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走到他們面前,待看清楚她的面容時,冷暝寒忽然感覺心跳漏掉了幾拍,腦子裡嗡嗡作響,冷暝夜卻是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好半晌,口中才發出不悅的聲音。
“不是叫你在車裡等着嗎?慌慌張張的跑來做什麼?”
“那你們又是在做什麼?”雨煙不屑的開口,目光巡視了冷暝夜身旁坐着的那個人,心裡愈發的不是滋味,可她卻至始至終,沒再和他說上一句話。
“怎麼,我和我哥在一起吃飯你也要管?”他孩子氣的拍了拍冷暝寒的肩膀,不屑的說道。
“好了,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小孩子。”冷暝寒笑着開口,又看了一眼雨煙,愣了一下說:“不如,你也跟我們一起用餐吧!”
“我想我還是不破壞你們兄弟之間的氣氛了,你們好好聊,我先走了。”雨煙說完,便拉開了房門,冷暝夜起先覺得有些訝異,後來也無動於衷的繼續喝着酒,雨煙走路的步伐竟是極快,到了電梯門口時,忽然感覺身後有人拍了她一下,回頭一看,那人竟然是冷暝寒。
雨煙不免的微微一怔,隨即淡淡的說道:“你不多陪陪你弟弟,跑出來做什麼?”
卻見他眉頭一皺,臉上的表情帶着一絲憂鬱,卻又輕輕拉住了她;“方雨煙,我弟弟不是失憶了?怎麼會又和你在一起?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這應該不關你的事了吧,冷先生。”雨煙冷冷甩開他的手,電梯門忽然打開,雨煙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冷暝寒心急之下伸出手擋住了門,眼底充斥着濃濃的心痛,“方雨煙,我本不應該再管你的事,我們之間也確實結束了,不過我想知道,你究竟還愛不愛暝夜?”
他炙熱的目光注視着她,無形之中彷彿有一種吸引力,讓人不知不覺間陷入了進去。
雨煙心裡依舊默認自己對冷暝寒的感情還存在,可是他們之間早在一個多月前徹底結束,她也試着去忘掉他,不再回憶他們之間的過去,可是每次腦海裡卻時不時的出現這個男人的身影。
爲了忘記他,她從原本居住的A市搬去了B市,在那裡隱姓埋名,準備安安分分的做個平凡人,就這麼和穆鑫相依爲命的過下去,可她萬萬沒料到,她所在的公司老闆竟然是全然忘了她的冷暝夜。
可見,這個世界還真小。
雨煙認真的注視着他,只覺得他無辜的樣子竟然是那樣的無害,心不免的一軟,“暝寒,你回去吧,我沒事,我只是要回家,都這麼晚了,我擔心穆鑫一個人在家,我必須回去看看。”
“那我送你去吧,現在不好打車。”冷暝寒溫柔的說道,身子不由得向前一傾,也擠進了電梯,電梯內的人紛紛全都用好奇的目注視着他們倆,雨煙臉頰騰地一下紅了起來,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低聲說道:“冷暝寒,你回去吧,現在我和你之間已經什麼都不是了,你爲什麼還要這麼關心我?對我好呢?”
“因爲我希望你幸福。”電梯門開了,他說完便走了出去,雨煙愣在原地,他的話如一記悶雷重重的敲開了她心底塵封已久的悸動。
可是暝寒,我多麼想和你重新開始,我後悔了,我一個月前就後悔了,我沒上飛機,提着行李直接回了家,我害怕繼續住在這裡會給你帶來困擾,所以我才搬了家,我以爲時間一長我就可以慢慢忘記你,可是。。。。。.
做不到,我竟然一點兒也做不到,今天和你相遇,完全是個巧合,當我看着你用那麼深情的眼神看着我時,我竟然一下之間全亂了套。
“還站着幹什麼?”冷暝寒走過去拍了她一下,雨煙這才醒悟,跟在他身後走着,車上就她和冷暝寒兩人,雨煙擡頭看了一下他,他正專心的開着車,俊美的側臉彷彿被蒙上了一層霧氣,只是那雙漆黑的眸子在她眼裡看來卻是那麼的美麗悽楚。
“怎麼了?”他側過身,她連忙轉過頭去,無意識的看了一下窗外,“好美的夜景啊。”
似乎很久沒這樣和她坐在車內不吵不鬧過,這樣和諧的感覺真是很不錯,冷暝寒眼底氤氳了一層淡淡的喜悅。
似乎有萬千柔情縈繞在她的身邊。
兩個人忽然間都沉默了,他似乎有無數話想對方雨煙說,可到了最後,嘴邊盤踞了好久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此刻,他卻只能靜靜的注視着她。
剪水般的雙眸在淡淡的月色映襯下靈動而佈滿着璀璨的光輝,那如櫻花瓣那樣紅潤的嘴脣和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每到一處無不令他的心泛起漣漪。
現在的她,美得似個妖精。
讓他更恨不得不顧及一切將她永遠留在身邊。
可他知道她寧死不願,也更加不想強迫她。
但只要看她一眼,他的心便不會平靜。
眼底的餘光察覺到她臉上的異樣,方纔看她的眼神很快收住,又繼續看向前方。
下了車,昏黃的路燈勉強照亮了整條街道,他跟在她身後走,整條街幾乎毫無人煙,不遠處甚至還有個垃圾場,污水順着那些垃圾淌了下來,冷暝寒連忙捂住口鼻,眼底有了幾分的嫌棄。
她這一個月,就住這兒?
雨煙摸索着鑰匙打開房門,橙色的燈光照射下,方穆鑫正抱着手中的泰迪公仔趴在沙發一角睡得正香甜,雨煙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拿過一旁的毯子披在他身上,心裡不由地涌上一番心疼。
這孩子跟着她,幾乎什麼苦都吃過了,有時她在想,要是告訴冷暝寒方穆鑫的身世,他會盡到做父親的責任,給他一個溫暖的居住環境和一個父親該有的疼愛麼?
雨煙倒了一杯白水遞給了冷暝寒,便找了張椅子讓他坐下。
“這一個月,你就住這?你也忍心讓這孩子跟你一塊兒吃苦?”
半晌,他心痛的開口,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裡的一切幾乎讓他看不下去了。
隨即站了起來,朝她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