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讓我問你好,奶奶說螢火蟲的發光粉。那我們今天晚上就捉螢火蟲吧!”夏天晴說道。
“好,先休息會吧,這幾天把自己關在畫室裡,肯定累壞了,今天我們把發光粉調出來之後,就能完成這幅作品,我想這次參賽的把握有**成了,還有一層就是天意!”季天啓揉揉夏天晴的頭,示意她去休息,這個動作,親暱,單純,不夾雜任何雜念,就是彼此之間的互動。
“好啦,我去啦,晚上還要抓螢火蟲呢,我都不知道螢火蟲難不難抓!”夏天晴梳理了下自己的短髮,發現自己的頭髮凌亂不堪,季天啓也不提醒一下她。
撅起嘴就往房間裡走。
渴望的幸福。
平淡中帶着安詳。
就像冬日的暖陽。
從天而降並餘味悠長。
夜幕降臨,春天的黑夜來得更加寂靜,彎月如鉤倒掛在黑幕之中,星星點亮了黑色的天際,能聽到窸窸窣窣蟲鳴鳥叫。
夏天晴一覺午睡起來,吃過晚飯便要行動去捕捉螢火蟲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有些茫然行動,無從入手,哪知道這個時候,季天啓就出現在身後:“怎麼,大小姐,要捕捉螢火蟲靠你這雙芊芊玉手是不行滴,給,我的秘密武器!”季天啓已經將白色的小網,和黑色的尼龍袋遞給夏天晴了。
“天哪,你想的真周到!”夏天晴接過工具。他們走到了庭院裡,庭院裡燈光亮着,這時候,季天啓已經將燈光全部滅掉。
夏天晴失望地看着並沒有螢火蟲出現的庭院,有些垂頭喪氣。
“你急什麼?怎麼能急得呢?你急,螢火蟲姐姐們可不急,等等,他們就會出現的!”季天啓信誓旦旦地說道。
但是夏天晴並沒有抱任何希望,已經等了一刻鐘了,沒有任何一隻螢火蟲飛過來,也小飛蛾都沒有來過。
“傻瓜,這裡原本是有光亮,所以螢火蟲會對這個地方產生敏感的觸覺,但是在燈滅之後,它們會在周圍周旋,觀察這裡到底會不會有燈光,所以,等一會兒就會出現,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要淡定一點!”季天啓看着她可愛的模樣,不禁露出笑意。
但是一切正如季天啓掌握的一樣,就過了不久,螢火蟲都飛過來了,夏天晴看到點點的亮光出現的時候,失望一點點的消逝:“天啓,你真靈,真的都過來了誒,好神奇啊!”
“好啦,輕一點,我們快抓吧,要不然等下被你嚇跑了,我們就等着哭吧!”季天啓先去捕捉了起來。
在螢火蟲點點的亮光下,兩個白色的身影在不停地穿梭,季天啓已經多久沒有看到夏天晴笑了,今天他看到她在庭院裡,追逐着螢火蟲的時候,發出的爽朗的笑聲,那種被拘謹很久的笑聲,她是快樂的,他真想刻錄下那屬於她的那個快樂時刻。
終於完成任務了,將螢火蟲身上的發光粉匯聚在一起之後,發現在燈光滅掉之後,這些金色就璀璨得就像金子一般,用白色幹得油畫筆,蘸上粉末,用透明的顏料與之混合,然後棱角分明地爲鳳凰上色。季天啓站在夏天晴的身邊,看着她專心致志作畫的時候,她的眉頭都皺起來,不容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錯誤,這就是夏天晴的執着,原來不只是對作畫,她對感情哪裡不是這樣執着呢,如果不是那麼執着,她就造就該放下冷烈,該接受他了,但是她不是。
夏天晴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季天啓已經先一步將室內的燈光關閉,當黑暗襲來的那一瞬間,驚豔了他們兩個人,金色的鳳凰與五彩的羽翼交相輝映,就出現在眼前,真的很神奇,美麗得就像是凡爾賽宮殿的雕樑畫柱,原來螢火蟲的發光粉能將鳳凰的美麗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
“果然如你們家所說的這是祖傳的技術,中國的技術就是廣博,西方人的技術再怎麼精湛都不會想到這樣能使得畫作真的活起來!”季天啓讚歎道。也覺得身爲一箇中國人的驕傲。
“是啊,我們夏家就是靠着這個起家,而奶奶也是帶着這項獨有的技術嫁給當時我爺爺,可惜爺爺早逝,要不然奶奶也不會那麼辛苦,但是想想,如果沒有奶奶,我們夏家也不會有今天的成果,都是奶奶一手撐過來!”夏天晴看到眼前的成果之後,眼睛裡莫名浮現出淚水,她看到的不是這項技術,或者這幅畫的成果,她看到的是一個蒼老的身影,從年輕貌美到歷經滄桑的蛻變,她還稱不上是這隻浴火鳳凰,她的奶奶纔是真正的鳳凰九天。
