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在中山路上的單身公寓,就是他自己休息的一個地方,沒到一個地方開畫廊的時候,他都會爲自己準備一間單身公寓,公寓的面積不大,但是整理地非常乾淨,白色與藍色格調的相結合,客廳很小,大概整個公寓也就一百平左右,客廳廚房臥房,還有書房。都簡單,卻很有心意。
客廳裡還掛着衣服薔薇花園的畫作,這是夏天晴的一次心血之作,當他看到的時候就愛不釋手,就自己買下來掛在了客廳裡。
抱着夏天晴,將她抱到了臥室裡,白色的牀單,讓夏天晴平穩地躺在了雙人牀上。然後去衛生間打了一盆熱水,並拿來了醫藥箱,她跌傷了,必須要消毒清理一下。
將毛巾在熱水裡揉.搓過之後,拉起她細嫩白皙的手臂,輕輕用毛巾擦拭,將上面的細碎的沙石,都擦去,因爲擦拭的摩擦,夏天晴在睡夢裡感覺到疼痛,手一縮一縮。
打開醫藥箱,將碘酒蘸在棉花棒上,拉過來夏天晴的手臂:“天晴,有點痛,但是我必須幫你消毒,你要忍一下,怕痛的話就喊出來!”季天啓是知道夏天晴怕痛。
輕輕擦拭着酒精,夏天晴潛意識被疼痛驚醒,然後從牀上坐起來:“痛!”她的淚水就爬上了眼眸。
季天啓微微吹着風,想減輕她的痛苦,夏天晴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白衣勝雪的男人就是季天啓,永遠擁有着溫暖陽光的男人,唯一一個穿白衣的也那麼好看的男人。
被吹後,刺痛減少了很多,夏天晴就任由他擦着藥水:“忍忍就過去了,快好了啊,你真勇敢,碘酒是比較痛,等等擦上紅藥水,就不痛了!”季天啓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樣哄着夏天晴,夏天晴也像是中蠱一樣聽着他,他像是個溫柔的兄長,心疼手上的妹妹。
一會兒工夫,季天啓就將她受傷的手臂上了藥,然後拉過她的腳踝,夏天,她的腳丫子冰冷冰冷,先用熱毛巾將腳踝捂熱,然後貼上一張傷筋膏藥。
“你的腳踝扭傷了,這裡也要當心點,怎麼這樣不小心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還在路上亂跑,你小時候肯定沒學好走路!”季天啓揉揉夏天晴的頭,這個時候他才露出笑容,屬於季天啓招牌式的笑容,弄過之後,也沒有追問夏天晴發生的過往,夏天晴也不想提及吧,開過玩笑之後,他正經着告訴夏天晴。
“天色不早了,我不吵你了,好好睡一覺,睡一覺起來什麼事情都沒有了,牀讓給你睡,我睡客廳沙發上,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叫我!”季天啓習慣性地走到她的邊上,揉揉她的秀髮,然後收拾好東西,朝她微微一笑,將臥室的門帶上。
夏天晴雲裡霧裡地任由他安排,季天啓真是個溫柔的男人,沒有冷漠的話語,沒有冷漠的臉上,在他的臉上永遠看得到陽光,夏天晴突然想到自己這樣一走了之,貝雨甯肯定急壞了,但是又沒有手機,不能通知到她,她真的想這一次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開這個地方,然後將過去的記憶都失去,重新生活,但是來過,怎麼會忘記的了。
躺下來,扯過白色被子,望着天花板,想起來今天漫長的一天,她想想自己是傻了,冷烈都這樣決定了,她還有什麼可以執着的呢,放手吧,夏天晴,他已經不要你了,你又何必爲他傷心,可是已經在心上了,連根拔起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痛的鮮血淋漓。
毫無思緒。
根本不知道前面的路。
到底該如何走下去。
再也不敢奢望他回頭了。
即使用盡力氣想要忘記。
也要用一輩子來忘記該忘記的人與事務。
穆巖已經在路上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有音訊,貝雨甯已經去夏園找過了,也讓夏天俊幫忙一起在找,但是沒有任何音訊。
穆巖匆忙趕到了冷家。冷家沒有了夏天晴異常的安靜和冷情,畢竟是半夜時分了,張叔來幫忙開得門,之後張媽也起來看看來人。
“穆少爺,這麼晚了,你來找少爺嗎?”張媽問道。
“張媽,嫂子有回家嗎?”穆巖急着問道。
“少夫人沒有回來啊?少夫人不是在醫院休養嗎?怎麼會回家來呢?”張媽也是很心疼夏天晴的,她又是流產又是和少爺鬧僵,現在夏家的人又不讓她去探病,她每天都在祈禱,夏天晴快點好起來。
“張叔,幫我把冷烈叫起來,我有事和他說!”穆巖吩咐張叔,張叔馬上上樓去叫冷烈,冷烈並沒有睡,而是呆呆地坐在畫室。
冷烈被張叔一叫就馬上下樓看看穆巖什麼事情這麼急,這是穆巖遞上辭呈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什麼事,這麼晚了?”冷烈坐在客廳裡,雙腿交疊問道。
“什麼事情,夏天晴不見了,你說嚴重不嚴重?”穆巖站到他的面前。扯着他的衣領告訴冷烈:“爲什麼對這樣好的一個女人,你對得起她嗎?她剛剛失去孩子,痛苦還沒有走出來,你什麼時候提離婚不好,現在提離婚,現在她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想不開了?”
