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幾點開始下了雨,淅淅瀝瀝的,不是很大,卻有綿綿不絕的意思。
伊雲飛站在窗子前,看着雨打窗棱,指間的煙已經燃盡,菸頭燙到了手。
他才恍然發現,吁了一聲,將菸頭彈掉。
視線裡,出現了一抹纖秀的身影。她左手高高的撐了一把天藍色的雨傘,右手牽着小小的女兒,他看到她們母女上了那輛白色的瑪莎拉蒂。累
汽車已經發動起來,他的心神一跳,眸光便是聚攏到那白色的車子上,他看到那白色的車身緩緩地轉彎,然後駛出院子。
這樣的天氣還去上班,不知這女人是怎麼想的。
爲什麼要放着好好的闊太太,富小姐的生活不過,偏偏去上什麼勞什子的班?
還帶着三個孩子,她不嫌累的嗎?
伊雲飛皺了眉,面色沉鬱,一個人又在窗子前站了一會兒,隱約地看到對面的窗子前有小小的身影在晃動。
他便出去,直接地去敲對面房子的門。
“對不起先生,小姐出去之前有吩咐,她不在的時候,不允許讓任何人進來。”門口的菲傭說道。
伊雲飛俊顏立時布上陰霾,看樣子,他的小妻子防他防得還真是緊。
嘴脣抽抽着,他一個轉身上了黑色的轎車,直向着女人所在的酒店而去。
他真的沒想過私下帶走孩子,可是這女人做得也未免太絕了點兒,她在的時候不允許她進去看孩子,她不在的時候,更是連門都不讓進,悶
伊雲飛很鬱悶,也是真的着惱了。
開着車直奔了度假酒店。
江芷蘭從客房部巡視回來,正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着,就看見前面一道高大的身影正背對着她的方向,威然肅立。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她心上莫明的一慌。
“我在等你!”男人轉回身來,眉峰深斂,眼底有一抹焦躁的神色。
“等我做什麼?”江芷蘭眼底一跳,隱隱的有一種緊張的感覺升上來。
“我在上班呢,有事回去再說。”
她伸手去推辦公室的門,伊雲飛的手搶先按在了門柄上。
“我有話要和你談。”
“我說了我在上班。”
“我說了有話要和你談!”
男人眉鋒一跳,急燥之色已然顯露出來,一把攥了女人細白的手腕,扯着她便向着外面走去。
“喂,你幹什麼?”
江芷蘭不敢大聲叫喊,她怕驚來圍觀的人,但是又不甘心被他扯走,只是又急又氣卻毫無辦法。
掙不過他的大力,被他扯到了酒店外面,硬生生塞進他的車裡。
“喂,你幹嘛呀!”她急又氣地拍打着前面的座位。
伊雲飛卻是不理,腳下一個動作,黑色的轎車倏地就駛了出去。
江芷蘭被他突然的動作,一個沒防備整個人砰的撞在車後座上。
暈頭轉向的感覺立刻襲了過來,讓她有想流淚的衝動。
“伊雲飛你真不是人!”她憤憤地罵着,眼睛裡已經不爭氣地閃出了淚花。
伊雲飛只是鼻子裡發出冷哼的聲音。
車速飛快,絲毫沒有歉疚的神色。
“我再不是人,也不會那麼絕情的不讓孩子的父親見孩子!”
他恨恨地把着方向盤,陰沉的面容將他心底的怒意召示出來。
江芷蘭已然明白男人的怒意來自何處,心底涌過一絲的涼意,譏誚地道:“伊雲飛,假若你此來夏威夷,是爲了帶我們母子回去,那麼,只是這麼一點小小的波折就承受不住了嗎?那麼你的誠意在哪裡?不過是拿來說說罷了。”
她邊說邊是抹了一把眼裡晶瑩的東西。
真是奇怪,這一年以來都沒怎麼掉過眼淚,這男人一出現,她的眼淚又成了梅子黃時雨了。
動不動就往下掉。
伊心飛心絃某處忽的就是動了一下,陰沉如水的容顏一點點緩和下來。
“對不起,我只是太想見到兒子。你也應該體諒我一年沒有親近過兒子們,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沉聲地說着,聲音裡卻已沒有了怒意,反倒是添了幾分的落寞。
外面的雨還在下,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前的路已經有積水的痕跡,雨點拍打在車窗上,前面立刻朦朧一片。
伊雲飛將車子停在路旁的僻靜處,慢慢回過身來,深邃如海的眸子凝着後面的女人。
“蘭蘭,即便我有錯,可是一年的懲罰,是不是也該夠了?”
他望着她,一雙俊逸的眸子鎖了很深的傷感在裡面,他就那麼神色複雜的看着他的小妻子。
“有嗎?我有懲罰你嗎?”江芷蘭別過頭去,不看他的眸光,眼底卻仍然是漫上一層的晶瑩。
“我只是帶着孩子們離開了不利於他們成長的生活環境。我們在一起,吵架的時候遠遠多於和平相處的日子,這樣子對誰都不好,我覺得帶着孩子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她咬了咬脣,努力地想將眼底的淚意咽回去,可是沒用,它們仍然在她眼裡閃呀閃的。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伊雲飛心上泛起疼。
她的眼淚不管何時都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不管何地,都能讓他心底所有的憤怒化爲煙霧散去。
“別哭了,擦擦眼淚!”他修長白皙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方潔白的手帕。
“謝謝你的好心。”江芷蘭沒有伸手去接。
還有一更,偶蝸速,偶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