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問題來了,就算韓熙城願意將公司交出去去換喬蘇,可赤氏財閣他們做不來主呀。赤無又不見人影,兩天的時間能找得到赤無嗎?何況還有交接手續問題的時間。
前路模糊不識危險,後路又是萬丈深淵,難辦了難辦了……
雨水滴答一聲濺下,其中飛濺到了蘇沐年的臉頰上,她半眯着眼睛,筆直的睫毛微微蓋住了她的眼角,栗色的瞳子彷彿被披上一層朦朧的大霧幽深不見底,垂放着腿側的纖細手掌不知不覺中緊握成拳,平整圓潤的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嫩肉中她卻感覺不到痛楚。
“該來的,終究是到來了。”
她失神幽幽的說着。
“你知道是誰?” ωωω¸ttκǎ n¸C〇
韓熙城眉頭輕蹙,疑惑問道。
有些事情是該講明說出來,一直隱瞞着或許會無聲的害了身邊周圍的人。蘇沐年眨了眨眸,視線在韓熙城的臉龐上凝聚,將那些深埋在她心中已久的往事盡數道出。
“我是個現實主義者從來不相信那些奇幻的事,可我自身就是個奇幻的象徵。身體內流動着祖輩的血液,無可奈何去繼承了那令我作嘔的言靈!喜歡這個世界又害怕,不定時的言靈時不時在不經意間發作傷害身邊的人。在沒懷孕之前,我一直在想我日後的孩子會不會遺傳言靈,她們會不會遭受到跟我等同的待遇而感到懊惱害怕自己。後來,喬蘇出生了,我還是沒做好準備,在憂慮該如何去面對那個孩子時喬天仁替我做出了決定。他強制性的抱走了喬蘇,說會幫我照顧好喬蘇不用擔心。當時的他在我眼裡就好像一個人販子——”
“我用二十年多的時間旅遊各地看遍了各地的風土人情,那些日子是我活着的這些年來過得最快樂的。我似乎真的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忘了我承受的使命。直到落神找到我,告訴我喬蘇生命垂危躺在手術檯上,我焦急了,趕到了醫院給喬蘇輸血。我明明可以親手觸摸我多年未見的孩子,只要再過幾個小時就可以了。可是我害怕了,害怕見到喬蘇,
害怕去面對那些被我列爲禁區用鎖鏈牢牢鎖住的往事。”
也許說上了癮,也許是很久沒對人吐露過心思,那些心思如洪水般涌出停不下來。韓熙城站在蘇沐年的身邊,沒有打斷,沒有插話,只是靜靜的聽着蘇沐年說話。
“再後來喬天仁找到了我,說無論如何都要我出面去解決喬蘇現狀面對的難題。我猶豫了好幾天,想起那些孩子躺在手術檯上蒼白的臉,想起我從未插足給予她溫暖的這二十年時間,我恍然醒悟我不是不敢見喬蘇,而是望着她彷彿能看到最初的自己,那麼的瘦小,想去扛起一切卻無能爲力。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人因爲自己一個個離去……”
說着說着,蘇沐年的眼眶都紅了,她仰高頭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流下。
蘇沐年雖然很二,笑起來時沒心沒肺,但她也是個理性大於感性的女子。絕不會在年輕一輩的面前透露出自己軟弱的模樣。早在二十年前,她就定下決心不在懦弱。
喬蘇和蘇沐年一樣,年輕時盡是成爲他人的負擔,想去改變卻幫不了別人什麼……
“我會告訴你這些事,別以爲我是同意你當我蘇沐年的女婿了。你對喬蘇幹過的那些事我可非常清楚不過。”
蘇沐年忽然把話題一轉,像是一隻炸毛的貓咪般眉頭挑的老高。
“……”
韓熙城無語。
他又沒說什麼。
只不過,經蘇沐年這麼一提,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喬蘇的笑靨。
從初識一路走來到現在,他的確傷害她很多次。是否能緊握喬蘇的手一直到老,在他心中成爲了一個未解的難題。
愛情,是把雙刃劍。
越是想保護她,卻會在不經意間傷害到她。
愛着,也痛着,便是如此吧。
“之前那些話只是我的吐槽,接下來要說的纔是正題。”
看出韓熙城有些走神,蘇沐年輕咳了兩聲。
然後吸了吸鼻子,用着沙啞的聲音說
道:“二十幾年前,我生下的並非是喬蘇一個孩子。我在抱着喬蘇來找喬天仁前將那個孩子交給了一戶人家,之後我再去尋她時那戶人家已經搬離了小鎮不知去向。”
栗色的眸子猶如一枚銅鏡反映着名爲回憶的故事的景色,感嘆往事時間流逝太快,蘇沐年垂下眼角來苦笑。
“我一直不肯見喬蘇其中的原因也是因爲害怕那個孩子去報復。因爲我拋棄了她選擇了喬蘇。在美國醫院之時,她曾經偷偷溜進喬蘇的病房,後來被趙柏發現傷了手臂逃走。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在想些什麼,但我明白她如果真想來報復,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會是喬蘇。”
聽完蘇沐年的述說完畢,韓熙城的心被緊緊的揪着,他大概能明白被人拋棄後的那種難過。看盡人世間溫暖而自己終置身在地獄般冰冷的世界,悲涼的活着感嘆怨恨。
“是她動的手?”
蘇沐年既然會把那些往事告訴他,那說明了她已經想好了解決的辦法。
“她不會親自動手。”
言下之意,便是她會推動某些厭惡他們的人去動手綁架喬蘇。
“我明白了。”
一條線通順了,韓熙城自然懂得該如何去着手調查了。
厭惡喬天仁的人很多,但討厭喬蘇的人似乎並沒有幾個。除去他們圈裡的那麼幾個,熟悉喬蘇的人應該也只有遠在英國和美國的那幾位了。
韓熙城正琢磨着該先從誰入手時,蘇沐年的話語聲又響了:“韓熙城,我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對待喬蘇,連帶着我未曾給予她溫暖的親情。別再讓她哭泣,別再讓她難過。一路走來,如果雙方都健在,那就在一起吧。不要讓自己再錯過了,不然等老年之時回想起會非常的後悔……”
不安的情緒穩定下,爲何不能再牽起喬蘇的手?她一直堅定地在等待。
作爲男人的他,不是應該更加堅定嗎。
“不用你提醒。”
迷惑破除,陰霾散去,心,晴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