“你說什麼?不見了是什麼意思,好好的人會看着不見了,這麼大個人,你們有用沒有用,讓人不見了!”聽到夏天晴不見了,冷烈的擔心都彙集到了一起,她怎麼會不見了,難道離婚對於她的打擊真的這麼大嗎?怎麼會這樣?
“你還關心她嗎?還顧着她的死活嗎?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跑走,我們希望她不見嗎?我老婆拋下孩子去照顧她,一刻不停地看着,就一會會,去吃飯的時間,就不見了,你還有資格興師問罪嗎?罪魁禍首就是你!”冷烈也扯着穆巖的衣領,兩個人對峙着。
“老張,把穆少爺和少爺拉開,他們怎麼能打起來呢?”張媽看得急死了。張叔馬上幫他們兩個人分開,穆巖和冷烈分別跌坐在了沙發上。
“既然她沒來找你,那我現在繼續出去找,你知不知道她可能會去哪裡?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穆巖問道。
冷烈整理了神色,他不能告訴穆巖自己有多擔心,他們就要離婚了不是嗎?“要去你去吧,我和她就要離婚了,沒有這個必要了!”
“你他媽的不是人,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穆巖爆出了粗口,實在是看不過去眼前這個男人,是他自己的兄弟。
穆巖並不知道,自己轉身離開的時候,冷烈想也沒有想,直接拿起車鑰匙,就將車開出去,他當然急,比穆巖急百倍,千倍。
已經凌晨一點了,冷烈還是漫無目的地開着車,在大街上打轉,想起來上次有一次也就是出車禍的時候,她也這樣不見了,他找着,找着,始終都沒有找到。而這一次呢?
“天晴,你到底在哪裡,你千萬不要出事,我不允你有事,你明白嗎??”冷烈停下車來,打開車窗,大聲地對着天空說道。他好怕,他好怕天晴出什麼事請,他已經失去了在她身邊的資格,難道還要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嗎?
不久之後,天就亮了,冷烈想驅車過去醫院,看看她回來了沒有,就看到貝雨甯同穆巖還有夏天俊神色匆忙,滿臉擔憂地從醫院裡出來,大概是無功而返。
“奶奶已經知道事情,她現在去安排人到處去找天晴,我也擬好了尋人啓事,將會在電視和報紙上刊登下來,這一次不管冷家和夏家的面子了,我們夏家不怕丟面子,就怕冷家承受不了,我們夏家重的向來是情意而不是利益!”夏天俊說道,作爲哥哥,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小表妹,讓夏家唯一一個千金受到這麼多的災難。
“嗯,天俊哥,我和巖繼續找,一有消息隨時聯繫!”貝雨甯說道。然後他們分道揚鑣,開始尋找。
遠處的身影聽到這一幕,馬上轉身上車繼續尋找,已經是早上了,她會去他們的遊樂園嗎?冷烈抱着希望驅車趕過去,上一次,她在這裡丟了,這一次他不能再丟了。
匆匆忙忙趕到了遊樂園,遊樂園還關着門,等着管理員開門,然後他走進了遊樂園,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在這裡像是個孩子一樣快樂的玩,她笑得好開心,好滿足,那種笑容現在突然消失了,那種心裡的失落感難以言語。
木馬、摩天輪、海盜船,每一處的場景,還猶如昨日。
在季天啓公寓裡的夏天晴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經將她找瘋了,第一個晚上,這麼愜意地睡着,睡了個安穩的覺,睡醒來之後才覺得自己渾渾噩噩了這麼久,好像是做着一個冗長冗長的夢,夢終於醒過來了,醒過來就需要自己來面對一切。
推開臥室的門,走到客廳,發現季天啓就蜷縮在並不大沙發上,他的睡顏及其溫和,就像是個沉睡的天使,他和冷烈不同,他的棱角都柔和許多,白面書生氣,雖然是同樣是高管,但是在他的身上看到的就是溫柔與平易近人。
而冷烈不是,夏天晴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季天啓的時候,就會浮現出冷烈的身影,她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她怎麼能還在他的夢裡,他都要離婚了,你要認清事實。
季天啓好像被腳步聲吵醒了,揉揉睡夢中的眼神,然後坐起來,本來就一米八多得身材蜷縮在這麼小的沙發上,腰痠背疼。
“對不起,麻煩你了,害你睡沙發!”夏天晴對着季天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