“明天,我就將此畫送去比賽,你就敬候佳音吧!相信結果不會很差,要相信我的眼光,今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季天啓看到傷感的夏天晴,推推她的肩膀,安撫着她。
“好,你也是,這幾天照顧星子,辛苦你了,明天開始我來帶吧!”夏天晴恢復了心情,朝着季天啓說道。
回到房間的夏天晴,躺在了牀上,小夜燈開着,卻難以入眠,白色的家居服,手不由自主地拿起脖子上的項鍊,那根屬於她的項鍊,記得離開冷家的那天,她把手指上的結婚戒指取下來,當時想決然地把脖子上的項鍊一同摘下,但是始終是不捨得。那條是屬於她的項鍊,她不捨得。
捨得捨得,不捨怎麼會有得,她是不捨的,最終沒有所得,刻着她名字,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這根項鍊,當時她是多麼感動,這份感動還在心裡,難以抹滅,無論冷烈對她做過什麼,她相信的是,當初的他是真的,不摻雜任何虛假,要不然他不會特意是定製,summer,白金的吊墜沒有失去往日的光輝,而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經覆滅了。
手還是放下,她還在想着冷烈幹什麼,她不能再想着他了,冷烈就像是在心裡刻下的一道烙印,一揭開,就痛楚萬分,她早就該連根拔起,那麼她連痛苦的資格都沒有。
攏緊被子,蜷縮在頸窩裡,暈黃的燈光下,水晶般透亮的淚珠,順着眼瞼,慢慢滑落,總是討厭這樣的安靜,安靜的不知道幹什麼好的時候,她就會不爭氣地想着他,一遍一遍回想。明明已經造成了這樣的局面,明明已經隔着千山萬水,卻依舊想念,這就是心裡的人嗎?
在對的時間裡遇上對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對的時間裡遇上錯的人是一場悲劇,
在錯的時間裡遇上對的人是一個遺憾!
註定,他們之間是遺憾,而他們之間是悲劇。
季天啓將浴火重生完整的包裹好,然後寄到組委會,如果明天有答覆,那麼就說明進入到了決賽,而離在紐約博物館舉辦畫展的夢想越來越近。
將快遞打包好寄出去之後,季天啓和夏天晴都緊張地等待着結果,而星子卻還是開心地在他自己小小的世界裡,玩玩鬧鬧。
“星子,你說媽媽,能不能成功呢?”夏天晴有意無意着問着眼前在她身上調皮的小孩,這個小孩一天天長大,一天天活躍起來,他倒是有些像季天啓的脾氣。
星子還是咯咯咯地笑着:“等你長大了,媽媽一定教你畫畫,還要學彈鋼琴!”夏天晴不知道爲什麼腦海顯現出彈鋼琴的場面。
“爲什麼是彈鋼琴?怎麼天晴你也會彈鋼琴?”季天啓有些疑惑地問道,夏天晴不了了之的迴避掉這個問題,她怎麼突然想到呢?因爲曾經有一個男人,修長的手指拂過鋼琴的時候,彈奏出來的曲子,美妙動聽,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彈起鋼琴來如此酣暢淋漓。
“男孩子麼,彈鋼琴能修養身心,朗朗不就是這樣,他手指上的音符就像是能跳舞一般,我喜歡豎琴,但是鋼琴的魅力與豎琴不同,它的美,是與手指的靈活形成一幅畫的!”夏天晴解釋。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你知道我會彈鋼琴才這麼說的呢?傷心啊!”季天啓莞爾一說。
“什麼?你也會彈鋼琴啊?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夏天晴疑問着擡頭,她已經能想象季天啓在鋼琴面前的時候,肯定像是個白馬王子,沒有像是冷烈一般,手指靈動卻富有力量,他呢,就像是風裡來一樣,如流水般的手指,同冷烈不同的是,季天啓的手指修長白皙,而且沒有任何的粗糙,就像是女孩子的手指一般。
“那是因爲你沒有問,我們星子啊,以後爹地就教你彈鋼琴,你媽咪了就教你畫畫,看來,我們家啊,可以省下一大筆錢咯,這裡都有現成的師傅!”季天啓將星子托起來,上下舉着,小孩子在他的手裡,笑得更開心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這裡還有一間琴房,我本以爲是擺設,原來你也是擅長樂器,可惜我沒有把我的豎琴帶來!”豎琴,鋼琴,爲什麼每一件事情都能讓她回想到冷烈,他們一起合奏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