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暝寒細細的觀察她,見她亦是一條淺粉色的連衣裙套在身上,襯得皮膚宛若凝脂般光滑細膩,她的皮膚很白淨,臉上也乾淨的彷彿沒有一點化妝的痕跡,但細細看來她的臉色出奇的紅潤,嘴脣也隱隱帶着瑩潤的色澤,想亦是化了淡妝出門的。
原來——她和那些女人都一樣,恨不得爬上枝頭變鳳凰,而他早已見慣了這些虛僞的伎倆。
他倒要看看,她方雨煙能有多大的本事能說服自己心甘情願的娶她。
冷暝寒逼自己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清秀的女人,可一向不是他的菜。
修長的手指觸向了桌上的紅酒,端了起來託在手上細細的啜着,其中也夾雜着略微的苦澀,就像他現在所要面臨的,娶一個他根本不愛,甚至只見過幾次面的大學同學,況且,這個女人卻還這麼的平淡無奇,讓人沒辦法對她產生一點點的興趣。
“想必,你也知道我們雙方家人的意思吧!我們的婚姻也只是他們一廂情願撮合的,所以,不要奢望婚後我會對你上心,我可從沒對任何一個女人用過真心,就連你也不例外。”冷暝寒冷不防的盯着她,就連嘴裡說出的話都讓她膽顫心驚,不知如何應對。
她從沒奢望冷暝寒會對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只想做好一個妻子該盡的本分,然後平平淡淡的和他度過接下來的日子,她的願望很渺小,只要待在冷暝寒的身邊,哪怕只是一個不受他待見的下堂妻,她也心滿意足了,只要,他不厭煩她,趕她出門就好。
猶豫了半晌,也揣摩了他話裡的意思,方雨煙這才淺淺的對他笑着,點點頭,“我會的,嫁給你以後,我不會干涉你,所以你也不要有任何的壓力。”
“你認爲我會有壓力嗎?”
冷暝寒冷冷的笑着,凜然的眼眸透着一股霸氣,“你只不過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結婚後——也是,不管之前之後,你也終究不會讓我動心。”他說着這番話的時候,方雨煙只覺得胸口沉悶的一痛,就像被人用錘子砸開了一個洞,潺潺的鮮血順着這裂開的傷口流進她的體內,一點點的滲進她的心內。
方雨煙心裡也未嘗不明白,她不是冷暝寒唯一的女人,即便結成了夫妻,他們之間終究無法跨越那道防線。
“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方小姐,我們之間也只是一個交易,不代表婚後我要遵守一個丈夫應盡的義務好好疼你愛你,這些我可做不到,我可向來可是遊戲人生慣了,對於能夠靜下心做一個丈夫的要求,對我來說也是莫大的困難。”
“所以,你只要做好一個掛名妻子的義務就夠了,其餘的,也別奢望在我身上撈得到。”
方雨煙望着他俊美無暇的容貌下那張精緻誘人的臉,白皙的彷彿沒有一絲塵埃,筆挺的身材在她面前沒有一丁點的頹廢,反而看上去精神飽滿,反而自己,之前爲了見他所做的努力在此刻全都化爲一攤子水,面對他,她就連維持平和的心態都沒辦法做到。
她也只是冷暝寒的掛名妻子,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冷暝寒站了起來,優雅的走到她面前,方雨煙只覺得腦子裡空蕩蕩的,莫名的不知味悄然間涌上心頭,沒來由地,她似乎已經預知到了自己今後所要面臨的人生。
“我要走了,方小姐,我還有一個重要的約趕着去赴呢,你好好在這品嚐美食吧,希望我們今天都能有一個愉快的週末。”說完,他掏出錢夾拿出幾張鈔票拍在桌上,“今天算我請你,足夠你好好吃一頓大餐了。”
他揚起手向她揮了揮,轉眼間,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看着漸漸離去的背影,方雨煙這才醒悟,想再喊他,卻發現自己竟連一句話也吐不出。
在他眼裡的自己怎麼樣都是多餘的,無論她做什麼,他都不會正眼看她一下的。
從餐廳出來,衣着單薄的方雨煙身上不住的瑟瑟發抖,揚起臉,打了一個噴嚏,想必是着涼了,她抱着雙臂緩緩的走在人煙漸少的路上,車子來往不息的在她面前穿過,幾對情侶在她面前嬉笑着路過,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人遺棄的孤兒,心涼了,偌大的臺北市,卻連一個容身之地也沒有。
回到家中時,方雨煙的父親激動的拉住她的手就往屋內走,眼底還滿是興奮。
“雨煙啊,怎麼樣,和冷少相處的還愉快嗎?”方明舜(雨煙的父親)擔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兒無精打采的樣子。
“。。。。。。”
方雨煙緊咬着嘴脣,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能告訴她的父親,說她被冷暝寒撂下幾句冷話就悻悻的離開,說他根本不屑跟她結婚,甚至只把她當做空氣來看,這樣說,爸爸又能接受的了嗎?
方雨煙想了想,還是將心中的委屈嚥進了肚裡。
“怎麼了,雨煙,幹嘛又不說話,是不是冷少對你的態度冷淡,你受委屈的話可別一個人藏着掖着,要告訴老爸,讓我爲了分擔些憂愁,”
“大姐呢?怎麼不在?”
“你大姐今天正好出門不在家,雨煙啊,今天晚上爸爸可要做幾樣拿手好菜給你吃。”父親拉着雨煙的手朝客廳走去,眼底仍是按耐不住的擔心。
但是冷少現在就對她不冷不熱的樣子,若是今後結了婚又會如何待她。
這餐飯自然吃的是食不知味,想到冷暝寒今日對她這般冷漠的樣子她的心底就一陣陣發寒。
“怎麼了,雨煙,飯菜不合口味嗎?”方明舜納悶的看着雨煙,心想她的女兒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雨煙放下筷子,臉上佈滿了憂鬱,“我吃飽了。”
“怎麼才吃這麼一點,孩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能告訴爸爸嗎?”
方明舜也放下了碗筷,臉色頃刻愁雲慘淡。
“沒事。”
雨煙怔了怔,陰鬱着的臉頃刻綻放出如花般的笑容,走過去挽住了方明舜的手,撒嬌道,“爸爸,不要爲我擔心,雨煙沒事,只是沒什麼胃口,我好累啊,想先回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