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茜還在不明所以,邊隨他走,邊問道:“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先別問,我現在還不確定。”張建峰拉着她,頭也不回道。
兩人剛靠近新房,就聽到安如雨身邊的丫鬟邊大聲喊叫,邊急切的往外跑:“不好了,新房走水了!新房走水!小姐姑爺還在裡面!救火啊!”
“走水?怎麼會突然走水呢?”安茜茜拉住她急切問道。
“不、不、不知道!”丫鬟哭道,“姑爺進屋後,奴婢就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將房門給鎖上了,現在,小姐和姑爺被困在新房裡面了,嗚嗚嗚。。。。。。”
“什麼!你把房門鎖了?”安茜茜聽她說後,氣的要伸手打她,被張建峰攔住了。
“你先去前院稟告大人,順便多找些人來救火。”張建峰對小丫鬟說道,“你和我先去看看。”他看着安茜茜提議。
“好。”看着張建峰此刻冷靜的面容,安茜茜覺得他更有魅力了,不由自主的點點頭,跟在他身後向新房走去。
火勢蔓延的很快,等到張建峰和安茜茜感到的時候,已經火光沖天,靠近不得了。好在安如雨的新房是安府後院一個獨立的院落,是荒廢已久的一個廢院,甚是偏僻,是安如雨自己安斌要求將這裡作爲新房的,現在走水的也就僅僅只是這間院子,沒有累及安府其餘的院落和房間。
“怎麼辦啊?葉峰!”安茜茜看着被大火吞噬的新房,眼淚啪啪往下掉,急的六神無主!
“周圍那裡有水?”張建峰問她。
“這裡這麼偏僻,我怎麼知道,只有花園裡有一口池塘。”安茜茜道。
“不行,太遠了!”張建峰皺眉道,“遠水救不了近火。”
“那怎麼辦啊!二姐和劉師爺還在裡面呢!”安茜茜還不習慣稱呼劉元爲姐夫,便一直沒有改口,張建峰雖然注意到了,但也沒有心情把心思放到這個上面。
是他聞錯了嗎?張建峰用了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除了濃烈嗆人的煙火味兒,似乎還有一點淡淡的煤油的味道。
“這倒是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之間就走水了?”這是安斌已經帶着賓客趕來了,“來人啊,還不趕緊救火!”
下人們聽後,趕緊把手中的水桶一個個接二連三的潑向着火的新房。
“不可!”張建峰下意識的叫道,然而終究遲了一步,火勢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還有了往上升騰的趨勢。
“這、這是怎麼回事?”安斌顯然也看到了這樣的情況,不由失聲道。
“大人,這屋子周圍怕是被澆了煤油,所以潑了水後反而越燒越旺,同樣也是火勢燒的如此之快的原因。”張建峰上前道。
早在聞到空氣裡有煤油的味道的時候,張建峰心裡就有了一個大概,這把火是安如雨自己放的,她要和劉元同歸於盡!所以才特地要來了這樣一處偏僻的院子作爲新房,還吩咐丫鬟在劉元進屋後將房門鎖上,爲的就是要和劉元一起燒死在新房裡。
“這可如何是好?”隨後而來的二姨太幾欲昏厥,“我苦命的雨兒啊!”
“來人,去多弄些細砂來,快去!”安斌下令。
“恐怕來不及了,大人。”管家王叔看着已
經燒到屋頂的大火,擔心道。
而就在此刻,新房裡傳來劉元的急切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着火了?來人啊!來人啊!怎麼回事?門怎麼打不開了?雨兒,這是怎麼回事?”
劉元大聲呼喊着,院子裡的張建峰和安斌等人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不用白費力氣了,火是我放的,門也是我讓丫鬟從外面上了鎖,你也不用指望府裡的人能夠撲滅這場大火,我特意選擇這間偏僻的院子作爲我們的新房,還在房間四處淋上了煤油,就沒打算和你或者出去!”新房裡,安如雨一身火紅的嫁衣,來到劉元面前,平靜的說道。
“爲什麼?”劉元是喝醉了回到新房的,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被人扶到了牀上,就睡了過去,誰知道被濃烈的煙味兒嗆醒,睜開眼就發現房間着火了,衝去開門卻發現被鎖住了,劉元不由大聲呼喚,但現在安如雨親口告訴他火是她放的,門也是她吩咐人鎖的,劉元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雨兒?”
“你問我爲什麼?”安如雨苦澀的反問,“你竟然問我爲什麼?呵呵。”
“告訴我爲什麼?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成親嗎?現在我們成親了,已經如你所願了,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劉元眼見出逃無望,抓着安如雨的肩膀目光猙獰的質問道。
“這纔是你的真是面目吧,劉元?”安如雨看着劉元這樣一副判若兩人的樣子,淡淡道,“這些年,你很辛苦吧?明明不愛我,卻硬要裝着一副對我深情款款的樣子來,你不辛苦嗎?看着我這副相貌平平的模樣,你竟然親的下去,想必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吧!”安如雨一字一句的說道,每說一句,劉元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看着他心事被戳穿的心虛模樣,安如雨的心在滴血,她以爲眼前這個她唯一愛過的男人至少是有一點點愛她的,可是她錯了,這男人的心裡模樣她,一絲一毫都沒有!
