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雨煙扶起站立不穩的方明舜,竟一下哭了出來:“爸爸,對不起,事先沒有告訴你是我的錯,這個孩子我會打掉他,我不想要了,我不想讓他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受苦。。。。。。爸。。。。。。”
方明舜一臉頹廢的癱在了沙發上,嘴裡一直重複着:“他們冷家不能這樣欺負人,好歹,你也有了他們兒子的骨血,就這樣殘忍的把你趕出去,他怎麼下得了手,還要跟你離婚。。。。。。”
雨煙眼眶一下盈滿了淚,見方明舜擡頭臉上愈發的憔悴,竟是再也忍不住跪了下來。
“就算不離,他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看的,這是早晚的事,只是發生的太突然,可憐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方明舜卻是不停地搖頭,苦笑着說:“就算這樣,他也不能這樣對你,雨煙啊,你就是太老實了,纔會被他欺負,爸爸給你做主,咱們去冷家討個說法去,總不能讓你挺着大肚子做單親媽媽吧。”說完,手哆嗦着去牽雨煙的手,雨菸害怕的直搖頭,“不要去他家,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爸爸,算我求你好嗎,讓我去把孩子拿掉吧。”
“別胡鬧了,他也是你的骨肉。”方明舜怒斥了一聲,看着雨煙消瘦的臉,又氣又難受,“他好歹也是這孩子的父親,有知情權,你沒說,我去幫你說,走,孩子,不要怕,爸爸給你做主,你知不知道,拿掉孩子的話會受多大的罪,多大的痛苦。”
“爸爸,我想通了,我要拿掉他,既然降臨在這世上註定沒有父親的疼愛,與其這樣還不如。。。。。。”
“我不許!”方明舜指着雨煙的額頭怒斥:“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兒,怎麼會變得這麼軟弱任人欺,跟我走,你要不去就是不孝順。。。。。。”
“爸。。。。。。”雨煙難過的直掉眼淚,她不明白爸爸這麼做究竟爲什麼,告訴了他又有什麼意義,難道告訴他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他就會不和她離婚嗎?她已經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她怎麼還會回去忍受他的羞辱,況且,他身邊也已經有了一個美豔動人的趙蔓熙,哪裡還容得下她,回去,只會受到更大的難堪。
“他有責任,也有義務知道這件事,況且你對他還有感情不是嗎?如果告訴他懷孕的事,你們的關係說不定就會有所轉機,爸爸希望你能過得幸福,你有了家的依靠,爸爸就會放心了。”
“爸,可他不喜歡我,他一點也不喜歡我,這樣捆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呢?我願意放他自由。”
“傻孩子,你真是一個傻孩子,寧願自己一個人受苦,可他終究是要知道的不是,你這樣瞞着不是辦法,以後孩子若長大了問起你要怎麼說?”
“爸,若你真執意如此,我不打掉他,孩子以後長大,我也會跟他說,不過,別再讓我去冷家,他們家的人我再也不想見到。”
雨煙只覺得渾身快被抽乾了,轉過身去,不想再聽父親說什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他們結婚不到一年,算算他們相處的時間也只有短短几個月,那些日子,她哭過、痛過,但也沒像現在這樣感覺渾身的細胞已經不受她控制,她已經累了、倦了,維持這段婚姻實在太累,離婚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心裡面那塊大石頭終於能夠放下了,她可以解脫了。
。。。。。.
雨煙是在一個月後的一天閒暇時無意看到娛樂報上刊登的消息,新聞的版面幾乎都是在介紹冷暝寒和趙蔓熙即將訂婚的婚事,大大佔據了所有新聞的搜索量,大大的紅色標題醒目刺眼,而那幾個大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劍一刀刺進她的心。
照片上的男人依舊是俊美的發光,依偎在他身邊的女人嬌俏動人,可謂相得益彰,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雨煙放下報紙,對着照片上的兩人苦笑。
冷暝寒,我是該祝福你這麼快就抱得美人歸,還是應該爲我不幸的遭遇感到惋惜?
報紙上說,冷暝寒的訂婚儀式將盛況空前,也將邀請國內外名人記者甚至一些當紅明星參加這次舉辦的訂婚盛典,聽說,就連趙蔓熙的禮服還是從美國空運過來的,那一定很美吧!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和她無關了,她不該再想,她的人生,不該有他的影子,應該全部抹去,他要訂婚,結婚,甚至離婚都和她無關了。
三個月,五個月過去了,一切照舊,而雨煙的肚子也越來越大,她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一個女人拖着個孩子,況且爸爸的年齡也愈來愈大,她不想連累他爲她操心,她要堅強,必須撐下去,這樣她纔有能力養活孩子。
這期間,冷暝寒倒是派人來過幾次,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她懷孕的消息,便派人送了一張寫有高昂金額的支票,雨煙死活不收,還騙他說孩子不是他的,爲了避開他,她搬了幾次家,後來被他糾纏的實在沒轍,於是和家人遷到了更遠的城市,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生產,她沒跟他說,因爲覺得沒有必要,他也很久沒有音訊,後來得知他和趙蔓熙在英國倫敦過着瀟灑的生活去了,他曾派人找過她,當面質問過,爲什麼不收他的錢,也不要人找到她,雨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這些已經和他無關了。
就譬如當時他可以雲淡風輕的和她談離婚,而現在,她也可以從容不迫的不懼他分毫,她亦是忽然之間長大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欺,軟弱無能的方雨煙了,也不想再被他牽着鼻子走。
他結婚的那天,正巧是她生產的日子,雨煙覺得有些荒謬,慘白的臉空洞的看向白色的天花板,劇烈的痛楚幾乎快把她折磨死,不過她還是咬牙挺了過去,她誕下了一個男孩,長得很像他,不過她不希望他今後長大和他父親的性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