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戰場,戰場 第630章 鬧事

趙雷笑道:“聽說你得了一柄削鐵如泥的短劍?”

李灃警覺:“你想幹什麼?我跟你說,別的什麼都行,這個不行!”

趙雷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道:“不行就不行,我還不樂意要呢。”

李灃苦着臉,一副苦大仇深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一咬牙,道:“行,給你了!”

趙雷搖搖手,道:“錯,不是給我了。是給少主了,你那短劍又小又鋒銳,給少主防身正好。雖說少主身邊有咱們,可是你也知道,咱們要去的地方,可是軍中,軍中是要打仗的,誰能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我這是有備無患!”

李灃白眼:“給少主還需要你用這種方式?直說會死嗎?”

趙雷笑道:“誰不知道你小子別的都大方,就是這種好東西小氣得要命?”

這邊,冀百川來到雲霄面前,雲霄長衫飄然,風度瀟灑,冀百川卻看得連連搖頭,道:“你這個樣子,真是看不慣。好好的幹嘛要扮成男裝?”

雲霄一笑,道:“我可不僅是送物資過來的,我會在軍營待一段時間,這樣不是更方便嗎?”說着,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後。

冀百川笑道:“不用看了,要是他來了,這會兒早就站在你面前了。他不在海安,和荊無言都在隆息。這幾仗打得很辛苦,補給物資嚴重匱乏,你這物資就是雪是送炭,實在太是時候了。”

看到來的是冀百川,雲霄已經猜到司城玄曦不在這裡了,所以也不失望,笑道:“大鐵椎,我這裡是三十船糧草和衣物,三個縣各十船,應應急,化遠縣的你就幫我一起送過去,隆息我自己送。”

冀百川道:“那不行,化遠的我派人送去,海安的叫莫銳再派人來,往隆息那一段路不太平,我送你過去。”

雲霄笑道:“大鐵椎,你可是軍中大將,怎麼能擅離呢,你只需要派一些人幫我運糧就行。”

冀百川是江湖人,先前的話出口根本就沒有多想,雲霄這麼一說,他咧開嘴笑了,道:“哎,是啊,現在我還是個勞什子將領,是沒有以前那麼自由,想去哪兒去哪兒了。所以呀,真是服了那些當官的。等這仗打完,我還是回我的山野好了!”

雲霄笑道:“大鐵椎,你的人來了,那就趕緊把糧草物資卸了,四海幫的兄弟們好放船回去!”

冀百川讓一個兵士回去給莫銳傳信,叫他派人過來,然後豪氣地一招手,道:“兄弟們,卸船。”說着,他當先上了船,立刻開始動手。他有武功底子在,身子輕捷,肩上扛着,手中抓着,臂下夾着,一個人頂四五個人。

那些兵士看見自家主帥都在搬運,自然也都做得熱火朝天。

因爲東夏局勢混亂,西防這塊成了一片無人管地帶,所以,冀百川雖然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可只要司城玄曦不這麼認爲,那便也沒有人敢反對。朝廷的事,司城玄曦不去管,也不理會,他記着恭帝當初說過,你的兄弟們,總有一個會做皇帝,在皇帝沒有定的時候,他便做個大將軍,等到皇帝定下來,他便會隱居山野。所以,現在的情形很奇特。

東夏真正的四分五裂一般,青州一帶,被司城建元控制,錦州一帶,被司城尚賢控制,京城周邊,湖州帛州雲州等地,目前並沒有歸於司城尚賢或司城建元。但是燕州因爲西啓的入侵,司城豐元不想理會,他的舅舅王金斗的五十萬大軍,也是屯在雲州的,燕州整個防務,都成了司城玄曦的事,所以司城玄曦把“江洋大盜”冀百川任爲海安縣的統帥,也沒有人不服。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海安縣現在的兵將,大部分都是百濟堂去的人,他們對冀百川是隻有敬服,沒有不滿。換句話說,他們也不是正規軍。也同樣和冀百川一樣,是臨時入伍從軍。司城玄曦將他們的名單造冊,上報京城,被司城豐元壓制着,既沒有說他私徵兵卒有罪,卻也沒讓兵部將他們的名冊記錄。

只不過,這幫熱血男兒倒也並不在乎這些。

三十船貨,整整卸了一個半時辰,才卸完,碼頭上堆得高高的。

這時,莫銳帶了兩千人前來。他遠遠地看着長身玉立的雲霄,又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李灃,忙上前來,對雲霄抱拳道:“雲公子安好?莫銳有禮了!”

雲霄淡淡一笑,她不認識莫銳,也抱拳回禮,道:“客氣!”