“劉元,我想問你,親手殺死我們的孩子時,你心裡是什麼感覺?聽到孩子沒了的時候,你心裡有過哪怕一絲不忍嗎?”安如雨淚流滿面的問道,“你知道我當時肚子裡的是兩個孩子嗎?”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兩個,如果我知道,就不會。。。。。”劉元沒有想到安如雨真的知道一切了,他聽着安如雨一遍又一遍的質問,斷斷續續道。
“如果你知道就不會這麼做了嗎?”安如雨嗤笑,“不,你還是一樣會去做,我瞭解你劉元。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不是真的,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可我卻傻傻的認爲就算你對我不是真的,我也願意待在你身邊,我還自欺欺人的安慰我自己,只要我對你好,總有一天,你一定會真心對待我的。現在,我醒悟了,對你,我哪怕是掏出一切來,你都不會回心轉意的。”安如雨留着絕望的淚,“你知道嗎?在那個人告訴我之前,我就已經有預感了,可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親耳聽到別人告訴我我的孩子是死在他親生父親的手裡,你知道我什麼感覺嗎?我覺得我的心好像被人挖了似得,冷冷的透着寒風!”
“對不起,雨兒,你聽我說,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兩個孩子,我只是覺得我們還不是時候要孩子,沒有了他們,以後我還會有其他的孩
子的,雨兒,聽話,我們一起出去好不好,你看火勢已經越來越大了。”劉元說道,試圖勸說安如雨和自己一起逃出去。
“哈哈哈,劉元啊劉元,都到了現在了你還只是想着要逃命,我告訴你,你出不去了!永遠的都出不去了!哈哈。”此刻安如雨才真正爆發了,從孩子沒了以後一直深深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毫無保留的全部發泄了出來。
“以後?呵呵,我告訴你,我們沒有以後了,不光是我們,還有孩子!”安如雨瘋狂的大笑着,“你知道嗎?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大夫說我吃了太多的墮胎藥,哦,還有紅花,所以我以後都沒有孩子了呢!劉元,你娶了我,是要斷子絕孫啦!我不能生了呢!哈哈。”
“你說什麼?”劉元震驚的擡頭看着她,安如雨再也無法生育了?他不太相信,安如雨現在瘋瘋癲癲的樣子,讓他對安如雨的話不敢去相信,安如雨現在的狀態及其詭異。
安如雨卻對他的質問置若罔聞,依舊瘋癲的大笑!
“你再也沒有孩子了,劉元!”安如雨大聲叫道,又哭又笑,“多可笑!你本來是可以有倆個孩子的,但你卻不要他們了,哈哈,你以爲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卻不知道我被一劑墮胎藥和紅花弄得再也無法孕育孩子了,哈哈哈!劉元,你千算萬算,人算不如天算!哈哈。”
張建峰他們在院子靜靜的聽着屋子裡安如雨和劉元的對話,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也都忘了去救火。
安斌的臉難看極了,仔細看,眼裡蘊含着怒火,他陰沉的看着大火中的新房,心中不僅是對劉元對安如雨所做一切的憤怒,更多的是對他們讓今晚的安府變成了一個笑話和談資。
二姨太已經受不住暈了過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手受了這麼多不問人知的苦楚!、
安茜茜早就震驚的張大了嘴巴,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她的二姐竟然經歷這麼多不堪!那個劉元原來早就已經不懷好意的故意去接近了二姐,還親手打掉了二姐肚子裡的孩子!真不是人!那也是他自己的孩子啊,他怎麼下的去手!
張建峰此刻異常沉默,他聽着安如雨在裡面不斷質問劉元的話,聽着安如雨話語裡的悲傷,聽着安如雨漸漸的瘋狂,突然覺得自己很混蛋!他在心裡反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爲了一己之私,去傷害了這樣一個無辜的女子,到底對不對?沒有人給他答案,張建峰盯着漫天的火光,目光變得迷茫。
所有人都明白這火是救不下來了,安如雨是存了必死的決心,不等大火自己熄滅,誰都沒有辦法靠近房間一步。
安斌也漸漸明白了,安如雨從一開始找他說要提前成親是就安排了今天的一切,她向自己索要這間偏僻的院子做新房,就是了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不連累道整個安府,也是爲了讓他們來不及趕來救火,更有甚者,她還用上了煤油,這樣的縝密的心思和決然的態度,安斌覺得他似乎從來都沒有了解過自己這個向來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怯懦的女兒!安如雨的這份心性安斌知道今日才瞭解到,他有些後悔沒有及早關注到安如雨,樣貌不及安茜茜又如何,但是她在這件事情上所表現出來的心性和隱忍,就是臉宮裡的安菲菲都及不上!
(本章完)