起來,美麗的動人心魄。
她覺得自己好愚蠢,蠢得可憐,她以爲只要一直守着他們之間的承諾,終有一天便能夠重逢,可是現在,是她錯了麼?
眼前的男人模樣並沒多大的改變,可卻再也不是她心中那個溫文儒雅,視她如生命的那個男人了,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也完全忘記了她是誰?還是他傷害她太深,必須學着遺忘呢?
可是,她卻完全恨不起他,也沒資格恨,在她最落魄的那段時光,是他不顧一切的救她於水火,她應該感恩不是嗎?然而現在他所做的,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即便冷暝夜再怎麼對她,她都不該恨他的,甚至該記得,以前她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時光中又是怎麼捱過來的,要不是他的細心呵護,她興許還陷在那灰暗的泥沼中無法自拔。
“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嗎?”雨煙擡頭看着冷暝夜的眼睛,他那燦如星芒的眼眸裡彷彿鍍上了金子,俊美絕倫,可他的目光卻是平靜的毫無波瀾的,將她的心毫不留情的碾碎。
他依舊用那無害的眼神看着她,卻始終回想不起她是誰,“我們見過嗎?”
這一番話猶如冰針深深扎進她的心裡,現在就算解釋再多也是枉然,雨煙苦笑了起來,語氣卻是卑微的,“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暝夜,你怎麼可以忘了我?我是誰你真的不記得了嗎?”說着便伸手揪着他的衣角,卻被他嫌惡的目光瞪了一眼,雨煙下意識的又攥緊了,可是他伸手一拽,又推了她一把,她失去重心一下跌在了地上,他卻越過她面前,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她,不屑一顧,雨煙感覺自己的視線裡再也看不到她當初認識的冷暝夜了。
“小姐,你若還是這樣對我們少爺糾纏不休,我會立刻打電話叫警察的!”冷暝夜身旁金髮碧眼的外國女人用極爲流利的中文對雨煙說道,雨煙愣了一下,最終還是放開了他。
他們倆人很快消失在她面前,雨煙聽見很重的關門聲,那一聲彷彿在敲打着她的心臟,讓人痛不欲生。
雨煙倉皇的跌坐在地板上,涼意襲上了心頭,這些年,你究竟在做什麼?
你的老公拋棄了你,你還不吸取教訓,爲什麼還不能留住身邊對你好的人呢?一次次的放手,到頭來,傷害的還不是你自己?
可是,沒有人是一沉不變的,他不是像一年前那樣滿腔心血都放在她身上,炙熱深情愛着她的冷暝夜了,時間是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良藥,當你已學會放手時,有些東西是再也回不來的。
當你已抓不住一個人的心時,無論用盡任何方法,到頭都是枉然。
雨煙回到酒店已是深夜,她瘦弱的身子蜷縮在牀上,形成小小的一團人形,漫漫長夜裡,她已無處尋覓,下一個終點站會去哪?
人的一生,白雲蒼狗,起起沉沉,沒有一帆風順,但也難有多災多難之時,能活着,就必須要懂得惜福。
“我要你調查的那個女人現在的去向呢?”冷暝寒目光冷峻的看着面前低着頭的男子,從窗戶外透過來的陽光打在他身上,隱隱添了幾分柔和感。
“是在日本發現一箇中國女人,可惜最後。。。。。。跟丟了。。。。。。不過我會盡快找到的。。。。。。”
“混賬,這點小事也辦不好,真不知道留你們做什麼?”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目瞪着那人,“她要有個什麼好歹,你們也脫不了責任。”
“少,少爺,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辦好這件事的。。。。。。”
“下去吧!別再給我添什麼亂子了。”他揮了揮手,那人便退了下去。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覺得眼睛腫脹的難受,這些日子,他沒有一天不擔心她,還派人打聽她的下落,可都一無所獲,但願,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她能順利的到達日本見到想見的人。
從法國回來的這段日子,他便覺得家裡空落落的,她的聲音和模樣早已印刻在他腦海裡,怎麼也揮之不去。
冷暝寒這才明白,他愛之方雨煙早已深之入骨,無法自拔,可他們,卻再也回不到昨天。
忽然才發現,這些日子,沒了她,他的生活彷彿失去了應有的光彩。
他只是想知道她到了日本是不是人生地不熟,她一個女人一人在外,要是遇上了什麼危險,身邊沒有人保護又會是何種境地,他真的怕了,害怕沒了她的日子,若是她再消失不見,他的心終究會被拆成兩半。
這樣的煎熬,他怎能承受得起?
所以,在無法得知她是否安全的情況下,他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