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他要怎麼忍心做這樣的決定,上帝啊,如果要懲罰就懲罰我這個沒有用地父親,千萬讓她們都平安無事,心兒,爸爸,對不起你,到了天堂,你好好生活……
“好,那什麼時候……”冷烈終於做了這個決定,他哽咽着,一滴滴淚水從眼眶中流淌出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淚水濺溼在手背上,回彈起一個個弧度。
“越快越好,聽她自己說已經有三個月了,如果四個月的時候,可能胎兒成型之後就比較困難,要儘快,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不過現在你要去好好安撫着她,讓她不能離開冷家,離開就不好辦了,你就先順着她,挽留她,讓她留下來!”蘇若瑩以退爲進,退一步留給自己的就是唾手可得的冷太太的位置。
“好……”冷烈的聲音已經凍結,手輕輕發顫,心裡多少次迷惘失措,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他還沒有看清楚,就要失去,再一次失去自己最最珍惜的東西。
夜漸漸陰冷起來,沒有一點月光,清冷的夜,清淚的眼淚,染溼了枕巾,兩個房間,同一個夢境,這到底是上天捉弄還是命運安排?
既然都選擇要分開。
何必挽留。
既然要挽留,何必傷害。
半夜,冷烈起來,坐在主臥室的門口,衣服沒有換過,他背靠着白色的牆面,淚跡斑駁已經乾涸了再幹涸,紅腫的眼睛帶着血絲,就這樣依靠着牆面,黯然神傷。
一夜未眠的夏天晴,一早就便換好行裝,今天她就要離開這個主臥室裡,這個主臥室裡就像是昨天她所說的一樣,帶給她太多的感動,太多的回憶,無論是痛苦還是快樂,都已經過去了,如果回憶也像是橡皮擦一樣就好了,但是橡皮擦是將一切都擦拭掉了,始終留下擦拭的痕跡,難以抹滅。
拉着行李箱,就像是新婚之夜,她也是拉着這個行李箱進門的那樣,現在轉身就要離開,手放在門把手上,久久地回憶,卻回憶不起來自己的幸福味道,幸福早已經被昨天的那些淺薄的話所打碎,徹底徹底,沒有殘留一點的細碎。
推門出去的那刻,卻驚奇地發現,他蜷縮在牆角,沒有換下衣服,還是昨天的那件白色襯衣,鈕釦被扯掉了,敞開着領子,一夜滄桑,鬚髯爬滿了下巴,被開門聲驚醒,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你醒了啊?”他站起身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夏天晴奇怪着問他。
冷烈一把將夏天晴抱住,這樣的擁抱他期待了多久,才發現那種久違的水蜜桃香味,對他的誘惑力有多大:“天晴,對不起,對不起……”夏天晴愣住了,沒有回抱着他,手耷拉在下面,始終沒有勇氣去擁抱這個眼前的男人。
這個男人,昨天親口對她說,沒有愛過。
而今天,他又在門口出現,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不起,是我腦子不清楚,是我嫉妒,讓我矇蔽了自我,求你原諒我,原諒我,不要離開這裡好不好?”夏天晴懷疑自己的耳朵,到底有沒有聽錯,他在道歉嗎?他在挽留嗎?
這一次,她不會再這樣傻下去,傻傻地聽他擺佈。
夏天晴推開他的懷抱:“對不起,我想我們該結束了,從昨天你開始懷疑這個孩子開始,就已經不可能了,你不是相信上報紙上所說的,這小孩就是我和季天啓的嗎?”
“天晴,對不起,我知道這是我的孩子,是我們的心兒,我說過我會把她當做小公主一樣寵着,我希望有這樣一個孩子,我怎麼捨得我的孩子離開我呢?”這些都是發自肺腑的內心話,如果沒有那段身世,他們該是多幸福。
“你以爲這一次我還是這麼傻麼?傻傻地被你騙,我忘不了你對我的羞辱,我忘不了你對我的冷漠,我說過我的愛霸道和自私,當我踩着自尊挽留你的時候,你視而不見,而現在你再說無益,我已經有了我的決定,我也不想用孩子來圈住你,放手吧,既然不愛,何必勉強!”夏天晴推開他的手臂,清醒地說道,是孩子給了她勇氣,給了她力量。
“天晴,我錯了,我錯了,我昨天想了一夜,整整一夜都在回想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曾經以爲只是雲淡風輕,現在才發現,這些都是泯滅不掉的記憶!”冷烈說的都是實話,多希望這是真的在挽留住她,他們即將會開始幸福的生活,但是終究是不可能了。
“少爺,少夫人,你們都在啊?穆少爺他們過來玩,說是今天是週末,來看看少夫人!”張媽跑上來看到的場景就是,夫妻二人對峙,夏天晴的行李箱還擺着臥室的門口。
循聲而來的穆巖與貝雨甯,看到了這幅場景都訝異極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晴天,他欺負你了嗎?”貝雨甯看到夏天晴站在行李箱旁邊。穆巖隨後跟上。
“小雨,我沒事,你們怎麼過來了?”夏天晴抹去眼角的淚跡,然後轉身問貝雨甯。
“怎麼回事?在吵架嗎?”穆巖走上去推了推冷烈的身體,看着他一臉的憔悴。
“晴天,你們要出遠門嗎?怎麼那這行李箱啊?”貝雨甯問道。
“小雨,我和冷烈徹底結束了,我們要離婚了!”貝雨甯張大嘴巴難以相信一向幸福的夏天晴,說要離婚,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本來就想說是趁着週末來看看夏天晴,也確定下她到底懷孕了沒有。沒想到聽到這樣一個結果。
“什麼離婚,好好的離婚幹什麼,你說,是不是冰塊臉欺負你,他哪裡欺負你,我找他算賬!”貝雨甯摟着脆弱的夏天晴,正巧這個時候客房的門開了。
一大早他們就在那裡鬧,根本無法入睡的蘇若瑩穿着性感的睡衣從客房裡出來:“喂,麻煩你們,大嗓門的,輕一點,還讓不讓人睡覺!”