李灃遠遠地挑着眉,道:“那誰,不是不把我家少主放在眼裡的嗎?還說什麼我家少主一定不是什麼好人,這是幹嘛呢?我還以爲你要再和我鬥個三百回合呢!”

莫銳臉上一紅,他冤枉啊,那都是行轅那小管事說的,李灃直接記在他的頭上,可他還爭辯不得,紅着臉對雲霄再次抱拳,道:“莫銳不知是雲公子,言語多有得罪,請雲公子勿怪!”

雲霄淡淡瞟了李灃一眼,道:“我叫你傳信,敢情你去好勇鬥狠去了?”

李灃當着雲霄的面讓莫銳沒臉,正自得意,一看到自家少主的眼神,頓時收聲,嘿嘿訕笑:“沒,沒有,真沒有,那是軍轅那幫渾人挑釁,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是忍不住才教訓了他們一回!”

雲霄無語,趙錢孫李這四人的脾氣都着實跳脫,身手那是一等一,惹禍的本事同樣也是一等一。

雲霄對莫銳道:“你是燕王府的侍衛?”她知道燕王府裡有幾十名姓莫的侍衛,是司城玄曦的親衛。

莫銳道:“是!”

雲霄挑挑眉道:“這麼說你功夫應該不錯,下次他再挑釁你,你直接扁他。”

李灃怪叫道:“女生外嚮啊,女生外嚮……”他是想說雲霄重色輕友來的。雲霄從沒把他們家下人,他們也是當雲霄既是主人又是朋友的。

趙雷不等他嚎,立刻捂住他的嘴,李灃嚷出來也反應這來,現在他家少主可是男裝,這女生外嚮可不能說。

莫銳卻聽得一頭霧水,他實在不明白李灃說的是什麼意思,面前明明是個男子,雖然長得單薄了一些。但是他聰明的沒有詢問,對於雲霄這句話,當然也是不能回答的,只好笑了笑。

將船上物資卸下後,樑鵬也就回幫覆命去了。

冀百川大步走過來,對莫銳道:“我去隆息那邊看看,這些糧草,我幫雲……公子一起運過去,你把這些分一半派人送去化遠給莫朗。”

莫銳道:“是!”

冀百川帶着五百軍士,和雲霄的人一起,運送着那十船物資,船都是大船,物資真不少,光糧食就有五十萬石,冀百川道:“你不會把百濟堂都給搬空了吧?”

雲霄笑道:“大鐵椎,百濟堂可沒這麼多,我一顆也沒動百濟堂的,這些全是後期籌備的,看着多,也用不了多久。我已經交代莊景澄,繼續籌措,每個月送來一批,應該勉強夠了吧!”

冀百川看着那些糧草,又看雲霄,有些感慨地道:“冀某平素都是以大俠自居,和你比起來,我真是微不足道,你纔是真正的善心俠心,不讓鬚眉!”

雲霄自嘲地笑笑,道:“不過是用銅臭之物換來的東西,以大鐵椎的本事,要想做到,又有什麼難?只是大鐵椎在做更加有意義的事而已。”這件事,她沒有告訴爺爺,而且,她也沒動用雲家的錢,這些是從天香樓,桃花夜總會和綢緞廠,以及莊景澄處拿出的錢辦的。

雲霄道:“大鐵椎,現在戰事怎麼樣?”

冀百川道:“我們和海安縣那邊,和西啓交戰不是很多,前幾天吃了個敗戰,好像海安也吃了些虧。隆息的情況應該更加嚴重,隆息首當其衝,破了隆息,就等於破了安唐郡,隆息城破,海安和化遠就都守不住。所以,司城玄曦那邊的情形,應該不樂觀!”

雲霄有些擔憂,冀百川都這麼說,看來隆息的情況比她相像中還要嚴重一些,她道:“但願現在還沒到嚴峻的時刻!”

冀百川朗聲一笑,道:“你也不用擔心,司城玄曦這個人,打仗還是很厲害的,別人是閒時練兵戰時用,他是直接戰場上練兵,現在的西防軍,可不比之前了。何況他精通兵法,用兵如神,西啓那什麼徵東將軍,不是他的對手。”

雲霄自然知道能被稱爲烈炎戰神,必然是不簡單的。只是,京城的情況這個樣子,不知道司城豐元還有沒有什麼陰毒後招。要是司城豐元想要暗害他,只是切斷糧草和供給,就讓他夠嗆了。

她還不知道,司城豐元已經在這麼做了。

她也不知道,西啓的領軍將領,已經不是那個徵東將軍於子林,而是換成了端木長安,在西啓同樣有戰神之稱的端木長安!

她更不知道,這時候的司城玄曦和荊無言,已經在崇昌嶺茫茫山林之中躲避着端木長安幾路大軍的追擊,而且,已經在從林中過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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