“這……”連貝雨甯都驚呆了,眼前出現了另一個女人,穿着性感的吊帶睡衣,因爲豐滿的雙峰激動的關係,有跳動呼之欲出之感,“喂,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不要忘記開門要穿衣服,你以爲你很性感嗎?就像是個接客的女人!”貝雨甯雙手叉腰走到前去,與蘇若瑩對罵。穆巖和夏天晴都拉着她。但是她的牛脾氣怎麼拉得住。
“你……你算是哪根蔥哪根蒜,我要怎麼樣還要經過你同意不成,就像是個潑婦一般,原來穆巖,你喜歡的就是這種貨色,怪不得當年,你說你不喜歡我這類型的,原來是我高估你的品位了,你的品位就這麼低!”蘇若瑩笑得很詭異與暢快。
穆巖將貝雨甯拉到身後:“蘇若瑩,我告訴你,你可以無所顧忌,但是我就像是幾年前告訴你的一樣,你不要以爲自己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對象,我穆巖就不會爬上你的牀,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會弄清楚這件事情,適可而止是你的專長不是嗎?我想你該明白!”穆巖是理性地,很少被矇蔽,但是看得出來他極力維護着自己的小妻子。
“夠了,若瑩,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我們有事情要商量,你該幹嘛幹嘛去!”冷烈阻止了這場女人之間的鬧劇,他的夏天晴就像是個旁觀者,站在一邊,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定定地站着,看着這場戲。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躲過雨的屋檐。
最動聽的諾言不是我愛你,而是我不會離開你。
永遠不會。
“你這個混蛋,你居然這樣對晴天,你以爲她沒有人依靠是不是?我告訴你,冷烈,別人怕你,我貝雨甯可不怕你”貝雨甯轉過頭來罵冷烈。
“我和天晴的事情,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過問!”冷烈眼神一橫,轉過身去,他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場鬧劇。
“兄弟,這一次我真的也幫不了你了,你怎麼能讓那個女人也住到這個地方來呢?你是不是頭腦發熱,沒想清楚啊,我知道你和蘇若瑩那麼多年感情了,但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怎麼會一樣呢,你置嫂子於何地,你想過她的想法嗎?”穆巖拍拍冷烈的肩膀,連他也看不下去了。
“繼續吧,一切批評,教導,你們可以繼續,我說過我的事情不需要旁人來過問,你們都沒聽見是不是?”冷烈惱火了,像是個刺蝟一樣趕着所有人。
“你以爲我們想管你啊,你不要太自以爲是,我們是關心晴天,走晴天,我們離開這裡”貝雨甯替夏天晴拖着行李箱正要走。
“誰讓你們離開的,沒有我的允許她可以離開嗎?你放下東西,請你馬上離開我的視線,我不想見到你這個女人!”冷烈指着貝雨甯。
“好啊,你,我們和你好好講,你不聽,非要翻臉不可,你以爲我們願意呆在這裡嗎?我穆巖真是看錯人了,認識了個忘恩負義的兄弟!”穆巖拉着貝雨甯就要離開。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解決,用不着你們都來摻和!”冷烈用以素來習慣的冰塊臉對着穆巖和貝雨甯,讓夏天晴的心一陣涼意。
“你解決的了,嫂子就不會要走了,我懶得管你們,我們走!”穆巖拉着貝雨甯,而貝雨甯要掙脫:“晴天,晴天,跟我們走!”
“小雨,你們先走,我有些事告訴冷烈!”夏天晴看着他的臉色一點點的蛻變,她要把話說清楚,穆巖正在氣頭上,拉着貝雨甯就離開冷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